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1 / 1)

巴茨医院里,某间实验室内。

“非常好,夏洛克,这就是你需要我帮忙完成的事?所以在此之后,你该怎么办?”

“茉莉,如果我说的这些你都能做到,就帮我足够多了。其他的你不必去了解。”夏洛克轻轻抬起眼皮,看一眼茉莉,将目光转向别处。

“......我明白了。你不需要我的担心,也不在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是我——”自作自受。「不,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冷静点儿,茉莉。你现在是茉莉·琥珀!」

夏洛克抿得愈发紧的嘴唇被她尽收眼底。茉莉后知后觉地有些慌乱。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状态:“夏洛克,我从没想过让你因我......感到困扰。但是,但是......”她还是没办法做到。那种将要把挚爱之人推到很远很远的远方,而不知何时能再见的感觉。

“夏洛克,让我缓缓吧。”茉莉无力地坐到椅子上,用双手掩住脸。

“你今天很反常,茉莉。”

“夏洛克。”这时候反常才是正常的,虽然原因和除她以外的所有人认为的不同。

“明明目前你最清楚,我不会死。”却为什么......像是要与他永别?“我们并不是自此以后再也见。”

“差不多了,夏洛克。一个未知数可以代表任何量。”茉莉的声音透过手心传出,音色闷闷的,让夏洛克走了半秒神。

“照这样假死后,你肯定不能再留在伦敦了吧?更不能以夏洛克的身份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显而易见。”

“所以你还是不肯告诉我?”

茉莉定定地看着夏洛克的眼睛,然后是短时间的沉默。

终于,她示弱:“你明知道我会......”

“我也知道在我不愿回答时,你不会。”

“......请不要将这当成我的优点。”茉莉嘴上是这么说,实际却没有再问。

“不用担心我,能忘了我最好——”茉莉听了转头怒视他。“好吧,你做不到。”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说完,脸绷得更紧了。

“在下次见到你之前,这段时间里,我给你打一个电话吧。”

“你完全没必要——”

“在我绝对安全的时候。”夏洛克补充道。“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我只有这一个选择,好在这个选择不算太坏。”

“再见,茉莉。”夏洛克尽力随意地说,收回了眼角的余光,去进行他一系列计划中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他走得决绝,竟来不及发现,身后的茉莉揉揉眼睛,松了一口气。

现在,只要好好配合夏洛克,制造出他跳楼身亡的假象给人们看,她就可以开启剧中时长为两年的“中场休息”了。

茉莉的悲伤终究只是持续了几分钟。

终于要回归平凡人的平凡生活了吗?夏洛克的离开,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契机,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而不是揣着忐忑的心情将自己完全包装成另一个人,没有丝毫余地。

想想吧,两年,这将是多么舒心的两年啊。在这个陌生的平行时空里,在这不知会尽于何处的人生里,在“剧终”之前,她也能拥有自由。

夏洛克全世界最好,然而,茉莉发现自己并不怎么遗憾与他分别。她哼起胡乱编出的小调,慢腾腾地起身去把白大褂换掉。

*

[见不到夏洛克的第十三天]

“哈,查理,我的花开了!”小花园里,茉莉蹲在地上,一手拿着手机,眼睛牢牢地锁定了一簇绿叶中的一抹亮眼的淡黄。

“噢!恭喜你!”

“天啊,香味好浓啊......”

“啊哈,是的!闻起来不错吧?”

“挺清新的。”茉莉轻捻柔嫩的花瓣,在这唯一一朵盛放的花周围,还有几个小花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开。应该快了。

[见不到夏洛克的第四十五天(以及之后的若干天)]

生活逐渐回归平静,最近事业蒸蒸日上,加上没有了特殊剧情,茉莉吃得香睡得好,整个人精神焕发,叫人见了不敢相信她是个刚把男神“送走”的人。

茉莉开始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放到这座城市上:她订了一份健康时尚杂志作消遣,在每日行程表里添上“看电影”“买衣服”,下班后会特地挑不一样的路回家,有时也为了某家店绕远路,边吃点什么边漫步街头。

于是,她也会偶然遇见一些人:有一次她去吃炸鱼薯,看见约翰站在221B门口发呆;有一次路过花店,从查理那儿顺了一小株多肉回家;还有一次,她碰见出门购物的赫德森太太,见了茉莉,她直接哽咽起来,说些什么“夏洛克这个自大的家伙”,紧接着一个熊抱,让茉莉感到温暖又不知所措......

当然,总会有人向她问起夏洛克,她会轻轻地笑笑。没有人怀疑过她心底藏着真相,而除了近乎疯狂地四处寻找线索、刨根问底甚至茶饭不思的安德森,也没人想过要问出个什么来。

[见不到夏洛克的第九十一天]

茉莉仍然悠闲地过着独居生活,并到目前为止没有见过几个亲戚。茉莉的妈妈住得很远,平时与茉莉无甚交集。余茉莉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这是她作为推动剧情的工具人的必要条件之一。她试图从茉莉与妈妈发过的短信中找出相关信息,可那些短信中除了节日祝贺,基本没剩下什么。

[见不到夏洛克的第一百二十四天]

相处久了之后,茉莉发现她的同事们也都是非常可爱的人。在她的一众同事中,和她最要好的丽贝卡邀请她参加生日聚会。茉莉这才意识到,除了“一个人的狂欢”,还有很多人可以和她一起嗨。生日聚会就在下周六,茉莉决定周末去买一瓶好酒。

[见不到夏洛克的第一百三十二天]

茉莉在家精心打扮好自己,带上酒出发了。聚会时,虽然认识的人不多,但大家都相处得很开心。茉莉吃不惯聚会上的点心,心里考虑着回家后再吃点什么。

四处走动时,看见一个男生正在和一只小狗说话,她觉得有趣极了,凑近搭话,男生抬头,双眼蓝而深邃,高高的颧骨,一张长脸有些泛红——面容竟和夏洛克有六七分像......

好的,她知道原剧里茉莉的男友是打哪儿找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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