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1 / 1)

不得不说,月汐是个天才。

江来在挣钱这件事上,完全是个干一份工作拿一份钱的朴实打工人,而月汐则有着兼具效率与盈利的绝佳营销头脑。状似不动脑子想出的经营策略,打开了市场大门,金钱如同觉醒了自我意识,争先恐后涌入月汐的账户。

三天时间,仅有月汐和江来两人的小作坊,出品的一堆新型药物,在市面上兜售一空,价格不断被炒高。卖出去的价格,在市场上翻了数百倍都仍有人抢着要,以倒手资源为生的黄牛,沾上这玩意儿,也跟着身价升值,家产暴增。

在这狂潮袭来时,无人察觉到层层阴云下的危险。

崎岖的陡坡上,江来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躲到这荒山野岭前,有匿名人士给她的光脑发送了一条消息,提醒她今晚军方会派人来抓捕最近搅乱药物市场的罪魁祸首。

现在退出为时已晚,何况江来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她明知道,真要被抓,月汐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只有她这合伙人独担罪责。眼下,也只有和军方打游击战,能躲多久,就躲多久。

江来耐着性子等待,四处张望时,发现不远处有只小动物正在盯着她看。

“你,还是我?”她推了推月汐。

月汐调整了一下狙击镜,对准小动物,不由分说射出子|弹,精准无误将它的躯体轰炸掉一半。

“浪费资源,早知道不问你,我直接动手。”江来是怕时间耗得太长,食物不够吃,才想着打野味,没想到做皇族的出手阔绰,注定无法成为优秀的猎人。

月汐放下武器,拾起只剩半边残肢的动物,丢给江来,让她生火弄熟。

有时候,真想杀了所有皇族。江来认命地捡起动物,利落起火,剖皮挂肉,简短烹饪时长。她收敛声息,处理加工的动作十分娴熟。

一旁偷懒的月汐,饶有兴致地问:“你以前经常这样?”

“做过一段时间猎人。”

其实和贺心隐居在黑星的时光,回想起来,很温馨,每次回家,都有人在等她。

过一会儿,月汐将夜间望远镜递给江来,只见一支军方队伍加快步伐,越过前方的山林,阴霾的黑云下,他们一刻不停地朝这边逼近。他们转头往下走,离江来藏身的地方越发近了,就快直接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了。江来暗自焦急,跪在地上盘点武器装备。

月汐瞥一眼摆在她膝盖前的几支能源枪,笑:“放心,他们暂时过不来,我有提前布置好。”

江来不多话,尤其是在性命危急时。

接到命令,士兵们跑了起来,保持队型向前急冲,军靴碾压过枯败的草叶,勾动潜藏的长线,爆炸点亮一小片夜空。

江来的心有瞬息停止跳动。

剩余的幸存者,顾不上处理队友的尸体,继续向前,现在,江来不用夜间望远镜,借着明亮的手电光,便可看清那些年轻人藏在防护装备下的脸孔。黑色,棕色,蓝色的眼睛。

“不……”她扭过头,看一眼月汐。

月汐神色自如,加剧了她来源不明的惊恐。脚下有一个体型极小的金属物爬过,窸窸窣窣,动作很轻,又极其迅速。它贴着地面,无声无息掠过,高速运转的锋利刀刃卷起一堆剐落的肉片。

发觉情况有异,机敏的士兵朝着地面开火。

但更多的小老鼠般窜动的金属物从草地间的缝隙钻出来,原来它们不仅能地面发动袭击,还能远程弹射,旋转的刀片,贯穿柔软的腹部。

她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刺激得丢下了护在胸前的武器,在心底酝酿着质问月汐的话。

仅剩下的士兵穿过江来之前布置的壕沟,跌跌撞撞,没走几步,倒下了。江来默默期待着他能再爬起来,然而,等了许久,周遭沉浸在可怕的寂静中,她忽然觉得,多说一字都没有必要。

“过一阵,也许还会有人来,既然你和我现在是同一艘船上的人,有我保护你,现在,你可以休息了。”然而没人能怪罪月汐竟是如此傲慢。

安静的只有风声。刀刃飞旋制造的轻微响动,偶尔,划破夜空的平静,可能是濒死的身体动弹了下手指。

江来无法忍受煎熬,也不敢靠近残留的尸体,她提着工兵铲,挑了一块宝地开始挖坑。

头顶飞过的直升机发出的噪音,让她抬起满是尘土的脸。

“放下武器,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来抓捕她和月汐的第二波队伍,来了。

密集的红点聚焦在江来的额头上,她缓缓放下铲子,双手抱头,脚边的坑洞刚好容纳一个成人平整地躺下。

“你在愧疚什么,赢得太轻松了?”一同被押送进直升机的月汐,皱着眉头,看江来的表情如同在看一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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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为牺牲毫无意义的文章,席卷星网各大热门话题,文章发出的质询,令许多人心有戚戚,三皇子月汐这次惹出的祸端,完全是为了一己之私,致使效忠国家的军队,死在荒山。

然而,也有人为他的行为开脱。

好比,小王爱吃西瓜不爱黄瓜,就表示:军队的主要义务,不是保护每一个平民不受伤害,而是严格执行命令,如果对这条抱有质疑,自己去查相关法律。

那么,皇族有调兵权吗?

有。而且本次事件,派遣军队抓人的不是月汐,他只是挪用了私人军火库的储备资源,与可能会威胁到他生命的武装人员进行对抗。

像沃斯沙碉之殇的看法,则更加辩证角度清奇,他说:热衷于传播这种阴谋论的人,绝对是叛国势力,对皇权不满的人都应该抓起来。要趁此机会,好好查明,谁有问题,又都是谁在背后浑水摸鱼。

至于,三皇子私下输送自己的皇族血液,制成药品,才是引发本次事件的根源。没有在星网上引发一丝波动,无人提起这件事,知晓内情的媒体平台,对类似言论的传播格外敏感,即使有人真是在瞎编,编得距离真相八九不离十,也能被带走调查。

连续两天两夜的审讯后,江来精神紧绷,因月汐替她缴纳了巨额保释金,便省去了法庭询问的环节。她从拘留所出来,月汐的私人秘书开车来接她。

“三皇子殿下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回军校读书,依你的资质,毕业后可以从高等军官做起。”

江来坐在车后排,心想,她和贺心私奔这事后,多半都被开除学籍了,还说什么毕业做军官。

像是知道她想什么,秘书解释道:“月汐殿下的权限,比校长级别更高。”

“有件事我要和月汐本人商量。”

“我会帮你联系殿下。”

江来下车后,直接回了军校宿舍,拨通月汐强迫她在光脑上设置为紧急联系人的号码,许久后,也没人接。她躺在宿舍床上,决定接下来一天也不出门。饿了就叫外卖。

颓废的江来回归,她懒洋洋地睡了一会儿,被敲门声惊醒。

带着起床气开门,没想到站在外面的人是月汐和贺心。

“惊喜——不——惊喜?”月汐伸开双臂,拥抱住江来,“跟我混,抢我姐姐的婚约者算什么,我支持你,一直以来我都很想试试看为爱插足,可惜没有看上合适的。”

贺心低着头,让江来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还好吗?”

“我感觉好极了!出门前,还特意给你选了份礼物。”明知江来不是在问他,月汐依然笑嘻嘻地接话,还拿出一个包装朴素的小礼盒,强行塞给她。

月汐走后,贺心仍留在江来宿舍。

江来拆开礼盒看了眼,密封的玻璃管中流动着红色的血。

“你什么都没留下,又消失了。”

唯独她和贺心共享着同样的心情,其余人就像雾中花水中月,看不真切,也不重要。可贺心不理解她,轻视自己,他痛恨被抛弃的滋味,但责怪江来的话,无论如何都只能藏在心底。

他不想怪她,他永远恨自己多过不理解她的心。

这些细微的念头,说出口,显得他不坚定,他只是无声地凝视着江来。渐渐地,这双眼睛沁出水雾,落在江来眼中,他的悲伤流露在脸庞,仿佛将要淹死她的海洋。

江来惊慌失措,立刻道歉:“我错了,我不该忽然消失。”

话语总是太苍白,她热切地用实际行动来宣誓爱意。

迫不及待地占有,没有退路,也没有明天一般,纠缠在一起。在她和贺心之间交换的暧昧水迹,流入肌肤的沟壑处。

“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我太依赖你。”

江来惊愕地抬头,仔细看着贺心的表情。她也没感觉到贺心有多依赖她啊,倒是她,担心自己太缠人,需求太重,会把贺心吓跑。

留在他肌肤上的浅浅红痕,让江来多了一点安全感,带着些许恶意的冲击,释放了她压制在心底失去他的恐惧。

之前待在海边,遇到暴风雨的夜晚,江来搭乘的小船极容易翻,她便主动跳入海中。身躯撞击海面的那一瞬,大海生硬的如同漆黑的铁板。她不能任由洋流卷走自己,也不能完全不做抵抗,她在巨浪中浮动,小心避免着在大海深处被碾碎的结局。

殊不知,贺心在她强势的拥抱中,有着相近的感受。

“月汐殿下帮我解决了一些麻烦。你可以放心,我暂时不会见到月炎。我明日启程重回战区,完成我应尽的义务。”

江来擒住贺心的双臂举高,撒娇道:“你答应过我,有空陪我去钓鱼。”

她被贺心忽然的冷淡吓到,变得口不择言。“你会帮我准备鱼饵,替我盯着浮标,要是我钓了鱼上来,回家后,可以一起下厨,吃顿烤鱼。”

贺心推开她的脑袋,“待在黑星时,你也总是一个人外出。”

江来想说她害怕,怕他离家后会消失。她有做什么事情,来抵消这份畏惧吗,海面空旷无边,能吞噬掉人的全部情绪,她就流连大海,挣一点打渔的钱。

涨潮时离群的鱼,都比她陪伴贺心的时间更长久。

她不是不爱他。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他更好。

夜深了,江来在黑暗中辗转反侧。忽然,灯开了,贺心按住她,“别动。”他曲起肌肉轮廓清晰的纤腰,卖力地服侍她。

江来舔舐湿润的嘴唇:“我有点口渴。”

贺心起身给她端了杯温水。他这样照顾她,让她的心变得安定,很快便睡着了,却不忘紧紧抓住他的手。贺心把手轻轻抽走,她离开睁开眼,静静望着他。Alpha的占有欲,总是比Omega的要多一些,之后,他小心地任由她紧紧箍着自己。

太过安静了,他能听见睡梦中的江来,唇齿间轻声嘟囔着“不要离开我。”她只需撒娇示弱,无论他做什么都觉得心甘情愿。

等到天亮,江来找不到人,过一会儿终于联系上贺心。

“你去哪儿了?”她尚未听到他的回答,便听见战火的轰鸣。虽然不乐意同他暂时分离,但她尊重他的决定。挂掉通讯,江来万分后悔对他太少提起将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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