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第一次作为实习生和两个成年人一起出任务。有点激动的同时有点不激动——激动于这次的任务可能会比平常难度要高，不激动于在两个一级的压制下估计他不会有动手的时候。
事实确实如此。
“死者之前也看过了，现在再来到现场，有什么想法？”站在案发地点，七海建人看了一眼虎杖悠仁，开启了他独有的问答教育。即便虎杖悠仁看起来好像更想跟着镜继续往深处一探究竟。
“我应该有什么想法？”虎杖悠仁一愣，“现场很乱。”
“有看见咒力残秽吗？”
虎杖悠仁摇摇头：“完全没看见。”
“那是因为你没有认真的去看，更加集中注意力……”七海建人尽心尽力的完成自己价格范围内的教导，虎杖悠仁总算是看见了一些不易发现的痕迹。
只不过这些痕迹所指引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几只咒灵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以包围之态环绕住了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
“为什么镜小姐之前走过这一片的时候没有触发？”一拳挡开一个咒灵，虎杖悠仁询问起七海建人，“为什么知道我们过去了他们才开始动？”
七海建人只是一刀三七分斩断了一个咒灵，推推眼镜显得波澜不惊：“为了制造单人空隙。”
“让镜一个人的空隙。”
……
镜自然是不知道后边名师一对一还会有如此奇妙遭遇，她只看到那扭得奇形怪状的尸体的一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曾经被她认真教育但最终还是没能拥有和人共生意识的咒灵又再一次来了，就好像是要验证那句“我会再来找你的”一样，宣告着他的到来。
“故意留下了很多痕迹呢……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镜喃喃自语，环顾四周，这里距离案发的小巷有几十米的直线距离。但墙上依旧残留的咒力、飞溅的血迹、还有某种不知所谓的呢喃，这一切都在向她诉说着一个故事。
“你好啊，小镜姐姐。”
“又或者说，我应该叫你妈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镜的心里骤然放松，而后语气变得玩味起来：“果然是你呢，小怜，居然这么有孝心吗，还叫我妈妈。”
阴影出伸出来一只手，指缝间还夹着三个空洞洞的干瘪物体——是一些没被发现的死者，镜有些懊恼——布满缝合线的脸和蓝灰色的头发诡异的有些搭配，曾被称为怜的咒灵正一脸怀念的看着镜，只可惜怀念之中不抱有任何感情，只是单纯的模仿“怀念”罢了。
“怜……看向这个名字的使用者已经被小镜妈妈亲手杀掉了。”咒灵苦恼的托腮，随即又绽放笑容，“不过我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叫真人，如何。”
“一般般。”镜挑眉，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影响，“我仍然觉得我取的名字太棒了。”
“哎——小镜妈妈好自恋哎。”真人哈哈大笑，仿佛忘记了此时此地的两人紧张的对峙，“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小镜妈妈教给我的‘知识’呢。”
“难为你还记得那些东西了，小怜，我记得你明明最瞧不起那些玩意了。”镜淡淡一笑，表情间却透露出一种冷漠，“那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吗？还记得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怎么对付我的吗？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回忆一下。”
真人的眼神闪烁着，有些沉默，良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的想法也完全了解了。我明白了，我以后绝不再当小白眼狼，当大白眼狼如何，把小镜妈妈你挂在脖子上，永永远远如何。”
“真是不理解你的艺术细菌。”镜摇摇头，不知何时周围泛起了水波，镜片飞刀从各处袭来，真人迅速反击，身体骤然拉长缩短，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全数躲过。
“小怜，你要是能把最后藏匿下来的本体告诉我，或者把上上交出来，我都可以让你活下来。”镜揉揉眉心，第二轮攻击蓄势待发，“灵魂被粉碎的滋味可不好受，不是吗”
真人退后几步，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确实很痛啊小镜妈妈，可是比这更痛的是无知无觉的活着，你以前教育我的知识我可是牢记于心，我可是宁愿痛苦也不愿失去自由的。”
“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当个傻子。”镜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无不可惜，“我让你知道太多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真人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看向自己破碎的躯体，“所以小镜妈妈你还是没忍住动手了啊。”
“起码先把眼前的你杀掉，反正也不亏。”镜冷笑一声，“你总不会以为你出现在我眼前后能完好无损的逃出生天吧？”
“我会永远追杀你，一次又一次。”
“我当然知道，只是觉得小镜妈妈你也太没耐心了。”头部是最后粉碎的，所以真人脸上的笑容依然存在，“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镜蹙眉，忽而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玩味：“她居然这么看不起人心？”
“居然是这种态度吗，我还以为你会惊慌失措呢，书里都这么写。”真人没有正面回答镜的问题，只是在好奇之后有些委屈，“小镜妈妈，你瞧我对你多好，这么重要的信息都告诉你了。”
“你要是真想孝敬我，就该把自己的命献上来。”镜重新恢复到冷漠的样子，“从你玩弄人类的性命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这一点。”
“可小镜妈妈你也不完全是人类啊，既不是完整的咒灵也不是完整的人类。”
“又何苦为人类做事呢。”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了。”镜拍拍真人的脑袋，笑的高深莫测，“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你能死的更快一点，乖儿子。”
真人不能回话，这个身体已经灰飞烟灭。
有一个特级咒灵级别的概念入账，镜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哈欠，水波再次出现，把她重新扔到现实世界。
结束了外围真人释放的警戒咒灵的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已经等候多时。看起来自己聊天聊的有些久，镜如此想到。
“解决了？”七海建人看见眼前缓缓出现的镜，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那我下班了。”
“嗯，你先走吧。”镜颔首，末了补充了一句，“记得叫大家别和神户琉琉走太近。”
“我猜这两天假期她一定非常忙碌。”
……
“假期不应该待在寝室里哪也不去吗，为什么我还要出门啊……”虽然心有怨言，神户琉琉依旧按照上上的指令乖乖就范。
看那个名叫吉野顺平的男生被欺负，神户琉琉回忆起了上上的命令。记得上上说，接下来她需要和这个男生进行接触，把他标记在术式里，接下来她自有安排。
“真可怜……”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处于长年累月对于高层心思的揣摩，她敢打包票这个少年估计好日子到头了。
不过看起来，其实这个少年以前过得也算不上是好日子。神户琉琉看看把少年围堵在角落的男男女女，默不作声的走了过去，故意的往人群里撞了一下。
一二三四五，包括吉野顺平，全部被标记完成。
神户琉琉看着被标记好正骂骂咧咧的霸凌者和吉野顺平，突然翘起了嘴角。
虽然有些多此一举……不过既然上上对此毫无作为，也许自己多两步操作也是被允许的呢？
她虽然以前也当过高层的黑手套，但不代表这她是个认同这些坏事的人，稍稍惩戒一下大概也没问题吧。
“我想，给他们头上来一场垃圾雨或许会很有意思吧。”
话音未落，一场无中生有的垃圾雨准确降落，无数酸腐的气味瞬间弥漫。尖叫的声音和呕吐的声音混在一起，神户琉琉躲在安全距离努力保证自己不会笑的太过于猖狂。
似乎是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和那个憋笑的女孩有关，几个被淋了一头垃圾的人朝她冲来，神户琉琉便脚底一个发力，配合着咒力攀上了墙头。
“我想想……再来一个这样的剧情吧——‘气急败坏的反派们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墙，在墙底下尖叫抓挠’？，我觉得很可以哦。”
就和之前的垃圾雨一样，不过这一回的伤害翻倍。看着墙下龇牙咧嘴却无能为力最后满眼恐惧悻悻而归的霸凌者后，神户琉琉轻松下墙，拍了拍在旁边目瞪口呆的吉野顺平，比了个v的手势。
“拜拜。”
名叫吉野顺平的少年显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撑起酸痛的身子，努力的想要伸出手去抓住那个分明帮自己解了围的女生：“那那个，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笑死，她才不会报上名号呢……哎呦！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想要吐个舌头就撞上了一堵
“哎呀，这不是小镜的新宝贝吗？”
眼前高大的男人弯下腰，看着这个回头看见是他而瑟瑟发抖的神户琉琉，莫名有些快乐。
老橘子派来的小丫头，上上附身的胆小鬼，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真的是弱爆了啊，真不知道镜在怕些什么。五条悟这么想着，看眼前整个人抖成筛糠的神户琉琉，准备试探性的抓一下肩膀近距离测试一下。
手还没碰到这个女孩，五条悟率先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束缚力，这很诡异，他的咒力总量远超面前的少女，怎么会被控制住。
“五……五条老师，你怎么了。”神户琉琉有些害怕的绷紧身子，“你看起来……好恐怖……”
是啊，确实非常恐怖。五条悟在心底默默重复了一句，明显被封锁的咒力和束缚住的身形让他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老橘子的小朋友被一团漆黑笼罩。
……
“悟去哪了？”
镜回到学校，发出以上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