四人走了一会，谢沁想到什么，站在原地问：“那些人就死了？不对啊！如果莫名其妙死这么多人，学校里面早察觉了才对！”
卞恒发出一声叹息，又拉起谢沁，边走边道：“现实里不会死，不过会染上绝症。时间不同又不能说出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能流落各地到处求救，消失都消失的无声无息。”
“……”谢沁没什么表情，他们在刚刚那会能勉强活下已经是大幸。她不是圣母，不会为了别人赔上自己的命，力所能及帮一下还行。不过，心里还是涌起难过。
顾悠悠也难受，她用力呼气，像是要把心里的浊气全部呼出去。
林间的路不好走，熊诚找了两根粗长的木棒和卞恒一起开路。
“等一下！”有人从后面林子追上来。
四个人皆是被吓得一抖，警惕的盯着这个陌生的男生。
男生抹了把头上的汗，举着手道：“我是人！美术院的邢哗，我刚刚是走在另一边，狼人出来的时候就进了林子，我是第二次进来了！”
“……”
熊诚拿着木棍子怼过去，“信不信？”他在问卞恒。
卞恒没有回答，沉沉地打量着邢哗，在思考。
邢哗看出来这是队伍里主事的，着急解释：“我是一个人进来的，想找人搭伙。我知道你们很厉害。而且我还参加过院内比赛，拿过季军，校网上有我消息……”
他说话跟吐豆子似的，巴拉巴拉一大堆。
卞恒打断他，“行了，我听过。”
邢哗刚露出一点高兴，便听见这位学生主席问：“你有女朋友吗？”
“啊？”邢哗迷茫，还是老实回道，“没有。”
“可以信。”卞恒点头，手握学生资料，耳听八方。像邢哗这种还有点名声的学生，他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人一直都是母胎单身，要真是狼人假扮还要思考一下，也就这种“呆子”不知道刚刚是在诈鬼。
邢哗更加迷惑的抓了抓头发，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个，关于《雨中女郎》的线索，我有个消息。”
这个就劲爆了。
邢哗面对四双发亮的眼睛瑟缩了一下，哽着脖子道：“这个是听我宿舍的朋友说的。”
“我们学校在三年前，美术院有个108号画室里有个学生，听说那个学生就仿了一副《雨中女郎》。此后一段时间学生自杀人数都特别高。最后说是把108号画室封了才平息起来。”
“但108号画室之前一直是那个学生的单独画室，后面学生似乎退学了。更离奇的是几个月前，108号画室被人偷了！里面的画全没了！但是吧，里面的东西只有画，画也不出名，不出名就不值钱。我就想着会不会跟这里有关。”
“……”所有人的背脊一寸一寸发凉。
熊诚哭丧着脸，“这才叫讲鬼故事。”
谢沁追问：“那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还是只有你们美术院知道？”
邢哗道：“我本来也不清楚，还是听我室友说的。要不是这个线索我突然想起来，谁会把这个当真啊。”
卞恒很冷静，“线索不明显，我们还要找其他人验证一下。”
他们边走边说，没有停步。远处又传来几声狼嚎，夹杂着尖叫，听距离还挺远。
五人停下步伐，个个面无血色地听着一遍又一遍的嚎叫，直至声音减弱到消失。
“没事没事。”顾悠悠惨笑着道：“快走吧。”
他们不再说话，小心得在林间潜伏前进。
夜色里断断续续的哀嚎不止，不知道有多少人遇了难。谢沁心想，要不是遇到了卞恒，也许自己就是这些人之中。
天际翻起了白肚皮，恐怖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五人从林间重新走上大路，更直面对上了血腥场面。
没走几步，他们就看到了三个横在路中间的尸体，其中有一具从脖颈往下，一边的血肉直接被撕扯下来，从中都能看见里面内脏，血水从那顺着楼梯缝隙流进了一边泥土。
齐刷刷的咽口水声，他们忽视尸体还睁开的眼睛赶紧从一边爬了上去。
前面还有人，他们聚在一块。不少人因为害怕，哭泣都只能发出小猫叫般的声音。
而多的人只是站在一边，苍白着脸色，说不清谁的精神更差一些。
五人到了也没打扰，又等了几分钟来了三四个人，此外就没了。
顾悠悠数了数，低声道：“只有十九个了。”
而这才第一晚，还有两次晚上。
她说完，换来的是更安静的气氛。
“好了！”有个女生走出来，拉起一个蹲在地上哭的男生道：“老娘都没哭，大老爷们嚎什么？赶紧起来走！”
男生被吼的一下子止住了声音，从地上爬起来，迈着酸胀的腿跟上队伍。
又爬了很久，所有人到了第二个平台。
一模一样的石壁，只是这次的题目恶劣十足。
还有多少人？
当即所有人都咬紧了牙，倒是顾悠悠还保留着几分平静，“十八个人。”
在场的人都是一懵，什么鬼？
顾悠悠道：“我们之中还有一个狼人，它算人吗？”
谢沁再次观察周围表情，心说装得真像，全是被吓到的模样。
叮！
纸条落入顾悠悠的手里，她打开一看：“校园暴力。”
谢沁环着胸，带着几分冷意道：“消息不对等，欺凌者，被欺凌者，旁观者。要是学校里面有暴力，我们都不知道，岂不是全是旁观者？”
无息的风声吹过。
顾悠悠看着在手心汇聚起来的血，把纸条翻面，另一边出现了血红血红的字，她努力辨认道：“被欺凌者。”
说完，她把纸条丢开，血还在流淌都要染红了那一块平地。
顾悠悠认真得把手擦干净，意外的淡定。作为医学院的学生，实验室的标本数不胜数，只是一点血还不是让人害怕。
谢沁摸着下巴感叹：“这个地方还挺通情达理的，居然会追求公平？”
哪公平了！在场只要是人的心里都在咆哮！
卞恒倒是清楚一二，因为实力不对等，一个可以在夜晚随便杀人的狼人，而且没有预言家的他们实在太多弱小，只是没想到谢沁还能从这个角度刺激这里。
谢沁暗中扫过所有人，表情都很正常，难办啊。
所有人又开始赶路，期间他们又找到一个美术院的学生询问108号画室的事情，但对方只承认108号画室曾经发生过偷窃事件。
走着走着，突然有人高声道：“有谁还记得我们学校三年前发生的校园欺凌事件吗？”
“对啊！”这是谁附和了一声，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四面响起。
卞恒朝其他四个人招手，在所有人聚到一起后，才压低声道：“这里都是大二，大一的学生。”
大三差不多也要去实习了，所以大三卞恒见得不多，但大二和大一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只粗略得扫过骤然发现这里都是有点眼熟的人。
而校园霸凌的事情，在他们入学的时间就已经听不到多少，直到现在问他们都是一脸迷茫，只能听见隐约的消息，连对不对还是一个问题。
“确定？”谢沁问。
卞恒重重点头，万分肯定。
此时五个人心底都冒出冷意，熊诚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也没忍住抖了几下。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之前说的108画室的学生不会就是被欺凌的人吧，所以才画出来《雨中女郎》那副画？”
邢哗一边吸冷气一边道：“那我建议他去画狼人，瞧瞧现在多应景。”
“……”没人理他。
谢沁继续问：“反正也不知道，还不如想想今天晚上怎么办？”
卞恒无息扫过身边的人，他不清楚那个狼人是不是也在盯着他们，冷冷道：“见机行事。”
在临近夜晚的时候，气氛总是各外凝重，鼻尖都萦绕起昨天的血味。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尖叫一声：“我要出去！”
其他人朝他投来注目，目光怜悯又淡漠。他们也一样心里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不过是断和没断之间的差别。
那人退后了几步，突然发疯般得朝山下走去，绝望的背景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没人说话，没人阻拦。
卞恒正过身，他低声道：“走吧。”
所有人随着他的话动了起来继续爬山，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个人凶多吉少。
明月再次挂在天上，边缘染上一层血色，中间幽深的是一道竖痕，像狼人的眼睛冰冷冷的打量着他们。
山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尖叫，所有人默契得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