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诚抓了抓头发,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顾悠悠看出他的困惑,笑着宽慰:“没事,有沁沁和卞恒在我们不会出事。”
熊诚不理解顾悠悠这样的心态是因为什么,但他狠狠搓了把脸打起精神。
路途间休息的时候,谢沁用手肘捅了捅他,狐疑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卞恒抓住她手,在这个位置他可以看清所有人的动作。平静的表情下,说出令人惊悚的话:“根本没有颜泉这一个人。”
“什么意思?”压住汹涌的心绪,谢沁从没怀疑卞恒话语里的真实性。
她往女生那边瞥了一眼,快速收回。
“嘘!”卞恒冰冷的视线从所有人身上略过,是绝对的冷静。
“我在学生会的时候看过所有学生的名单,上面有个记录,目前在校大一,大二生只有一个姓颜的,而那个姓颜的是一个男生。”
谢沁歪头,“我还有几个问题。无论是108画室建立起来还是校园暴力都在三年前,唯独白昼是大一时间,唯一的联系也只有108画室偷窃事件。而且108画室里面的画真的是《雨中女郎》吗?”
“按你说的,没有颜泉这个人。可以当时那女生的精神状态,不像会说谎。”
卞恒眨了一下眼睛,“那个女生叫余尚,她住的是学生宿舍里的双人寝,后转入四人间。
谢沁心里慢慢升出一个不可能的猜测,“她双人寝的室友一直在用假名?”
越是不可能他们讨论的声音越小。
卞恒笑了一下,“还有可能是校外的朋友。”
“……”谢沁着实被惊了一把,“余尚又不是什么有名的学生,谁会处心积虑的靠近她?”
卞恒继续道:“还有余尚那个双人寝的室友叫李记秀,是美术院的学生。”
谢沁已经脑补到天外去了,闻言瞬间收回一切,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抽回手还没抽出。
“别给我搞阴谋论,说重点!”
卞恒耸肩,“余尚不是狼人,但是跟白昼的线索有关,更进一步的说法,她或许接触过狼人。”
“与其关心这个,第二个线索我有一个更明确的消息。”他笑眯眯的。
谢沁抽了抽嘴角,见不得这人得瑟的模样,“你怎么这么清楚女寝的事,想干什么!”
“……”
谢沁一甩手,向着顾悠悠他们走过去。
卞恒叹了口气,认命地跟过去。谢沁三两下把事情说清楚,此时四双眼睛全部盯过来。
卞恒无奈道:“先爬山,边爬边说。”
所有人再次朝山顶赶路。
卞恒慢慢说来,“学生会上一任主席经历过那些事,他跟我提过几嘴。”
“被欺凌者一共有三个,事情闹到最后受不住,有一个跳楼了。事情震惊了全校,又因为太多奇怪,到现在也没能留下多少。”
“听主席说:那三个人是求着别人欺负他们的。”
“那些人脑子有病吧。”邢哗没忍住道:“为什么最后又说出来了,就受不住?”
“不是,大学那么多事,哪来的时候去揍人。顶多排挤几下就行了。”卞恒说,“是欺凌者受不了那三个神经病跳楼了。”
“……”四个人完全没有想到,心里只有一句话:远离神经病。
卞恒拍了拍额头,露出无奈的笑:“邢哗,那个《雨中女郎》的消息里,你还知道是谁画的吗?”
邢哗摇头,“我是听室友讲鬼故事的时候听过几耳朵。”
谢沁说:“其实拿着怀疑,画这个画的人就是狼人吧。”
卞恒点点头,“现在还活着的人说不定知道。我们必须弄清楚,余尚见过的白昼到底是什么。”
“行!”熊诚脑子乱成一锅糊粥,余尚和其他人离得远远的,他还是更喜欢体力活。
当即他往回走,一把拉着余尚,在其他人眼中强硬的拉进小团体。剩下五个人没有动,毕竟是在狼人手里活下来的,他们已经成为神秘的象征。
顾悠悠安抚急躁的病人很有一套,“不用担心,接下来我们会保护你的……”
余尚肉眼可见地安静下来,眼神清明了不少,“真,真的?”
五个人齐刷刷点头。
“白昼,白昼……”她有些发燥地抠手指,“白昼其实是我看的一个故事。”
“为什么不说实话?”谢沁问。
余尚缩了下脖子,“因为之前跟我说《雨中女郎》的人已经死了,狼人只追着她!”
“慢慢说,说清楚。”顾悠悠轻声安抚。
余尚紧紧抿嘴,眼神闪躲,“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但是有个人好心带着我,昨天她还跟我说了《雨中女郎》的事后,狼人就一直追着我们跑。”
“后来我们分成两头跑,我都摔在地上了,可狼人似乎只看得到她。狼人,狼人是有目的的抓人啊!”
谢沁和卞恒对视一眼,不对啊,明明晚上的狼人是没有思考能力的。
顾悠悠问:“你见到的那个狼人头上有没有流血。”
余尚有些迷茫,她竭力思索了一下坚定的摇头。
“……”熊诚吞了吞口水,“那你们见到的狼人可能就是隐藏在我们中间的那个。”
卞恒转头,颇为冷硬的说:“当时除了你和那个帮你的人外,还有谁很你们站在一起?”
余尚还在抠着手心,都抓破了皮还在抓。
“有,是,是金纪。”她不敢回头,因为金纪就在他们不远处。
“那你见过狼化没?”谢沁还在纠结这一点。
“人都跑散了,谁注意得到!”
顾悠悠拍着她背,强行把她两只手分开,“没事,没事了。”
“这个不成立。”卞恒道:“狼人的听力十分敏锐,不排除已经狼化的人,我们说的它也许听得见呢。”
“……”
余尚瞪着眼,又微微颤抖了起来。
邢哗拍了拍手,把所有人注意力聚集到自己这里,“各位,最重要的一件事不应该是问白昼到底是什么吗?”
余尚吸吸鼻子,“白昼是我朋友推荐的一本书,讲的是一个病人身患绝症,需要做器官转移手术才能活下来,主人公就叫颜泉。可她最后还是死了,死在手术前。捐献器官的人临时反悔,她的那个坏器官又已经取出来了,失血而亡。”
“而白昼指的就是手术室里的白炽灯,她以为明天就能见到真正的白昼了。”
谢沁追问:“那之前你口中的“是她”指的又是谁?”
余尚欲哭无泪,“推荐我看这个故事,和拉我进狼人杀的是一个人,是我室友。”
“……”有点可怜。
“那能再把《雨中女郎》的时候告诉我吗?”顾悠悠温婉的笑着,语气亲和友善。
余尚不自觉的靠近她,“《雨中女郎》是张恬告诉我说她在学校见过。因为她也是美术生,在同教室的一个朋友的寝室见过那幅画,是仿品,还是上学期的事了。”
卞恒揉揉眉心,“108画室偷窃的事也是上学期发生的,偷画的人叫什么知道吗?”
“江行。”余尚说。
谢沁伸手问:“那白昼的作者叫什么?”
“是,是江儒睿!”
都姓江!说没有关系都不信!
余尚悲哀地觉得,今晚要是死人的,第一个死的绝对会是自己。
卞恒看向幸存的几人,然后道:“幸存的人里没有一个姓江的。”
“被欺凌的三个人不会也有姓江的吧?”谢沁随口一猜。
卞恒幽幽望了过来。
她眉峰一挑,迟疑道:“真的有?”
“是,其中一个就是江儒睿。”卞恒摇着头,“还有一个姓陆的,一个姓高的。”
这些白昼和校园暴力也连起来了!
熊诚提议道:“不如去问问其他人,反正也是白天。狼人出不来,万一有人清楚《雨中女郎》更近一步的线索,我们也好清楚狼人是谁。”
几人细想,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说得好。”卞恒拍拍他的肩膀,一扬下巴止在最前面,目光精明,“围住他们。”
五人站在中间被上面六个人挡住了路,余尚还是觉得很不靠谱,虽然是白天,可是狼人发怒还是很恐怖的好不好!
那个名为金纪的人抬头对上卞恒,“你们想干什么。”
其他人都有些慌乱,可金纪算得上很平静了,“还是说,你们知道我们中的狼人是谁了?”
他周围四个人眼眸发亮。
“没。”卞恒同样很平静,“我们还差一点,所以想知道各位是否知道《雨中女郎》的事。”
金纪冷哼一声,把目光投向余尚,接着就被熊诚挡住了视线,一看他满脸警惕。
“……”他收回视线,平静反驳,“与其怀疑我们,倒不如说说,狼人或许在你们里面呢。”
“毕竟你们怎么活下来的,怎么想都很可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