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身旁的陆语也注意到了异常，不过他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前世身为一个“平庸”的研究人员，陆语太明白此刻王教授的心境了。
对于这样一位专精于等离子体激光领域的老者而言，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如此激动、兴奋！毫无疑问...等离子体激光炮原型机的试射成功，就像是一记强心针，直接打在了王教授，打在了项目每一个人的身上！
哪怕是原本对于项目极为有自信心的陆语，在得知试射成功的那一刻，心中都充满着喜悦的神色！
更何况别人了！
“呼...大家收拾一下，将实验数据记录下来备份。”
“虽然我们这一次试射成功了，但是仍然有一些问题留待我们进一步解决和优化，大家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以免乐极生悲。”
陆语交代道。
虽然这一次等离子体激光炮试射达到了圆满的成功，可是这并不意味着这原型机就能够直接进入第二阶段的研究过程中去。
还有不少的细节技术部分，等待着去做。
归根结底，虽然技术已经成型了，但是还不稳固！
接下来，相关的发射技术，还有等离子体磁场和激光源控制技术，都需要等待进一步的优化。不过这些优化难度比起原本的研究而言，可就要低多了！
陆语也不需要再时时刻刻盯着实验，把这些任务交给手下人即可。
“是，陆总工。”
在收到了陆语发布下来的命令之后，一众研究人员们也是迅速地调整了一番内心的情绪，开始重新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本身上。
他们都是“老江湖”了，纵然在试验成功的那一刻欣喜到了极点，可是在冷静了过后，又重新回复了镇定！
纵然试验成功了，可是接下来收集数据归档，一样重要无比！
对于接下来的整个复盘而言，若是收集到的数据不够准确，极有可能会造成一些误差，从而影响到整个实验的稳定性！
眼看着实验室内的大家重新忙碌了起来...
陆语笑了笑，然后一路回到了会议室中，一踏进门，便看到了钟老脸上的笑容。
“钟老，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啊？”
陆语半开玩笑地问道。
“你这小子，今天晚上咱们进行这么重要的研究，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钟老哈哈一笑，同样玩笑道：
“怎么？嫌弃我这把骨头待在研究室里起不到作用，妨碍了你实验是不是？”
“当然不是。钟老，我怎么可能嫌弃您呢！”
“我这不是盼着您多休息一下，积极准备第二阶段的研究任务嘛！”
陆语笑道：
“在我们第一阶段原型机试射结束了之后，再最后优化一遍整体技术，就能够正式的步入第二阶段研究进程了。”
“到时候，就是您和咱们会议室里的同志们起作用的时候了！”
“到时候...研究强度说不定比现在还要更大，您可得多加休息，保重一下身子。”
“嗯，我知道。”
钟老微微颔首。
谈到了第二阶段的研究任务，他的眼眸中也少了一些笑意，多了一抹郑重地神情：
“今晚的发射过程，我看了全程。”
“真是不得不感慨，现代军事武器的强大啊。等待这等离子体激光炮装载到了部队上，一定能够给咱们军队的作战方式和思维，带来一个新的突破！”
“只不过...第二阶段，就得针对外骨骼设备进行一些改良了。”
“到时候想要保留现阶段的威力，是一件难事。目前来看....基本是不可能，必须要根据我们的微型托克马克装置进行一定的威力消减。”
“嗯，这个我也有相同的想法。”
陆语微微颔首，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最后等离子体激光炮发射的那一刻，连我都感到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虽然这光束距离我有数百米的距离，可是...仍旧是心颤不已啊。”
“这是生命中，最原始的畏惧！”
他的脑海中再一次回想起了微型激光炮发射的那一刻，散逸而出的耀眼光芒！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第一次直接地面对着这般大杀器级别的武器，要说心中没有那种震撼的感觉...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和【红日】计划的装置还有所不同。
【红日】计划装置采用的大型托克马克装置，虽然一样蕴含着极其可怕的能量，如果爆炸的话威力也必然会远远超过这等离子体激光炮射击的威力！
甚至哪怕是一千台，一万台等离子体激光炮，能源强度上都不可能跟【红日】的那一台大型托克马克装置相比！
但是归根结底...这两者终究是不同的！
【红日】计划中的大型托克马克装置虽然同样具有着极其可怕的能源和杀伤力。
但是，它毕竟不是一台武器，研究出来的意义是为了解决能源方面的问题！
用处，也同样极为多样化。
在人们的眼中，它是一个工具。
而眼前那一台等离子体激光炮却不同，它被制造出来，就是作为一个武器！
武器...是要杀人的！
“我们设计的微型托克马克装置，归根结底还只是一个半成品，虽然在能源使用上效率远超寻常的电能，但是距离真正的微型核聚变装置，还有一些距离。”
“更何况我们的微型托克马克装置，目前单次输出能源很难达到支撑一次等离子体激光炮完整发射的能源强度。”
“一旦能源强度过高，很有可能会造成能源装置故障问题！”
“所以...必须要因地制宜，做出一些改变。”
钟老微微一笑，道：“看来咱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我看你今天晚上也挺累的，就不拉你多聊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等到什么时候优化研究结束，我们再好好地聊一聊等离子激光炮的第二阶段任务究竟应该如何展开。”
“好，钟老。”
陆语也没有再客气什么。
虽然他看起来似乎还精神十足，可是在刚刚指挥了等离子体激光炮原型机的发射之后，身体状态已然是疲惫到了极点！
毕竟能量守恒嘛...运转颅内超高速思维模拟来计算等离子体激光炮发射时的各项数据，对于大脑而言也是一个高到离谱的负担！一般的身体状况，可能承受不了多久，就昏厥过去了。
也多亏了陆语拥有之前系统奖励的高素质身体条件，以至于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依然能够步伐稳重，至少看上去中气十足。
陆语正打算出言告别，可就在这个时候，钟老却是毫无来由地突然问道。
“这等离子体激光炮研究出来，你会有心理负担吗？”
“心理负担？”
听到了钟老疑问的陆语，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
“这为什么会有心理负担？”
“武器研究出来，是要杀人的。虽然我们并没有亲手杀死那些人，但我们身为武器的研究者，却是间接的杀人犯。”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老再一次问道。
“这...”
陆语沉默了片刻，真诚说道：
“那我实话实说，钟老。”
“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对于我而言，什么能够让我们龙国的军事力量变得更强，什么就值得研究。至于研究出来一项武器，它会不会杀人，它会杀死多少人。”
“这暂时不再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战场上，终究...是要死人的。如果非要死的人话，让我们的战士们拿着更加强大的武器，杀死更多的敌人。”
“总比敌人残杀我们的战士要更好吧？”
陆语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错。”
钟老笑了笑，说道：
“说实话，我还真是有些担心你会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因为我以前认识的一些年轻人，或多或少都有着不安。”
“但是这也不能怪他们。”
“和平年代持续的太久了，他们已经忘记了战争的残酷，也忘记了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说到这番话语的时候，钟老的眼眸中充满着感慨。
他认识的不少从事于军工行业的青年、中年学者，都有着他之前所说的那种担忧。这一部分的人会担忧自己研发出来的武器会不会用在战场上，杀掉那些本不该死的人？
钟老不怪他们天真。
可是今天陆语的这一番回答，却是令钟老非常的满意。
虽然陆语嘴中说得是自己没有想太多，可是有些时候，最直白的回答，往往就是内心中最真诚的想法。
越是到了某些时候，想都就越要少！
“钟老，您说的没错，不过有一点，有问题。”
陆语缓缓说道。
“哦？哪一点？”
钟老疑惑问道。
“和平年代。”
陆语淡淡一笑，说道：
“现在正逢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格局多样化，地区之间摩擦不断，发达世界的强国倒还好说，可是无数第三世界的国家仍然饱受战火的苦恼。”
“与其说现在是和平年代，倒不如说我们是生在了一个和平的国家。”
“而之所以我们的国家能够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便是因为我们拥有着足够令周围敌人畏惧的实力。”
“我们可以不出剑，但一定不能没有剑。”
“所以身为国家的铸剑人，我不会因为我铸造出来的剑杀了人而感到愧疚，我只会庆幸我们的国民没有被一剑封喉。”
“好！”
“说得好啊！”
钟老的眼眸中赞赏之色愈加浓郁！
本来他是担心陆语会有心结的情况出现，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教育一番陆语。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反过来“被教育”了啊。
“你没有心理负担，我就放心了！”
“身为龙国的铸剑人，我们就应该抱着这样的心态，砥砺前行！”
两人又接着商谈了一番接下来研究实验的细节内容之后，陆语也有些顶不住困意了。
“那钟老，我先去休息了。”
陆语缓步离开了研究所，然后一路上了自己的专车，回到了教授公寓中。
忙碌了一天，积累的疲惫感和饥饿感终于是爆发而出。他随便让阿楚做了一份夜宵，洗了个澡之后，准备休息。
拿起手机，陆语本想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消息漏了。
然而刚打开屏幕，一道弹屏新闻推荐便从手机上冒了出来。
“这是？”
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陆语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疑惑之色，下意识地便点了进去！
———
某房间内
“这个新人，那么沉得住气吗？”
刘鹤盯着手机，愣住了。
他本以为，在相关新闻出现了之后，自己得那个清纯学妹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微博上发澄清贴。
然后，自己只需要跟上一封澄清帖，便能够轻而易举地收获大量的热度，在让其他人产生误会的同时，捞取更多的资源。
等之后去了学校，还能够接着这件事情跟柳淼儿拉近一下关系，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去诉苦。
绝对是一箭双雕的好计划！
可是...
“算了！”
刘鹤咬了咬牙，打算放下手机！
他已经足足等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可是柳淼儿的微博却是连一点水花也没有掀起，甚至连一条回复舆论的博文都没有！
这可有些令刘鹤始料未及！
“该不会那小妮子的微博账号，是在自己的手里面吧？”
一个古怪的想法，突然在刘鹤的脑海中掀起。
微博账号在自己的手里面，对于一般人而言，绝对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对于刘鹤、柳淼儿这样的艺人而言，能够把微博把持在自己的手上却是一件颇为不易的事情。
一直以来，许多经纪公司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艺人的账号，用运营团队来帮助艺人回馈粉丝、发微博等等。
在十年以前，这样的事情很罕见。
那时候绝大多数明星，微博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博文也很亲民。最经典的，就是某歌坛天后的一句“妈的，最讨厌装逼的人。”
可是现在，伴随着经纪公司逐步接管了明星们的账号，这样的经典却是变得越来越少了。
“算了。”
‘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另外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