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纸(1 / 1)

曲青檀快速扫了一眼系统的使用说明,大概是需要通过制纸赚钱转交给系统升级可使用更高等级的设备。

“.......当社畜就算了,公司还不给配设备?”

曲青檀沉默了,垄断的资本家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奸诈。但自己被绑上贼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开。

经过一夜的轮流照顾,众人渐渐散去,只留徐氏在屋里照应,曲青檀跟着李氏回了房,两个小家伙已经撑不住挤在角落里睡熟了。

“嫂嫂,天亮我出去一趟,我家中有门制纸的手艺,昨日去城里书店问了,他们正缺我这样能帮忙的。”

李氏悄悄地把两个孩子抱到床上睡着,回头担忧的看了一眼曲青檀,也只是叹了口气:“欸。”

天蒙蒙亮,曲青檀看着系统地图上显示的原料点,绕了些路出城到水池边,山魈还在睡觉,看见她来了,也只是懒懒的睁开眼看了一眼便闭上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社会发展里,由于竹纸的制造技艺较低,虽开始较为广泛的应用于书写,但其纤维短,纸质脆,主流评价较低,不过竹纸原料丰富易得而价廉,仍是社会主要用纸之一。

曲青檀从系统里借了一把镰刀,开始砍起竹子来,竹纸的质量取决于很多因素,但砍竹的老嫩和备料的处理方法最为关键。此时已是盛夏,竹子不是最嫩的时候,不是砍竹的最佳时节,曲青檀尽量挑了 些嫩点的竹子,若能制出次白竹纸应当也能解眼前危机。

镰刀有些硬,自从自己继承家里产业进实验室以来,就再没上过山亲手砍原料。曲青檀苦哈哈一下一下的砍,不知疲倦的挥动酸痛的手臂,日头正毒,虽然在林子里,依然热的喘不过气来。第不知多少次擦了擦头上的汗,哪怕细嫩手心磨出水泡来了也只砍下两捆竹子,不算多,但能解燃眉之急了,这还得多谢系统出品的镰刀足够锋利。

太饿了,本来早上吃的也不多,一上午体力劳动后饿到完全没力气再接着动手。山魈早已出门觅食,小山魈旁边放着一堆果子,不客气的坐到旁边,曲青檀抓着一个类似橘子的果子开始剥皮,狼吞虎咽的塞了几个果子,曲青檀长长的舒了口气,今天还有不少要体力的活要干,不敢多歇息又起身干活。

在制浆前得对刚砍下的嫩竹料进行处理。

曲青檀起身用镰刀将砍好的两捆嫩竹去枝,枝叶细碎,稍不留神就会被刮到手。又将削好的竹竿砍成两米长的竹段,大致整齐的放到一边,起身直了直酸痛不已的腰,望着眼前这堆光秃秃的青杆子,一根根的拿起来削去竹皮,再将削皮的竹料剖成片。如果自己系统升级的话,这些机械的步骤都可以用工具代替人工,无奈现在等级不够只能一片一片的硬剖,竹子毛糙且竹片锋利,尽管已经十分小心了,还是不免被竹片划伤了手,拉出来好几条血口子,疼得呲牙咧嘴,只好先放下镰刀歇会。

剖完竹片后用镰刀的柄充当锤子将竹子的节部击碎,放入系统的浸竹池里浸泡,经过水泡、发酵、捶打和干燥等程序后,得到的丝状物叫竹麻丝。制作一吨竹麻丝,大约需要三个月和十吨左右的鲜嫩竹,还好有系统在,可以缩短这个发酵的时间至两三天。

将泡好的竹子扔进系统内继续发酵,曲青檀出了空间,余光看到之前拖上岸的那个男人似乎换了个地方躺着,身上的衣服裹的乱七八糟的,还在发高烧,脸颊被烧的通红滚烫,嘴唇干裂,嘴里在无意识的说些什么,凑过去细听才听到他在喊娘。

本以为能听到什么恩怨情仇的曲青檀沉默了,他看上去一幅没有感情的杀手样子,之前自己救他也只是顺手一搭,没想到他生命力竟然这么顽强。

这世界原来也不只是一本被设定好结局的小说,主线剧情之外的人都在默默无闻又努力的活着。

叹了口气,曲青檀给他把衣服拢好,剥了个橘子一瓣瓣塞进嘴里,他倒是很迫不及待的吞咽起来,看来是饿着了,这里没有什么别的吃的,多喂了几个果子他便吃不下了。带来的药用完了,伤口没法进一步处理,只好给他再简单的清理一下。

山魈还没回来,不知去了哪里。太阳快下山了,曲青檀看发酵的进度估计要到明天才能好,在这里呆着也没用,又看了一下似乎退了点烧的男人,又放了两个果子在他手里,悄悄的往回走了。

公公师江越仍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婆婆徐氏累了一夜去歇息了。曲青檀悄悄招了招两个孩子过来,一人给塞了一个大果子,两孩子还有些怕生,怯怯地不敢拿,被她强行塞到手里拿着。

嫂嫂还在厨房,其实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吃,昨日为请大夫抓了些药已是东拼西凑不剩下什么余粮了,看见曲青檀进来,擦了擦眼泪:“还没问你吃饭了么,这里乱,一个女孩儿家,总归要注意些。”

“店家人可还好?不曾苛待欺负你吧?”

“我能干着呢,再说你看我这满头满脸的包,怪吓人的,不会的。”曲青檀动作麻利的将锅里热着的稀菜汤盛了出来。嫂嫂从前是大家贵女,估计是没怎么动过手做这样的活,菜汤有些烧糊了,这顿饭没有盐也没什么主食,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众人都只在低头默默往嘴里塞东西,一顿饭食不知味。

“哐!”里屋忽然传来一阵东西被打翻的声音,曲青檀和嫂嫂对视一眼,放下碗就往里屋冲。

“怎么了!怎么了!”曲青檀第一个跑到床前,地上是被打翻的药碗和一滩吐出来混着血的秽物。婆婆徐氏流着泪牙关紧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颤抖着手给怀里的人擦了擦嘴角还在不断涌出的污血。

“怎么突然这样了!”嫂嫂慢一步进来,被房间里的狼藉吓了一大跳:“昨儿医生来过,说公公染的热瘴,最忌见风,我明明已经把窗户关掉了,不知这会怎么会是打开的!”

曲青檀第一反应是有人暗害,毕竟公公师江越官至太傅,曾经也是天子近臣,最靠近权利中心的人,若不是被没有提防过的六皇子加自己原身这个未来儿媳妇的妹妹背刺,阴沟里翻了船,应当也不会溃败的这么惨烈。

“我去请医生!”来不及多想,曲青檀准备直接去请医生过来看看。

“不...必......”竟是床上的瘦成薄薄一片的师江越勉力抬起手阻止了她,“我...我自知时日无多,不要再......”坐在床边的婆婆抓住他抬起的手,已是泪如雨下。

“从前你为我们争尊荣时,又可曾觉得我们是负累?”

“我有负圣恩......更连累你们......”师江越无力的叹了很长一口气,疲倦的阖上眼睛“我死了,那些人就不会再盯着你们,你们还能过的好一点......”依然是去意已决。

“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曲青檀看着这一室的凄风苦雨,“也许您常在高位不知道,在普通人的生活里,一个家里只剩下女人和孩子要活下去是很难的,谁都可以来欺负,从前完全入不了你们眼的地痞无赖超乎你想象的多。或许您觉得自己是不为了拖累她们,但其实,事情已经到这步田地不会比现在更坏了,至少现在我们还都好好的在这儿。”

眼看他还是闭上眼睛不为所动,这时候的清流文臣大多都是头倔驴,决定好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若是再这样犟下去,让他一直陷在悲观绝望的情绪里,只怕病还没要了命,心性反而摧折的更快。

曲青檀咬咬牙,只能下点猛料了。

“我爹前些年进京做生意,回来时曾跟我说过一件奇事,京城里读书人都追捧谢公十色笺,一笺十金难求,极难仿造。我爹也花大价钱求买过,原以为只是在京城贵人间使用,可在我被西南山匪虏去时,却看到虏我的西南山匪传信所用正是京城的十色笺。”

曲青檀说到这悄悄抬头看了眼床上人的表情,定定神继续:“当然,你也可以说土匪头头也有附庸风雅的权利,可我也确实在他开庆功宴酒醉意酣时听到他向左右拿着那封信吹嘘说师境疏死了,师家也倒了,他这辈子就可以靠这件事吃一世的老本了。”

“真有此事?”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嫂嫂,“父亲,夫君与二弟当时是被参与西南反贼有勾结,意图动摇国本,才含冤被杀,我们虽相信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可当时雷霆之下,所谓铁证如山,焉知不是有人蓄意暗害呢!”

师江越仍是不发一言,半晌,“你们先出去,我单独同她谈一谈。”

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与愤怒中,僵持了半晌还是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曲青檀和师江越。

师江越突然咳嗽起来,她忍不住上前想给他拍拍背,上一秒还在咳的昏天黑地的人却猛地用他细瘦如柴的手指一下抓紧她的手腕:

“我们从未对你说过我儿子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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