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大侠(1 / 1)

百里庄内,百里青负手站于屋前,看着百里庄的百里杏花。

杏花不动。

没有风,杏花又怎么会动?

花不动,人也不动。

百里青整颗心、整个人,都因为紧张和压抑而静止着。

他就如同这杏花,仿佛永远凝滞在同一时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啼打破庄内沉静。

风同时吹起,吹落杏花如雨。

×      ×      ×

百里无风。人称百里大侠。

他从娘胎里钻出来的时候,百里庄百里杏花不动,所以他老子百里青给他起名“无风”。

这位百里大侠,仪表堂堂、为人正气。但没多少人愿意和他呆在一块。

因为他有满腔正气,还有一身奇怪“味道”。

他有个“癖好”——爱放屁。

他走路时放屁,吃饭时放屁,说话时也放屁。

试想,听他说着说着,他突然放出个屁来,而且边放边说,放完后还面不改色……

也就难怪没人愿意和他呆一块了。

×

这位百里大侠,名为无风,人却一点也不“无风”。

他行如风,他的拳如风,他的屁也如风。

如狂风!

据说,他还没成正式的镖师前,帮忙押镖。

路上,镖车被一大群小贼围住了。

一番激战后,几个镖师都受了伤。

这时,这位百里大侠沉腰扎马,冷不丁放出一个屁来,顿时激起道上的沙尘。

灰尘扬得是满镖车都是。让整个镖车如在云里雾里。

小贼们一看这阵势,人先怕了,然后被这位有以一敌百本事的百里大侠全放倒在地。

那些小贼倒在地上,倒也没受啥伤,但哪个想起来,就会再挨上一下子又给百里无风放倒在地上。

到最后,一群人躺地上,也不敢起来,就那样躺着。

一个镖师拿着刀要砍那些人,也给百里无风放倒了。

放倒后,也想站起来再砍,又被百里无风放倒了。

于是,也跟着躺在地上。

其他镖师们看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无不敬佩百里无风的身手。

而更令人敬佩的是,他用两句话和半个月的时间,让一窝山贼从正了。——“别报官。让他们走。”、“你们来百里庄。我帮你们谋差事。”

——他常常多管闲事。但却鲜有人对他抱有怨恨。

——因为他懂得,多管闲事不是增加新的矛盾,而是减少旧的矛盾。

×

百里家的人向来都是刚烈威武,一身正气。百里家的人动一动脚,鬼神也会惧怕三分。

百里家的人惯用的武器也是如此。

于是百里无风的武器也是如此。

他使两个金瓜锤。乾锤重五百两,坤锤重三十斤又五两。

他老子和他老子的老子都是右手乾锤,右手坤锤,而他正好相反。

相同的是,三代人,以至更老的十几、二十几代人,用的都是乾坤百里霹雳神锤。

而百里无风父子,被认为是将那种锤法练得最好两代人。

×

乾坤百里霹雳神锤,是百里家祖传下来的锤法。原本是战争时用的。

关于这种锤法的名字,有个传说。

据说百里家祖先无意中得到天人之力,习得神锤。锤动时,乾坤百里之内,闻之如闻霹雳。

当然,这是百里家传下来唬人的说法。

不过关于它的另一个的传闻——一人一骑横贯任何阵法,恐怕不仅仅只是传说。

×      ×      ×

百里无风喜欢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知道他喜欢她——百里家的男儿,做事本就光明磊落!

但是,那个女人是天下第一美人,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姓名有四个字”的江湖人罢了。

百里无风每当在深夜想起这事,倒也有些无可奈何。

这时,他的屁便会响起,与他分享寂寞。

而他一听这“挚友”的呼唤,便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他这副德行,也难怪人家会不喜欢他了。

——不过,百里家的男儿向来不会写“放弃”二字。

×      ×

百里无风是镖界副镖头中最年轻的一个。

他在的镖局里,共有三个副镖头。

除了他,还有一个押了几十年镖的老镖头。剩下的一个,则是长脸。

长脸长着一张长长的脸,脸上还有长条形的麻子。他手上的功夫没多少。但他遇人遇事颇能应变,无论是官界、商界还是□□,都颇有交际的手段。

因此,虽然长脸有这点那点的问题,有时还会私吞货物,总镖头还是让他当了副头。

每逢贵重货物,总头便让百里无风和长脸一起去。

百里无风有万夫不挡之勇,长脸有手段。二人一起出马,没有押不成的买卖。

总镖头乐见其成,百里无风也乐意干这样的差事。一来可以看着长脸,防他动货物的手脚;二来,贵重买卖多是送去京城。

相处得久了,长脸好色、贪财之类的一堆毛病也被百里无风看在眼里。只不过,长脸始终没做啥过分的事。吞货的事百里无风也没见着。百里无风便也诚心地把长脸当兄弟看。

×

百里无风最喜欢押去京城的镖。

因为她住的地方在去京城的路上。

不知从何时起,每次去京城,百里无风都会在她家的小院边为她守上整整一夜。

尽管因为镖车到驿站后,他才能离开镖队,为此他要多跑来回五十里

尽管风烈露寒,这个习惯却在他一次次去京城的途中从未变过

起始,百里无风不过是为了能远远地看见她。

后来,百里无风碰巧遇了个想对她下手的采花贼。

百里无风向来讨厌采花贼和杀手——因为他们毁灭的也许是一个人的一生。

于是,他也不管那贼身上有没有迷药、暗青子,拼了命地就是要逮住那个贼。

他拼着命,把那个贼弄倒后,才发现自己挂了彩。想看看伤口,结果衣服还没掀起来,身子先软在了地上。

衙门的人来一看,才知道是有名的采花贼。

而她家的人恐怕都不是这个采花贼的对手,更别说这个采花贼身上还带着暗器和迷药了。

而他则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还一边流一边放屁……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他当时的样子。也不敢去问她有没有看见。他觉得他三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

总之,百里无风每逢去京城的镖,便会在她家小院的院墙边守上一整晚。

或许她从未发现,他来到的时候,阁楼上的小灯大多时候都熄了。

或许,这并不能真正地保护她。毕竟,到京城的镖一月又能接几次?而一次,他只能守她一个星辰起落。

×      ×

小楼上方的天空,夜已寂。

百里无风像往常那样来到。

阁楼上的小灯已经熄了——已经三更了。

百里无风靠着墙,浅浅地小酣着。

星移斗转,四下安祥。蚊虫未曾扰他,柔和夜风也未曾打断他的浅眠。

百里无风醒来时,已经五更。

他看看阁楼。阁楼依旧,只不过窗棂和楼阁在晨曦中更加清楚。

又该走了?他看了看街角的包子铺。

包子铺已经开门了。

是呀,是该走了,天已经亮了。

他直了直身子,身上立刻有东西滑落。

他手一抄,一条毯子便被他抱在手中。

毯子是绸子的。绣有荷花。——百里无风记得,她向来是最喜欢荷花的。

他记得,这条毯子昨夜还不在他身上的。

他又看了看阁楼,然后又低下头看着毯子。

他笑了——百里家的男儿不怕寒冷,向来是不需要毯子这种东西的。

他走到包子铺里,买了十个新麦的馒头。——她最喜欢的糕点不是什么歪花裂瓜糕,而是这间铺里卖的新麦馒头。他原是买几个来果腹的。吃完后,他也觉得馒头味道不错。于是,每次来总会买几个来尝尝。尝久了,他便也喜欢上这馒头了,每次来都要带几个才走。

×      ×

日月更替,百里无风这次风尘到来已距上次一月有余。

迎接他的,是一片死寂。

她的所在,大门紧闭,宅门紧锁。

他放肆了一次——从院墙翻进小院。

然而,他看到的,却只是一个空院。

他步上小阁,这是他第一次步上这小阁。

小阁和小院一样,早已人去楼空。

她去了哪里?

她的人是否还安好?

自己上次看见她是何时,下次看见她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

五更天,天已微微明。

百里无风在院中从二更等到了五更。

却不知,他等的是天明好启程,还是包子铺开门。

他翻出小院,走到那间包子铺里,买了十个馒头——新麦做的。

×

回到镖队,镖队有些异样,早早就准备好了上路的东西。

百里无风有些奇怪,不过也没特别在意。赶镖是常有的事,而他要做的仅仅是保护好东西。

更何况,他在意的人已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着了,他哪来的心思在意这些?

他在放镖车旁边的坐下,拿起馒头大口咬了几口,就看见长脸手里端着一碗面,远远地走来。

碗挺大,面挺多,碗里的料子也挺丰盛。二指见方,拇指长的肉块码了好几块在上面。

“吃吧。”长脸道。

“兄弟们吃了没有?”百里无风没见着她,心里闷闷地,于是没兴趣问‘遇着什么好事?’直接这样说了。

“兄弟们都有呢。”

“那也拿去给兄弟们吧。难得吃肉,让大家伙吃得尽兴些。”

“那哪成呢?”

“拿去给兄弟们分了。”

“你就吃吧,兄弟们真吃过了。”

百里无风见他缠着,索性直接接过碗,走到镖师们那。

镖师们哪里在吃肉!碗里黄白黄白的杂粮,就几条绿的菜碗里。

百里无风招呼来一人,道:“拿去给兄弟们分了。”

长脸皱着眉,道:“你怎么不吃呢!”

百里无风指指肚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德行。”

其实,吃肉并不会让他的犯“毛病”。而这包子中的新麦未磨细,反而更令他肚子难受。

只是,他怎么忍心淡了她的味道?

×

百里无风一走开,端着面的人看着满碗的好料,问:“面倒了?”

长脸便说:“倒了。”

一人于是跑过来,要抢面:“倒什么倒,给我吃吧。”

端面的人道:“你不要命了?”

那人道:“一口,不碍事。”

另一人闻言走来,用力一拍那人脑袋:“谁不想吃肉?这玩意半口就能让你见着祖宗呢!还一口!”

×      ×

镖队上路。

长脸在百里无风身边,一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好几次举起手又放下去、好几次欲言又止。

镖师们也显得心不在焉。

镖队在离京城三十里处停了,一直不肯再走。

百里无风心中大奇,连连追问镖师们,才知道原来大家伙想吞了这批东西。

“这种买卖不做白不做。”长脸道。

“相爷是出了名的权势。会送这些东西给他的,也不是什么好人,送过去,图的肯定也不是好差事。我们吞了,他也不敢说什么。”长脸又道。

“我要好好想想。”百里无风道。

镖队没有再上路,镖师们都在等着百里无风的决定。

等了好一会,还不见百里无风决定。长脸和几个镖师心里不禁恼火。

但他们只能继续等——谁叫百里无风的镖界数一数二的好手?

×

长脸说的不错。这队东西送给相爷,图的定然不是什么好差事——除了皇帝,又有谁不知道当朝相爷的势利呢?上至官员,下至商人、镖客,又有哪个不在心中愤恨相爷?

但,吞镖的利害不小,搞不好全家都会遭殃。况且,百里无风也从没干过这档子事,所以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于是,他决定问问他老子。

百里无风惧重下笔,细细地言明状况及其中关系。然后抄了五份,用鸽子发出去。

百里无风等了几天,陆续收了三只鸽子——收五回三,是百里家的规矩。

百里无风看着信。信上只有两句话:“尔自便,莫束手。莫再放鸟烦我!”

他老子是让他自己看着办。

百里无风笑了。这种搞不好会抄家灭门的事,他老子让他自己办,还说不用有顾忌。

他老子果然是他的老子!

×      ×

长脸和大家伙如愿地把东西吞了。

只不过,值数十万两的银子的东西只有三千两是实实在在地落在他们手上。剩下的,都被百里无风亲自捐给了黄河边的灾民。

×      ×

百里无风将东西分完,又去了一次她的小院。

依旧是一片荒凉。

他便又回到百里庄。

整个百里庄都在火中。

他走在百里庄内,走在火海中。

百里庄的百里杏花,散落成百里的凄凉。

“毕波”声响,火依旧,杏花不落。

百里无风眼中浸出了泪水。

百里家的男儿向来是不落泪的,无论受到怎样的痛苦。

但,此情此景,百里无风如何不落泪?

“咻~”一支利箭的破空声打破“必波”声。

紧接着,是第二声“~咻~”、第三声……

百里无风目光瞬间凌厉如剑,双手腰间一握,“嘶”一声扯断束锤的布带!

双锤舞动,“呼呼”如同风吼、如同狂奔的巨神,仿佛要将世间的邪魔全都砸碎!

利箭在锤风中只只破碎!

锤风渐落,百里无风心一凛,坤锤向着箭来处,脱手击出!

锤向百庄的一道围墙飞去,围墙随即崩倒一段。

×

火已渐渐熄了。

庄已毁了。庄内的人生命已逝,只剩下烧焦的尸体。而尸体中,没有他老子和他娘的。

百里无风不知在庄内呆坐了多久。

他身前的地上有一支断箭,箭上绑着一块破布。布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有种来忘情崖”。

×      ×

忘情崖。

百里无风站在空无一人的崖上,看着这高不知几丈的山崖。

这么高的山崖,如果从这下去,大概不想忘情也会忘情吧。

这时,一个蒙着脸,满身肃杀之气的黑衣人走了上来。

他走起来轻轻松松地,整个人看起来也挺悠闲。但一身的装束莫名发出一身的杀气。他似乎全身都处于放松状态,站姿也是随随便便,但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多么矛盾的一个人。

百里无风看着他走出来,一直走到离自己三丈处。

百里无风不想说话,所以只是看着他。

而他,也就那样站着,看着百里无风。

二人目光不知交汇了多久,那人道:“我是个杀手,来杀你的。”

“看得出来。”

黑衣人松了松筋骨:“你知道我是谁?”

百里无风淡淡地道:“不知道。”

“屁杀手。”

百里无风向来不恨商人、不讨厌乞丐……他唯独看不起杀手!

而屁杀手,是杀手排名第一,据说从未失手、从未违约的一个杀手。

“百里庄的人是你杀的?”

屁杀手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听见的是“天下第一杀手杀了一只狗。”——仿佛这句话是在侮辱他。

“我爹娘呢?”

“我不知道。不过,我既然要杀你,那么就算你爹娘在你身边护着你,你也还是得死。”

“你杀过多少人?”

“很多,懒得数。”

“你为什么要当杀手?”

“为了钱。”

“你为了钱,所以去剥夺别人用钱的权利?”百里无风将用钱等价于快乐。因为他用的钱不是百里庄的,不是抢来的,而是他押镖和平时卖力气换来的。

“不择手段得到钱的人,不配用钱。”

百里无风闻言,默然半刻。

押镖数年,丧心病狂的流匪、无良的商人、讹诈钱财的官吏,他着实见过不少。

没想到眼前这个应是无情又狠毒的杀手能说出这种话,百里无风深思半晌,突然有点想笑——他最讨厌杀手。而最厉害的杀手就站在他面前,他反而不想动手了。

百里无风深叹了一口气。世间的一切,真是荒谬!

虽然眼前这个杀手依然是个杀手,而且是杀手榜上排第一的杀手。但他爱得多了,恨得多了,也有点累了。

而屁杀手无论是目光还是站姿都代表着没有要住手的意思。

“你只要碰到我的锤,非死即伤。”

“我收钱,就要完成契约。若是不想完成的契约,便决不收下。”

“空口无凭。你又何必在意?”

“若你答应了一件事,你会因它只是空口无凭而毁约?”

“不会。”

“我虽然是个杀手,但也有自己的信义。”

百里无风无言。

“我不会随便去杀人。我所杀的人也有他该死的理由。”屁杀手目光直直地看着百里无风。他的目光,很深。

百里无风看着他。

“只有你是例外。因为我等不及了。我需要银子!”

“你需要多少银子?”

“八十万两!”

“八十万两。”百里无风沉吟半晌,道,“你必有你的理由,请动手吧。”

百里无风静静地站在那,双手自然垂下,没有准备闪避、没有准备反击,脸庞一片安然。

屁杀手看着在那等他动手、等着受死的百里无风。看了半晌,他转过身走了,向着另一条树木丛生的下山小道走去。

百里无风问道:“你收的银子怎么办?”

屁杀手没回答,一直走,走到那些树木前停下,道:“各位已经听见了?我不想杀他,又不想当一个失信的杀手。所以我已经决定要杀你们了。你们之前给我的一千两,就算是我抢来的。”

树木间立刻响起一阵咒骂声,有骂谁没躲好的、有骂屁杀手的、有咒屁杀手爹娘的……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然后走出来一群人。

是一些混混样的人,还有几个他认得的镖师和——长脸!

长脸问:“你他娘的当真出尔反尔?”

屁杀手没说话,只是舒展起筋骨。

长脸道:“哼!好小子!”然后手一扬。

数十支利箭立刻向屁杀手射去。

屁杀手应声而动,整个人化成一道黑影。

混混和镖师们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知道箭射空了,然后看见了屁杀手的脸,然后便倒了下去。

百里无风在一旁倒是看得清楚。屁杀手到一人身前,便拉下头面巾,待那人看清,迅速拉上面巾,然后那人便倒下去,。

不到半柱香时间,除长脸外,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百里无风看着屁杀手身侧的那个人倒下去,再看着屁杀手仔仔细细地拉好面巾。

地上倒着的人不下二十个。而百里无风竟然没看到屁杀手的脸。

长脸瞪着眼,拿着刀,看着屁杀手。他也没看清楚屁杀手的脸。

他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屁杀手整理好衣着,“卜”地放了个屁。

长脸的身子应声一抖。

屁杀手于是侧过头,看着长脸道:“我好歹是排行榜上排第一杀手。你这种人还不配我动手。”

百里无风问:“你为了我,宁可去做强盗?”

“不是为你,而是为了钱。”说完,屁杀手走了。

忘情崖上,只剩长脸和百里无风还站着。

百里无风面无表情地看着长脸。

长脸拿着刀,刀在抖。

过了半晌,长脸大声道:“你老子是我杀的!你家是我烧的!你想报仇是不是?动手呀!”

百里无风无言,长脸于是又喊道:“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你押镖才几年?凭什么当副镖头!凭什么分我的银子!”

“你想让我见见你的乾坤百里霹雳神锤是吗?来呀!别以为老子怕你!”长脸吼道。

“坤锤不在。请你见乾锤。”

锤风如得翼的巨象,在崖上飞动。

不到两回合,铛一声,刀锤交击,火花迸出!

刀断,断为两截!

“呼”地一声,锤向长脸的脸直砸而去!

锤风砸在长脸的脸上,激起他一阵剧烈的颤抖。

而锤,停在离长脸的脸五寸处。

百里无风看着色泽深沉的锤。

这锤自来到他手中后,未伤过一人。

这锤,他从幼时的拿不动,到移得动坤锤、拿得起乾锤、一手可以拿起一只锤……

他第一次拿着这双锤施展完一整套百里金刚拳的那天起,这锤正式从他老子手中到了他的手中。

锤轻轻降下。

百里无风看着长脸的脸。

锤从他掌间滑落,发出一阵清脆的金石交击声。

×

崖边。

百里无风向崖下纵身一跃,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间迷雾中。

×   ×   ×

山寺,清晨。

山风起,吹开了山寺的寺门。

只是,轻步在和蔼晨光和青葱绿林间的山风是如此地轻柔。

如此轻柔的山风又怎么吹得开寺门呢?

原来,是一个和尚在打开寺门。

他打开寺门。

一个绝色的佳人站在门外。

“无风。”

她的语声如风,带来一片青翠。

她的声音,再一次抜动他心弦。

但,这又如何?

一个他最讨厌的杀手可以为他而连杀十二个人。

一个他自认的兄弟却可以捅他一“剑”、毁了他的家园。

他已厌倦了这世俗的多变。

“无风已随清风去,此地惟元息一人。”和尚道。

她看着他。他的声音依旧,人依旧。只不过,豪迈的衣衫变成了灰袍。

她的眼神染上了三分幽怨。

她一直看着他。而他,眼眸半敛,双手合十,真是像极了一个高僧。

这时,一声长长的屁响起。

好一个元息!好一个百里无风。

她笑了,是幸福的笑。

无论他想如何逃避红尘,她已决心要让他得到温柔长伴。

“无风,我喜欢你。”

她是否能让百里无风——这个现在法号元息的和尚重拾温情?初生的晨曦将与她一起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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