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她(1 / 1)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出事的是柳霏雨,倒是替她吸引了宫宸天的火力。

柳依桐安心地改好被子,准备睡觉。

不到两分钟,门被敲响了。柳依桐懒得下床,喊话:“进。”

别墅里有负责她起居的女仆,敲两下门自己就会进来。不用她问,女仆就会自己说要干什么。

宫宸天匆匆离去,应该也没锁门。

女仆进来了。

柳依桐安详地躺在床上,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说话,疑惑地看过去:“怎么我我我我屮啊!!!”

一个女仆——不对,一个穿着女仆长裙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的男人,优雅地向她走了过来!

肤白貌美,长身玉立,黑发松松一束,眼尾一滴朱砂痣,灼灼惊人。

——银清汐!

她刚念叨完的男三,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还,还穿着女装……

他眨眼间便撕下裙子,露出黑色夜行服。

手腕一翻,一柄泛着银光的匕首出现在他手里。

柳依桐面露惊恐,刚从宫宸天这个火坑里出来,难不成要掉进银清汐这个更深的火坑了?

剧情变得太多,纵使她有女主光环,也不觉得银清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自己。

柳依桐裹紧被子往后缩:“你要干嘛……”

银清汐把玩着匕首,逼近她:“你说呢?”

柳依桐:“要我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柳霏雨她姐。柳霏雨在M国。”

银清汐微微一笑:“找的就是你。”

他似乎心情很好,并不打算立刻杀了她。想起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言,柳依桐相信,但凡她表露出想尖叫、求救的意向,他能在她发声前就割断她的喉咙。

她尽量冷静地说:“你要绑架我?我跟你走。”

银清汐终于露出了第二种表情:诧异。

他挑了挑眉,问:“你不怕我杀了你?”

柳依桐直视他:“怕,有用吗?而且,你未必能杀得了我。”对付这个大魔王不能用正常的脑回路,能引起他的兴趣,说不定会活得久一点。

银清汐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腰都弯了,“小东西真敢说,勇气可嘉啊!哈哈哈哈哈……”

柳依桐只觉眼前一晃,他笑声未散开,人已闪电般欺身而上,匕首抵住了她的喉咙。

他略一施压,她的颈上立刻现出一条血线。

如毒蛇一样阴冷的气息缭绕在她脸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杀不了你?”

柳依桐心说跟你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干脆破罐子破摔:“因为我是……是否还会有感觉,当年素面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她想说她是女主,有女主光环。摊牌了,她就是故意的。

银清汐被她突然唱歌吓得手上力度都松了,纠结地看着她,半响,自言自语道:“难道宫宸天娶的这个媳妇是个傻子?”

柳依桐:“喂喂喂我听到了!”

银清汐收回手,轻笑一声:“比你妹妹有趣!真让人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什么?柳依桐一脸茫然,却见他又把匕首一握,眼里闪过杀意!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少奶奶,您歇息了吗?”

银清汐的动作被迫停下。

女仆站在门外,刚才她已经试着推过门了,她明明记得宫少走的时候没锁门啊?

银清汐黑着脸,对柳依桐威胁地晃了晃匕首。柳依桐嗓子眼发干,清了清嗓才说道:“有什么事儿吗?——你就站外面说,不用进来。”

女仆道:“明天的菜单,请您过目。早饭有……”

柳依桐对银清汐摊了摊手。

这女仆念起来没个完,银清汐眯了眯眼,不如直接杀掉好了。

先杀了她,再杀柳依桐……

嗯,好像也不错。

他抬脚就要开门。

“嗡——”

通讯器一闪。

银清汐再一次停住了动作,接起。

“少主,柳小姐已经安置好了,接应您的车辆也在外面等着了。”

不能再拖了,宫宸天养的人随时都会到达。银清汐迅速回身,掀开柳依桐的被子,柳依桐条件反射尖叫了一声。

女仆顿了一下,试探道:“少奶奶?”

柳依桐:“呃,没事没事,你接着说。”

银清汐对她的美色无动于衷,一把揽住她的腰,往窗户边带。

“哗啦啦啦啦啦——”

这次又是什么?!

银清汐双眼冒火地往下一看,只见柳依桐脚腕上赫然系着一根长长的铁链!

另一头连在床腿。

他像插秧一样把她放到地上,命令道:“站稳,别动。”说着就蹲下身,高举手臂,匕首直直向她脚腕砸下来!

他不会要把她脚剁了吧?!

柳依桐挣扎:“少主,小的罪不至此吧!”

“别烦我。”银清汐不耐烦地皱眉,一手抓住她的小腿。

“叮!”

匕首和铁链撞击,力度之大,溅起一片火星!

柳依桐嘴巴张成了“O”形。

他是要直接斩断铁链!

物理打败物理,这也行???

而且他的匕首怎么会如此坚固,难不成是用金刚石做的?

门外女仆起了疑,提高音量问道:“少奶奶,您还好吗?”

柳依桐没功夫搭理她。总问问的干什么,察觉到不对就赶紧找人来救她啊!等她问完,都得来给自己收尸了。

银清汐手起刀落,又是一下。

铁链出现了明显的缺口。

他稳稳握着她的小腿,又是一击落下,火星子甚至都溅到了他脸上。

铁链,应声而开。

银清汐嫌弃地避开脸,左右看看,竟拽过她的裙摆擦了擦脸颊。

他放开手,重新勒住她的腰,往窗户外一跃。

此时,女仆也拿出备用房卡,推开了门。

迎接她的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地板上一整条醒目的锁链,以及,大开的窗户外,徐徐吹进的凉风。

**

刚才被银清汐捏着脚腕,柳依桐就感觉和被一条蛇缠上了一样,又冰,又疼。现在被他揽在怀里,发觉他的体温也不怎么不高,胸膛也不是什么“火热的胸膛”。

这个疯子竟然就这么带着她从窗户跳了下去……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柳依桐死死咬住嘴唇。夜风呼呼刮过她的耳边,她两手薅住银清汐不放。

蓦地,她停了下来,脚却没落到地上。就像抓娃娃机里被吊起来、在半空晃悠的娃娃。

她睁眼一看,原来银清汐在跳下去那刻就抛出了绳钩爪钩在了别墅窗边,另一端则缠在他的腰上。绳子通体漆黑,要不是这么一跳,她都不会注意到。她又低头看了看,虽不到地面,但距离已极近,一跳就能落地。

银清汐瞬间便收了绳子,抓着柳依桐向不远处一辆轿车疾跑过去。

柳依桐根本没机会穿鞋,光脚踩在沙滩上,十分难受。

银清汐当然不会管她,强硬地拖着她走。

等上了车,柳依桐用手拍掉黏在脚上的沙砾,阵阵刺痛传来,脚心早已血迹斑斑。她若无其事收回手,静静坐着,心里把银清汐骂了个狗血喷头。

车速飞快,别墅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白点。

“唰——”

一张面巾纸递到她面前。

柳依桐扭头看去,银清汐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个纸抽,抽了一张给她。

他没看她,却没收回手。

他的肤色很白,病态的苍白,能清晰地看见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柳依桐接过来,道:“你车里还有没有湿巾啊?”

银清汐懒懒地扫了她一眼:“你当我是多啦A梦?”

副驾驶有人说话了:“少主,您需要吗,我这里有湿巾。”

银清汐:……

他漆黑不带一点光亮的眼珠转向柳依桐,如同毒蛇瞄准了猎物:“回答我一个问题,就给你。”

柳依桐:“那算了吧我不要了谢谢。”

银清汐、副驾驶:……

银清汐冷笑一声:“要不要都得回答!”

柳依桐抢先道:“要不这样,我回答你一个,你回答我一个,好不好?”

银清汐愣了一会,又爆发出惊天大笑。

开车的司机忍不住瞄了一眼自家少主,他跟了少主十余年,能和少主讨价还价还安然无恙地活着的,这姑娘是头一个。嗯,让少主笑得这么开心的,她也是第一个。

银清汐道:“好,你问。”

他倒要看看这个弱鸡小东西能说出石破天惊的话来。他知道她没穿鞋,拽着她的时候他想,这女人肯定会和他见过的其他人一样,哭哭啼啼地哀求。

那么他就会装模作样考虑半秒,再残忍地拒绝。

那副绝望的表情……

想想就令他兴奋不已。

可这个女人没有。

等到了车上,看着她手心沾上的点点血迹,他竟没来由生出烦躁之感。

宫宸天真是眼瞎,放着这么有意思的女人不要,却爱一个娇娇弱弱的废物!不过正好便宜了他,杀起来,一定更有趣……

刀尖割开脆弱的气管,温热的鲜血扑面而来……

“你这个名字,是不是命中缺水啊?”

柳依桐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你说什么?”银清汐揉了揉耳朵。

他没听错吧?

命、中、缺、水?

柳依桐好脾气道:“我说,你这个名字是因为命中缺水吗?”

司机和副驾驶大气都不敢喘。

银清汐十分不李姐这女人的脑回路,“不是,……是因为好听。”

“奥,”柳依桐点点头:“你已经问过我问题了啊,两清了。”

???

银清汐的迷惑已经压过了怒火:“我什么时候问的?”

柳依桐:“你问我说什么,我重复了一遍。还有,友情提示,算上刚才的,你已经问了我两个问题了……”她看着银清汐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表情,声音弱下来:“堂堂银月门门主,不会和我一个弱女子赖账吧?”

她还把头凑到前排:“你俩都听到了,给我作证呀。”

司机、副驾驶:谢谢,勿CUE。

银清汐太阳穴突突直跳,匕首又从袖子里翻了出来。

他早该杀了她的,没关系,现在也不迟!

柳依桐坐回来就看到他泛光的匕首,飞速道:“等一下等一下,你不是还有问题要问我嘛?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银清汐面无表情把匕首插到了两人中间,问道:“你的名字,是命里缺木吗?”

“哈哈哈哈哈哈!”柳依桐千猜万猜没想到他会报复回来,先笑了两声,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马上止住了,严肃道:“不是,是因为好听。”她又说道:“你这匕首真好看,是钻石打造的吗?”

银清汐轻蔑地看她,“当然不是,是用钨打造的。”

钻石那么脆,哪能撞得过铁?

最坚硬的钨才行。

他抚摸着匕首,宛如抚摸最爱的宠物:“用它隔断你的喉咙,一点也不会痛的,要不要试一试?”

柳依桐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尚有血迹未干,干巴巴道:“不好吧。”

银清汐的眼珠愈发幽深,堪比两颗死板的有机质玻璃球。

他轻轻说道:“死在我手上,也算你的荣幸。再说……你都看到了我的真容,死了,也不亏。”

死亡并不痛苦。

痛苦的是明知前路绝望,还要活着。

他常常会幻想自己的死亡,甚至隐隐期待自己会死在谁的手上。

若能被他爱的人结束生命,对他来说,是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快乐。

可是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他不能现在就去死。更遗憾的是——他从来没有爱过谁。

柳依桐:“可是前排那两个不都见过你的真容了吗,你也要杀他们俩?”

他飘散的思路被少女的声音扯了回来。他思索了一下,摇头:“那不一样。他们是我的人,而你……”

柳依桐当即表态:“我也愿意当你的手下!少主,我再说一遍,你是我的少主,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你不是我的少主,你是我唯一的少主!”

前排副驾驶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家少主性子怪得很,保不齐就被这丫头片子说动了,他不能坐以待毙,要防患于未然。

遂硬着头皮开口,语调都是颤的:“少少少主,留着她,还有用。”

“……”

也不知道是被柳依桐绕的还是被他劝的,银清汐的眼睛慢慢恢复了焦距。“差点忘了!”他颇为懊恼地靠进椅背,“小东西,你破坏我的计划!”

柳依桐:……

首先,她明明什么也没干;其次,她应该问是什么计划么?

银清汐愉悦地欣赏着她的表情:“计划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柳依桐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车很快抵达了目的地,竟然也是一座别墅。

A岛虽小,五脏俱全呐!

银清汐见不惯柳依桐慢吞吞的动作,干脆指使副驾驶下来的男人道:“阿五,你举着她走。”

举着她是个什么走法?柳依桐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后衣领就被人拎住了。她后知后觉地想:银清汐什么意思貌似她也不需要知道……

毫无话语权的柳依桐被阿五孔武有力的手臂护着双腿,坐到了他结实的一侧肩膀上。远看仿若一个大汉举着个杆,杆上还飘着面彩旗。

银清汐满意了,要是有什么危险,柳依桐就是最醒目的。

几人进了别墅,立即有银月门的手下来报:“少主,柳小姐在二楼,她……”

银清汐压根不关心柳霏雨,见手下面露难色,问了句:“怎么着,她要寻死?”

手下回:“那倒不是,因柳小姐一路过于吵闹,兄弟们不堪其扰,把她劈晕过去,如今还在楼上睡着……”

这手下虽衣着外貌寻常,但说话极其巧妙。柳依桐无声地乐。汇报时,眼睛也只盯着地面,看也没看旁的一眼。

银清汐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别让她死了就行。宫宸天到哪儿了?”

手下道:“还在M国。”

银清汐嗤笑一声:“这个蠢货,真够慢的!”

他越过手下,向主卧走去。手下识趣地退了,阿五举着柳依桐跟上,将她放在卧室门口。

柳依桐惊叹于他们的纪律性,见前头银清汐对她招手:“干什么呢,快点过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止步不前的阿五,确定是叫自己,才走了进去。

阿五感叹道:“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被少主带回来过夜的女人。”随即就把门关了。

柳依桐猝不及防听了一耳朵经典台词。

这间卧室风格柔和,颜色浅淡,真看不出来银清汐会喜欢这种设计。下一秒就听银清汐抱怨道:“谁选了这么亮的颜色,觉都睡不好。”

柳依桐:“你的房子,不是按你的喜好建的吗?”

银清汐:“来的匆忙,就让他们随意盖了一间别墅,不会久住。”

柳依桐:……是她多嘴了,有钱人都是直接盖别墅,而且还不久住。

“那没有别的深色系卧室了吗?”

“有,我懒得去。”

“……”

银清汐说话间已经躺到了床上,“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小心我先割了你的舌头。……放心,割个舌头而已,不会死的。”

柳依桐乖乖闭嘴了,坐在一旁的软榻上。

过了没几秒,银清汐又懒散地说:“还有什么问题,一朝问了。”

柳依桐十分惶恐:“你不会等我问完了就要割我舌头吧?”

银清汐有点想亮匕首了:“再废话,我不割你的舌头了,我割你的头!”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但不管是舌头还是头,都很恐怖哇!

她换了个话题:“你不去看看柳霏雨吗。”

银清汐唇角一勾:“她有什么值得我看的?还不如看你。”

柳依桐:?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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