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坐在风口加上吃了两大碗冰淇淋再加上玩到近凌晨，不是很意外的，白夜发烧了。
若是家入硝子在的话，直接去找她就好了。事实上她也是一直这样做的。但现在硝子出差还没回来，白夜只好用最质朴的吃药睡觉疗法。今天是休息日，生病也不用请假，躺着床上，看着刚抽出的温度计上显示的38.9，深感学习反转术式重要性的白夜眼睛一闭，决定再睡一觉。
高烧烧得她迷迷糊糊的，睡觉也睡得不安稳，一个梦接着一个梦，过去与现在掺在一起，断断续续的。也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档口，她听到有人进到了她的房间。
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睛看不真切那人的脸，但来者一头白发很是惹眼。
五条学长，你来看我吗——感受到一只冰冰凉的手附在她额头上时，她本想这么说，但半梦半醒加上高烧的身体好像踢走了灵魂，有种鬼压床的奇怪感觉，嘴巴完全张不开。
不再挣扎的白夜昏昏沉沉又睡过去，再醒来时屋子里空无一人。摸索着拿出手机看时间，下午三点，屏幕上显示五条未接来电，前三个是夜蛾打的，后两个是五条悟，她竟然一个也没听到，实在是......
因为发烧本就发红的脸颊更是通红，白夜按顺序先是回拨给了夜蛾老师，他只告诉她已经解决了没什么事，于是她又给五条悟打过去，振铃了五六下对方才接。
“好点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夜好像能听到电话那边隐隐约约的咒灵惨叫声。
“我正在量体温，不过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
“五条学长今天不是休息吗？我怎么好像听到有咒灵的声音。”
“加班啊加班，五条学长我可是很忙的。”
听着电话那头的抱怨，白夜淡淡笑了笑。“谁让学长这么厉害呢，学长的名字就是安心的象征啊，不要说别人，就连我在很多事上也想依靠五条学长。当然，不如说现在已经在这样做了。遇到什么事我总会第一个就想到五条学长，如果是学长会怎么做这样想。不仅是课程上的或者咒术师相关的，连生活上的也是，还有——”
白夜还想继续说下去，五条悟却打断了她，声音有些局促，“好了，一会儿再说吧，你先休息吧。”
她有些奇怪，平日五条悟最是喜欢听夸他的话，怎么今日一反常态。不过也没多问怎么了，白夜乖乖地应了一声好，说让五条悟也要小心不要受伤后就挂断了电话。
是特级咒术师就这么忙，还是因为他是五条悟所以才整日奔波呢？
白夜看着屋子的天花板，印象中的五条悟好像不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就是刚结束任务回来。听硝子学姐说，有时候他一天里要去三四个地方，有时候一星期都见不到人影，可他好像不会累一样，永远都活力满满的，没人能看到他疲惫的样子。
其实他也很累吧。
白夜想起昨天五条悟和她说的话，咒灵的本质是诅咒，那他迄今为止到底接受了多少诅咒呢？如果自己能变得和他一样强，是不是也能帮他分担一些？
整个咒术界应该都没人敢有“比肩五条悟”的想法，但白夜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自信。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只要她付出的更多一些，再多一些，她完全可以站在五条悟的身旁，甚至超越他。
只是，付出...？她已经付出过什么了吗？
白夜来不及细想这个词的含义，困意就再度袭来。
——反正身前身后都空无一人，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所以我应该是愿意的，再付出一些，能用这缝缝补补来的生命能为他人做什么也是一种幸运。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白夜病好了不久，咒术高专的新一届学生也陆续入学。
说是陆续听着好像人很多的样子，但其实和二年生一样，一共只有三人——二级咒术师日影白夜，三级咒术师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按七海的话说，灰原是个有热血漫画主角性格的人。也多亏他，相对内向的白夜和两人很快打成一片。不同于五条悟他们上课时的散漫，和七海灰原一起的课堂正是白夜想象中的高中生活——安静的课堂和比较尊师的同学。只是，已经是二级咒术师的白夜开始逐渐感受到了高专对咒术师的压榨，得空上课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本来她自愿从一年开始是想把没上过的课补全的，结果按现在课根本没上几节的情况来看，除了多了两个同届外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这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三人在操场上进行实战训练时，夜蛾一脸严肃出现。
“明天就是和京都的姐妹校交流会。”
“那是什么？”
灰原举手提问，白夜也点点头，一副完全没听说过这件事的样子。
“日本的咒术高专一共有两所，一所是我们，另一所就是京都，交流会就是和那边人的切磋交流，由去年获胜的学校承办。真希望你们上课有好好听讲，”
七海看着两位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同学叹了口气，想不明白明明听的都是一样的内容，但课上看起来那么认真的两个人为什么现在一无所知。
“去年是五条学长他们诶。”
“难怪...”
“那岂不是只要五条学长还没毕业，这个交流会就会一直在我们学校举办了吗？”
“他和杰已经被禁赛了，今年由你们去。”夜蛾双手抱臂，“好好准备，别给东京丢脸。”
无人在意明天就开始的比赛今天才通知准备这件事，灰原大声应好。目送夜蛾离开，他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说着自己还没见过外地的咒术师，一定要好好切磋交流一下，就拉着七海继续陪他训练。但白夜就没那么激动了。蹲在一边看着两人，她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一节一节地折着，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虑。
“怎么办，我紧张。”
“...要紧张也是我们紧张吧，你紧张什么啊。”
“就是，日影自信一点！我听认识的补助监督说你每次任务都完成超快，几乎都没怎么受伤。”
“因为都是回来的时候才生病啦。”
白夜掰正两人的错误认知。其他大大小小的问题不提，就说在东京流行的流感她就一个没落下地全部参与了，搞得医务室的老师和她熟得不行。深感自己是个大麻烦的白夜虽然也有向硝子请教反转术式，不过确实如五条悟所说，家入硝子比她还意识流，嘿呜呼咻这样的教学实在不太好领悟。
“而且对付的都是咒灵，还没和人打过。”
这是关键。能切菜不代表会切肉吧。
“没关系的日影，我们平常也不是白锻炼的，可不能先泄气了！对不对，七海！”
灰原一把揽住七海的脖子，露出爽朗的笑容，七海一副真是受不了的表情，但还是赞同了灰原的话，总之不能先泄了气。
“好吧。”
白夜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的忐忑是一点没减。
训练结束时已经是黄昏。夕阳挂在天边，给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暖洋洋的金色。光线透过建筑的缝隙落在三人身上，飘起的头发丝都像是在发光。
被姐妹会刺激下难得也做了些格斗类训练的白夜大字型躺在操场上，一动不想动。用毫无还手之力来形容刚才的对决都是比较温和的了，简直就是大人打小孩子。
见两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询问着她这样还有救没的白夜抬起双手。
“那我觉得你得从基础练起才行。”
“你觉得她是这种人吗？也就是今天才愿意动动胳膊腿，没救了。”
灰原蹲在一旁缠着手上的绷带，见状拉起白夜的手，让她借力站起来。给出无情回答的七海弯腰捞放在地上的背包，顺手一起拿走了堆在一起的白夜的书包背在身上，三人慢慢悠悠地往宿舍走。
和往常一样在宿舍门口分别，灰原拉住抬腿就走的七海，伸出一只手，期待地看向两人。白夜自然是马上明白了灰原要做什么，心领神会地搭上了自己的手。完全不想参与这种活动的七海更是想走，但在两人无声的眼神请求下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最上面。
“加油！”
“必胜！！”
“......”
“七海，你也说点振奋的话嘛！”
“...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