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傅弋川沉着声音，耐心已然告罄。
两人怕事情败露，转身荒落而逃，还不忘提上遗落在地上的礼品。
傅弋川转身，拉过黎书的手腕查看。
他指间温度炙热，黎书手腕冰凉，冰与火触碰在一起刺的黎书心跳加速，慌忙抽回手。
黎书眼神闪躲，觉得被他触及到的皮肤温度逐渐攀升。
“没事。”她低头，视线慌乱。
傅弋川眉头蹙了蹙，和她一起上车。
车厢内氛围寂静，黎书的双手搭在膝盖上内心庆幸傅弋川来了。
否则断章取义的路人将视频发出去又得引起轩然大波。
“你今天也顺路吗？”
黎书仰头，射灯在她眼底扫出一片星河。
傅弋川偏头扫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嗯。”
前排司机听的差点没握紧手里的方向盘。
昨天的面，今天的顺路……
覆盖膝盖上的手不断摩挲，黎书没再讲话，心底却钻进一阵暖意。
他刚才说知道车祸的一些事是真的吗？她很好奇。
车子抵达老宅门外。
黎书借着路边的灯光才看清原来回的是傅家老宅。
她有些惊讶，透过茶色的车窗看见傅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外。
傅弋川从另一边下车，黎书快速
跟上。
车门刚打开，呼啸的冷风便灌进来，吹得她头发有些凌乱。
黎书顺手随便捋了捋，笑着迎上去，“奶奶。”
她小跑着径直从傅弋川身边路过，自然快了一步。
“哎。本来以为你上次随便说说，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傅老夫人笑的眉眼弯弯，拉着黎书的手。
傅弋川凝着密切互动的两人，竟觉得寒风似乎没那么冷。
“奶奶，你手怎么这么冷？在家等我们就好，外面的天很挺冷的。”
黎书捂着老太太褶皱丛生像枯树皮一样的手试图为她送去一分温暖。
她的笑从心底直达眼底，傅弋川动容。
“小川，快过来。”
傅老夫人招了招手。
两人一起搀扶着老太太进了老宅。
司机拿过副驾驶的蛋糕送了进去。
“下班饿了吧，菜早已经做好了，先吃饭。”老太太落了座，亲手拿过瓷碗开始盛砂锅里炖的丸子煲。
黎书惊讶的发现餐桌旁竟只有他们三人。
充满热气腾腾的丸子煲推至黎书面前，老夫人拿起另一只碗，“今天就我们三个人，如果你们不来，就我一个人。”
傅弋川接过傅老夫人递过来的碗，眼眸低垂。
“小书啊，快尝尝这个味道怎么
样？”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从未消退，手上动作也从未停止。
桌子中央小火温着的丸子煲冒着丝丝白气，香味诱人。
“谢谢奶奶。”黎书握着瓷白的勺子盛了一口汤，入口鲜美，“很好吃。”
“好吃就对了，好吃就多吃点。平常只有我一个人吃饭，寡淡无味。”傅老夫人随意说了一句。
傅弋川也惊讶，自从他成年后就搬出去住，回老宅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所以你们能来，我可开心了。”
偌大的餐厅家宴时能容纳数百人，可家宴过后便只剩老太太一人，短暂的欢愉像握不住的沙。
“爷爷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傅弋川放下筷子，觉得此刻屋子中的烟火气最真实。
“没有。”傅老夫人淡然，随即脸上又带着笑，“小书多吃点。”
黎书不停的说谢谢。
司机提着蛋糕放在桌上，默默退了下去。
傅老夫人瞧了一眼，笑意更加浓重，“我素来不爱吃甜，你的蛋糕买给谁的？”
黎书一愣，怔怔望着傅弋川。
透明盒子中的青提小蛋糕和她上次买的一模一样。
傅弋川没应声。
“奶奶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之间不一样，买给小书的就大.大方方说呗。”傅
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黎书静坐着，心底像放了一瓶打翻的桃子气泡水，咕嘟咕嘟冒着粉色气泡。
她亲眼看着傅弋川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丝绒绑带轻轻拉扯，蛋糕盒被打开。
傅弋川拿着餐具切下一块蛋糕放在盘子里推到她面前，又切了一块放在手边，介于老太太不能吃甜也不喜欢吃甜他只切了两块。
“谢谢。”黎书握着叉子剜了一小块送入口中。
奶油的香甜在口腔中融化，甜味四溢。
她不由得扬起嘴角，又吃了一口，觉得比平日里吃的还要甜。
在她过去的二十多年中没人为她买过蛋糕，哪怕是生日。
黎书心里五味杂陈，蛋糕被她塞进嘴里，甜又苦涩。
傅弋川察觉异样，皱眉，“空腹吃太多甜点胃不舒服。”
黎书握着叉子的手顿住，随即将蛋糕推开。
“哎呦呦，我没吃蛋糕却给我塞了一口糖。”傅老夫人乐的合不拢嘴。
“奶奶。”傅弋川开口，提醒意味明显。
“别不好意思。”老太太摆了摆手。
一顿饭算得上融洽，两人又被老太太留了下来。
天气逐渐回暖，可傅老夫人年纪大，老宅里温度依旧不变。
黎书洗完澡出来脸颊上的绯色
久久不能退散，直到躺在床上她也觉得闷热。
夜色寂静，身旁的男人呼吸声音均匀。
她刻意放缓了翻身的动作，可没过多久身下的温度逐渐上升，俨然一个火炉。
第五次辗转反侧后，身后传来傅弋川低沉的嗓音。
“睡不着？”
黑夜里，他的声音像老式唱片机中流出的音乐，平缓又不失磁性。
黎书心跳加速，如同擂鼓，她盯着影影绰绰的水晶灯轻轻“嗯”了一声。
房间内又恢复寂静，黎书心中焦躁难安，背下的温度再次燃起。
她小心翼翼放轻动作，还未侧身时便听到背后传来傅弋川的声音。
“没事。”
他心里清楚黎书怕吵醒他。
得到允准，黎书如释重负，可睡意全无。
“抱歉，吵醒你了，要不我去沙发上睡。”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夹杂着一阵凉风，吹走浑身的燥意。
黑暗中，黎书不由得放轻了呼吸，她小心翼翼却又心生期待。
他会给出不一样的答案吗？
“不用。”
像是压中试题的考生，黎书心里暗自窃喜。
“温度确实有些高。”傅弋川睡意消退。
兴许是温度过高，兴许夜色迷离，黎书仿佛丢了魂。
“是特意买的小蛋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