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1 / 1)

江拂瑛又扎进炼机堂里了。

周围弟子都在讨论唐子玺尸体被盗一事,她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拨弄手中的零件,思绪不由放空。

弟子三三两两聚着闲谈,外头忽然窜起异动,有好事者闻声出去,却是惊慌跑回来。

“怎么了?”

那弟子一脸见鬼的表情,指着门外哆哆嗦嗦:“我、我好像看见鬼了。”

他们不以为意,笑他大白天没睡醒。

“修真界哪来的鬼,说吧,你看见什么了?”

“唐、唐子玺!”

众人大惊,江拂瑛也被分去注意。

“你说谁?”

唐子玺?他不是死了十多年了吗?

唐子玺的大名照墟宗的弟子皆有耳闻,他因照墟宗建设去世,宗门特意留下他的画像,供弟子树身立心。

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突然告诉他们活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看错了吧?唐师兄可是周师兄亲手安葬的,怎么可能!”

不知想到什么,众人脸色诡异地沉下来。

唐子玺的尸体,不是在传被魔族人盗走了吗?

众人相看一番,撩起衣袍匆匆跑出去,一观究竟。

江拂瑛放下零件,沉默数息,抬脚跟了上去。

外面,唐子玺一袭月白衣袍,眉目清舒朗月,仰面望着急速飞来的人影。周围聚集着照墟宗弟子,站在不远处交头私语,质疑他的身份。

江拂瑛站在人群后,远远眺望过去,腕间的手串传来灼热感,伸手覆上去,静静观看。

剑落。

周楚砚望着眼前唇角带笑的人,眸中尽是不可思议,脚上似有铅石,难以跨出一步。

肩头蓦然被人拍了一下。

江拂瑛扭头,眸光微动,淡淡点头:“师姐。”

叶知沂踮起脚尖,快速张望一眼,嘴里啧啧叹着,惋惜般摇头。

手串的灼热感淡去,她若无其事垂下手,又道:“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叶知沂摇头,也在状况之外。

看那人身形容貌,确是唐子玺不错,但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不熟悉唐子玺的人察觉不到什么,她之前和唐子玺打过交道,心知这人白里透黑,腹黑着呢。

这面前之人淡然自若,唇边带笑,仿若圣洁的仙人,一点也不像唐子玺。

“难说,我也看不出什么。”

承不承认他是唐子玺,要看周楚砚和池厘承不承认。毕竟,他们是最熟悉唐子玺的人。

周楚砚深呼一口气,沉重地走向他,在三步之外停下,试探道:“唐子玺?”

唐子玺莞尔,眸中划过无奈:“我不过沉睡十二年,你就不认得我了?”

沉睡?

周楚砚敏锐抓住重点。

唐子玺明明死了,怎么可能是沉睡,他的尸身被魔族盗走,本做好和魔族死拼的准备,谁知唐子玺却回来了,还是活着的唐子玺。

他摁住颤抖的右手,瞳孔似有破碎的光芒。

“唐子玺,你明明死了的。”

唐子玺不言,凝眸望着他。

身后响起躁动,回眸看去,是杜岸等人。

池厘快步上前,以一种暗含审视的目光扫过唐子玺,侧眸示意周楚砚退下。

周楚砚敛眸,转身离开。

池厘这才看向唐子玺:“子玺,你方才说自己沉睡了,那你可知自己从何处醒来的?”

唐子玺蹙眉,目光费解地看着他们:“师尊,我不过沉睡,你们怎的把我弄丢了?魔族人阴险狡诈,好在我及时醒来,才没被他们带回去。”

重点还是在他说的沉睡二字。

当年的事知情人没几个,池厘当时断定唐子玺是没了呼吸,仙根也消亡的,从未听说人死能复生的例子。

想到唐子玺特殊的体质,也不是没有可能。

池厘目光微闪,按下心头的异样,侧身看向杜岸:“掌门,人多眼杂,私下谈吧。”

唐子玺是双根体质的事,照墟宗内只有他知晓。他查过古籍,双根之人拥有两次生机,一根消亡,另一根复苏。他怀疑唐子玺的复生,和双根体质有关,但这件事他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

围聚过来的弟子越来越多。

杜岸环视一圈,点了点头:“随我来。”

叶知沂拍了拍手,面露无趣,摆摆手,摇头晃脑地走了。

“走了走了,接下来的事和我们无关了。”

手串的灼热感又袭来。

江拂瑛垂眸盯着春梅红手串,目光明暗交错。

叶荨给她的手串,为什么突然热起来了?

……

她回了千凝峰。

宋燕礼不在山里,听宋惊鹤说,收到杜岸的传音匆匆离开。

她下意识觉得和山下见到的唐子玺有关。

宋惊鹤没下山,不知道山下的动静:“谁?”

“唐子玺,青芜仙君的徒弟。”

他却是拢起眉峰,瞳孔掠过一丝深意。

唐子玺?

前世从未出现过的人,这一世却出现了?

他发现这一世的走向和前世可谓是天差地别,即便重生一次,仍旧不知道未来的发展。

不过,唐子玺的名字,前世似乎听菖诃提起过。

记忆太过久远,他一时想不起菖诃当时说了什么。

江拂瑛察觉他神色不对劲:“你认识他?”

她恍然想起前世宋惊鹤身为魔尊,掌控魔界,阅历和见识定是比她深,如今儿魂相合,前世发生之事,他应当是知晓的。

唐子玺在原著里根本没戏份,也有可能被作者一笔带过,从而导致她对剧情进展出现缺漏。

宋惊鹤倏然抽回思绪,淡淡一笑:“不认识,但觉得耳熟。”

魔尊的事在江拂瑛那已经暴露,但她似乎并不知道那个魔尊是前世的自己。正巧叶知沂前几日在他们面前说起过唐子玺,他可以借此蒙混过去。

江拂瑛也是这么想的。

“大抵是师姐说的吧,宗内似乎都认识他。”

宋惊鹤默然颔首。

月洞门外响起微弱的踩脚声。

千凝峰素来没有什么客人到访,这乍然出现的脚步声,叫二人神色微变。

月白衣袍露出一角。

唐子玺噙着浅笑,面容清浅,款步而来,身后是一脸喜意的周楚砚。

江拂瑛观他神态,便知这位唐子玺是真的唐子玺。

她从未在周楚砚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或许有过,但多是面上浅浅的微笑,不是这种难以抑制的、眼底流转着不自知情意的笑容。

兀的想起某日在炼机堂听来的戏言。

周楚砚和唐子玺,他二人关系可不简单。

没亲眼瞧见前,她当一句玩笑话一笑了之,现在瞧见了,只觉这句话深有其意。

“师兄,”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唐子玺,“……唐师兄?”

唐子玺含笑点头,眸光似暖了骄阳,耀眼无比:“你便是江拂瑛师妹吧?这来的路上我听阿砚说起过你,果然是美人倾城色也。”

乍被人当面夸奖,淡漠如她,也露出一抹羞色。

“唐师兄说笑了,都是虚言,不用在意。”

手串又传来熟悉的灼热感。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手串发热,是在秘境的时候,这一次,是面对唐子玺。联想之前发生的事,这手串发热定不是什么偶然,应是叶荨冥冥之中在指引什么。

难道,唐子玺有异?

江拂瑛不着痕迹掩去手腕。

唐子玺瞥见一抹红影,定睛瞧去,却是被人挡住视线。微微抬起眸子,视线撞进那双翠色眸子,心神狠狠一震。

那种来自骨子里的悚然感,争先恐后的涌进大脑,叫嚣着快跑,几欲冲破他脸上维持的浅笑。

瞳孔涣散几息。

这是……什么?

宋惊鹤拧眉看着他,碍于辈分,疏离地开口:“唐师兄。”

唐子玺神色怔然,眼中是道不出的莫幻,扯起嘴角:“这位是?”

周楚砚适时上前:“子玺,我方才想同你说来着,这位也是成沐仙君的子弟,宋惊鹤。”

“噢。”

他悻悻移开视线,又去看江拂瑛:“江师妹,掌门说山下有妖族作祟,叫我们去除之,我和阿砚特来找你们的。”

手串接连产生的灼热感,提醒江拂瑛眼前这位唐子玺有问题,面对他的主动接近,她又岂会坐以待毙。

她弯起唇角:“好。”

周楚砚看不懂这隐含的诡谲,笑望着他们:“那我们现在就下山!”

四人收拾一番,立马御剑下山。

照墟宗山下庇护的村落不尽其数,那被妖族侵犯的村子叫溪村,傍溪水而生,村民依水而活。前几日村长传信于宗,言其溪边频生怪事,昨日撞见一狐妖杀人掏心,故上求宗门除妖。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她一听到狐妖,脑海里闪过的是苍兊的脸。

苍兊被转机剑吸食生机而亡,只剩一具枯骨,被云将军带走消除,该是连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江拂瑛揉了揉眉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狐妖而已,妖族遍地都是,不足为奇。

到了山脚下,猛然听见尖锐的狐鸣刺破空气,惊飞树上停栖的脑缺。

四人连忙循着声音赶过去,却见一抹远山紫长袍背影,手腕翻转着一把莹白如玉的长剑,一剑刺中身前那团黑气。

“煊孚!”

黑气尖叫着,显出虚影,那正是被转机剑吸食生机的苍兊!

江拂瑛心猛地一跳。

苍兊?他不是应该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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