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2018年开春，临近新生入学，怜也被镜进行封闭式思想教育了将近三个月，仍旧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硬要说效果的话似乎还是有的，毕竟永远看着可怜兮兮也是一种硬实力，虽然说还没能真正投放到人类社会查看成果，但卷面成绩已经算是满分了。
“那个，亲爱的五条大人，帮个忙如何？”是夜，镜把怜安全的限制在镜中世界后找了一下五条悟，灿烂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借我个限制咒灵的咒具呗。”
可就算知道了镜的不怀好意，五条悟也没什么办法，按照家入硝子的形容就是“这家伙就吃镜这一套”。
跟个深闺少女一样，五条悟看着冷漠好撩的很，也就镜这种谈不谈恋爱都一个态度的恒温动物才会跟老僧入定一样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不过这要是碰到镜这个恒温动物变温，那八九不离十有事相求，而这种时候的镜绝对是最好说话的时候，只要不侮辱人格她真的是天上的星星你想要她都给你找个仿制品下来。
五条悟又怎么会错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呐呐，小镜，你怎么可以有事才找我呢？”深闺六眼委屈的拉长了音调，镜整个人都有些尴尬的无地自容，“我们是男女朋友对不对，你是不是欠我太多了。”
高专开启的恋爱长跑结果两个人上床的次数为一不说，在一起的时间也寥寥无几，往往前脚镜被任务丢到荒山野岭后脚五条悟被扔到其他地方收拾残局。回来都累趴下了哪来的时间促进感情，要是按照七海建人的吐槽……也许应该被称作丧偶式谈恋爱？
“呐呐呐，我确实对不起你。”自觉把自己放在渣男位的镜开启了诚心含量70%的自我检讨，“我最近注意力不在你身上真是对不起啊，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啊，五条大人～”
话有些肉麻的发腻，但五条悟大概还挺喜欢，他的表情看起来明显松弛了不少，满满计划得逞的快意。
“那小镜你得答应我几件事情，我就原谅你。”
果不其然，镜失笑的摇摇头，嘴上回答的快速又准确：“好好好，都听你的，听五条大人的安排。”
事情就四件：吃饭，看电影，购物，上床。
镜觉得大概最后一项才是五条悟的核心目的，不过她不打算揭穿，毕竟五条悟出钱。
于是镜爽快的答应了五条悟的条件，按照镜的原话就是“只要你不用命令印记压迫我，什么都好说。”
是的，命令印记还在镜的脖子上，不过自从去年百鬼夜行她亲爱的妈妈小林镜子把概念粉碎这个能力让渡给她后，镜已经可以把这段讨厌的印记给剥下来了，不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老东西就指望这个控制着我，现在你是主人，有你给我当挡箭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于是这个漂亮的跟个纹身一样的苍蓝色印记就这么完完整整的被保留在镜的脖颈，连带着那个项圈一起——毕竟戏要做全套，镜也时不时和五条悟表演上一段互放狠话，让高层对她和五条悟的真实态度扑朔迷离。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吃饭看电影购物和上床。
“……你好像个开屏孔雀。”当镜坐在高档餐厅里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五条悟，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一句，“我俩是谈恋爱，只是个约会，有必要这么豪华吗？”
五条悟选择性屏蔽了自己不想听到的话，语气自豪：“可这是我们的特别约会啊，而且我花钱我乐意。”
“……那倒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镜光速选择闭嘴好好吃这顿昂贵的晚餐，硬要说有什么搞笑的地方，大概就是酒杯硬装葡萄汁吧。
“你不说什么吗？”也许是镜对付晚餐的样子过于专注，五条悟的目光在镜的脸上和餐盘间来回逡巡，“比如……比如……”
“比如什么？”镜把锁定的目光从餐盘上移开，有些呆愣，而后清明，“哦哦哦，谢谢啦亲爱的～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哼，好搞定的男人。镜半阖眼眸，努力压制翘起来的嘴角。
一顿平平淡淡的晚餐，中间包括了五条悟四次眼神暗示八次口头提醒，无一不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让她专注于这次特别约会。
不过次数是不是多了一点？镜有些疑惑地想，平时五条悟也没见的这么黏人啊，最近自己也没移情别恋啊，总不会是跟一个屁大点的小咒灵争风吃醋……还真不好说，试试。
“走走走，去看电影。”五条悟这边还在催促，镜倒是开启了慢悠悠模式，故作可惜的拎起裙摆，“哎呀，衣服弄脏了，我想先回去换一件。”
五条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完全没有污渍的裙子，像是在思考镜为什么要说这么拙劣的谎话，但这个谎言五条悟并不打算戳穿，只是顺水推舟的说了一句：“好啊。”
……
“先等等，我会很快回来的。”镜一脚把门勾上，对着门口的五条悟眨眨眼睛，进去开始找怜在哪里。
其实今天约会也有一点测试怜的意思，测试一下这个小咒灵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会不会选择“释放本性”。
“呐，小怜，今天一个人乖乖的对吧。”镜随意的和乖乖坐在限制器上的怜打招呼，“明天继续乖乖的我就带你出去玩。”
怜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一路慢悠悠的逛着去看自己设下的小动物的镜。
怜很清楚，镜拿这些小动物测试他的杀心，真是天真，他才不会上当。擒贼先擒王不是也挺好的吗？
现在小镜姐姐背对着他，没有镜子，他做的小动作一定不会被发现。这样一来，只要得手，麻烦就可以彻底消失了。
“无为转变。”
怜伸出手，摁在镜的手臂上。
毫无动静。
为什么？怜略微睁大了眼睛，自己的手明明贴在的小镜姐姐的皮肤上，但无为转变却没有一点发动的迹象。
“你不会以为，这样简陋的偷袭真的能得手吧。”
怜只看见自己的手臂被粉碎成一块一块，某种莫名的情绪让他整个人战栗不已。这是害怕，怜迅速得出结论，因为他踢到铁板了。
“小怜，告诉镜姐姐，你刚刚想对姐姐做什么啊。”虽然语气还是那样温温柔柔的，镜的笑容已经破绽百出，手覆在怜的头顶，只是不再是以往轻柔的触摸，而是非常用力的抓握，几乎要把那大概不存在的头骨生生扣出来。
“想要对你用无为转变。”怜就像没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压迫，明明都被抓了个现行，语气依旧轻轻松松的，甚至双手还在纠结的打着弯，“小镜姐姐很强，很可怕，所以要把灵魂捏在手里，这样会很安全。”
“这不对哦，这不是好行为。”镜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松手，但语气却确确实实舒缓了下来，“不可以这么做。”
“我知道，但我又不是人，为什么要遵循那些没用的东西。”怜的语气已经带有些许不解，“我只知道小镜姐姐对我很重要，就像小镜姐姐对五条先生一样重要，所以我要拿捏你，这样就能拿捏很多人了。”
嗯，“拿捏”。
很好，这个家伙养废了。
镜咬牙，按捺住培养半天养出来一个坏孩子的恼火，忽而又庆幸起来。
幸好还没教撒谎，不然就酿成大祸了。
又或者不然，他无师自通学会隐瞒已经很可怕了。
既然如此，就地处决吧。
对了，还得速战速决，五条悟还等着呢。
……
时间有点久，换个衣服这么麻烦吗？五条悟等的有些焦灼，在第五次把数字数到60后终于无法等待选择推门而入。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满地咒灵残秽。
往镜子里望去，他看见镜在一地残秽里一把拧断了这个她亲手养了三个多月的小咒灵的脖子。
“经过我严谨的实验，这种咒灵没有共生的可能性，双手更是非常可怕的杀人利器。”随手抓过旁边的毛巾擦擦咒灵喷溅的血液，镜看起来有不少的可惜，“最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没人性，控制成本太高了。”
“当然，最最重要里还要再最重要一遍的是，我明明这么用心的培养他，他居然想要杀了我，完全没有犹豫，这太过分了，堪称究极白眼狼。”
镜说着，眼前本来还沉默寡言的咒灵终于露出一种莫名兴奋的表情，像是在记住镜的样貌：“小镜姐姐……我会记住你的……我会再来找你的……”
“谁找谁还不一定。”镜蹙眉，连忙补了两刀，确认灰飞烟灭后朝着五条悟比了个大拇指，“看，我还是很靠谱的不是吗。”
“你……”饶是五条悟是当世最强也不免对镜的这一串丝滑小连招搞得无语凝噎，“所以你一开始就只是想要社会化咒灵？”
“嗯，不然呢？测试咒灵现在的社会化程度可是很有用的研究，根据本次测试，我预计接下来诞生的咒灵会拥有比以往更高的智慧，会出现像人类一样的集群，咒术师这边需要注意了。”镜一根一根掰着手指说，抬头看一眼五条悟，才发现他还是那样愕然的撑住沙发看着她，终于可以成功的把之前几天所有的行为串联在了一起。
果然如此……
“难怪最近你总是对我欲言又止。”镜挑眉，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还总是暗戳戳的搞小动作。”
“不是吧不是吧，你这是在吃醋吗，亲爱的五条大人～”起身，指尖轻点在五条悟的胸膛，然后向上轻柔的划动，缓慢的摩擦过滚动的喉结，最后勾住了下巴，镜的声音是那样的暧昧又轻佻，“不会吧不会吧～”
“会。”五条悟承认的干净利落，“我可伤心了。”
镜准备好的台词瞬间咽回了肚子里，“啊哦嗯”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把这一记直球打回去。最终甚至还是五条悟自己开口解决的问题。
“小镜，你还没忘记最后一件事吧。”
“记得记得，怎么记不得，最后一件事情我记得可清楚了。”镜连忙顺坡下路，故作可惜捻起满是咒灵血液的衣裙，表现出深深地遗憾，“但你得看看情况，我现在可是真的裙子上染了东西，脏兮兮的。”
“起码……等我洗干净了再说。”
等的就是这句话！五条悟起身，拦腰扛起镜：“那就不需要等了，一起洗如何。”
镜登时无语凝噎：“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反抗不成……”
……
“但是，是谁给五条封的深闺大小姐这个称呼的。”
镜第二天挣扎着从五条悟怀抱里逃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龙精虎猛的，哪门子深闺，差点累死我。”
这是第二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