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楼(1 / 1)

南灵一把抓住她的双臂,盯着她。“我说了,我不收你们田契,若你们真要谢我。便答应我一件事情。”

英娘如聆圣听:“恩人请讲。”

“从今以后,你们如若遇到再患疯病者,要告诉他们,疯病并非不治之症,如需医治者,就告诉他们天底下有一个地方叫医谷。”

南灵知道,若要让医谷的那些人放过引梦术,便只能让引梦术医治她们所不能医治之疾。但愿以后叶眉救治到这样的病患时,能够真正明白医谷医梦一体的道理吧。

送走了英娘他们,南灵易雪清他们也该启程了。

在中原因为长风山庄的事情耽搁了一些时日,至华山还有一段路途。

往年华山的雪莲皆是医谷一手包揽,但前两年南疆也盯上了华山冰清玉粹,拥有奇效的雪莲。去的晚了,那些蓬大薄纱的定被那些南疆人捷足先登挑了去。

南灵与花如玉约定好了收完雪莲便就回来看她,便与众人商议第二天一早就启程赶往华山。

易雪清本想与白云间告个别再走,只不过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人。问花如玉她也不知,只是说这人素来如此,来无影去如风。

易雪清无奈,只得与南灵他们上马离开。只得盼望从华山回来,他还能在这里。

出了洛镇,行了不过二十里地众人才发现谁都没有带水。一番推卸责任之后发现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茶摊。这才停止了装疯卖傻,和到底谁回去洛镇取水的话题。

在茶摊上装满了水,小二又道:“刚刚从家里带出来的豌豆黄,客官要不尝尝?”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可。”

易雪清抬头看了一下日头,大概已近辰时。这里的不远处便是长风山庄,这两日再也没有听过长风山庄有什么闹鬼事情了,想必那伙人已经离去了。

经这一遭,她也被南灵普及了这江湖上的势力,江湖上门派众多,但是能称得上势力是只有江南医谷,中原武当华山,地下刺杀组织暗域,以及起于南疆的南教。

“医谷武当华山皆是正派,你哪怕冒失点,他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暗域是杀手组织,隐于暗夜无形,皆是一等一的杀手,你可得小心点,别哪天被人买了人头。”

“那南教呢?”她在海外十二年,这上来的势力也不甚了解。

“几十年前起于南疆的□□,许是在南疆炼蛊上了头。坏事做尽,近些年将手伸进了中原,频起风波,十多年前趁乱找过华山麻烦,被华山弟子挡了回去。后来又盗走医谷藏书,鬼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比起隐藏地下的暗域,你更当小心这个,连我都险些死在他们手里。”

看着南灵如此的恨意,易雪清只能默默点点头,算是记住了。

日头渐高,易雪清朝东边望去。风雨楼高耸的楼顶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而那下面就是长风山庄。那夜回去以后,第二天就找不到自己长刀上系的穗子。虽不值钱,但却是一八岁时元辞冰所赠的生辰礼物。是她那不善女红的师姐扎破了手指给她做的。

那时候翻遍了整个酒肆都没有找到,会不会是上次打斗中遗落了在那里。

与南灵他们打过一声招呼后,便又一次来到了长风山庄。

正值午时,阳光照下。空气中细碎的灰尘漂浮起来,迎着光束凌空飞舞。也呛得易雪清咳嗽不断,她捂紧了口鼻。开始翻找起自己的穗子,若是当初夜晚来看到的长风山庄是阴森恐怖,那么这白天的长风山庄便能看出它在这十余年孤寂岁月里沧桑凄凉。

易雪清寻了一会,终于在那日打斗的空地上找到了自己的穗子。想来应是长刀摔落在地上掉的。

小心翼翼将穗子重新系上,轻轻拂过刀穗,心中一阵惆怅。出来那么久,还有点想念浮洲了。也不知这几个月浮洲岛上的师姐弟们过得如何。

走出长风山庄,易雪清远远就看见一个白发老人负手站在前方。

这里如此荒芜,怎么还会有人来呢。这附近难道还住这人家吗?还是劝他走比较好,万一南教的人回来,岂不是白白遭了灾祸。

“老人家,你来这里干嘛呀?”

白发老人缓缓转过身来,易雪清见他相貌时怔了一下。

他竟只有一只眼睛,左眼罩了一副眼罩。剩下的的那只眼睛黑而锐利,深远如深渊,丝毫没有这个年龄的暮气。隐隐中透露出一丝阴狠,若非那头白发和松弛的面容。从他那挺拔的身姿还看不出来像个老人。

他盯着易雪清,语气凛冽:“你是何人?”

易雪清被他盯着,他的眼神令她有些不自在。“我?我是路过得。老先生,这里不太安全,听说闹鬼,你还是早日离开吧。”易雪清心想:老年人通常比较固执,对他们说些神鬼之事,他们应该更会相信吧.

谁料老人冷冷嗤了一声:“鬼算什么,人可比鬼可怕多了。小丫头,你那么害怕便赶紧离开吧。”

易雪清没想到这老人还挺执拗:“我自会离开,不过这里真的不太安全。您来这里也应无什么事吧,还是早些离去的好。”

老人审视的目光缓缓向下,落在了易雪清手上的那把长刀上,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手也缓缓缩进了袖口:“我来这里看望一个故去的人。”

“怎么都来这里怀念朋友啊......”易雪清嘟囔道。

“什么?”

“没什么。”易雪清连忙否认。“十多年了,您还来怀念他,想必感情一定很好吧。”

老人沉吟片刻,道:“曾经感情很好。不过后来他背叛了我。”

易雪清不解:“背叛你的人为什么还要来看他。一个人出卖你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朋友了,是害你的奸人。不管他死了还是活着,来看他只会勾起烦扰的往事。”

老人想了想:“许是不甘心吧。”

“有什么不甘心的,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许是他伤害了你,让你痛苦。才让你念念不忘至如今。可你去想他,他对你伤害便多一寸,你所受的痛苦便多一分。何不放下?让一个死人继续伤害你,难道不可笑吗?”

老人听后明显一愣,喃喃道:“让一个死人继续伤害我......”

易雪清本想再与他说道两句,但看了一下时辰。才意识过来南灵他们还在下面等她。

“老人家,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您也早些离去吧。”便匆匆与老人道别,跑了下去。

老人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袖口里的手又舒张开来。

怎会如此之像......可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转身看向破败的长风山庄,昔日碧瓦朱甍,富丽堂皇的中原第一名门,于现在也不过成了一堆枯木烂瓦。何等唏嘘,不过......这是他们应得的。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朋友可不留,可如果是亲子呢?

易雪清是一路轻功加跑,险些滑倒在南灵面前。被歌吟乔灵薇架起,又被南灵一顿猛批。连连点头认错,并且保证没有下次,又急冲冲翻身上马才逃过了三个人的连环说教。

西出函谷关,易雪清看着延绵不绝的山脉和山道。此一去,恐怕又是数日的风餐露宿了。

“歌吟啊,我还当真有点佩服你,独自一人就这么从华山跑到金陵。”特别是得知这小子就是个穷鬼,把钱还给那红袖阁的姑娘以后,身上几个铜板那是摇的叮当响。这一路上是蹭吃蹭喝蹭医药费。那个不要脸的劲,和刚刚认识时的正气凛然真是天差地别。等到了华山非得找那位前辈好好算算账才是。

歌吟哈哈一笑:“我们华山,清贫磨剑道,寒雪铸筋骨。一箫一剑一旧衣,哪里都能去。”

“说得好!不愧是华山子弟。”一穿云裂石的洪亮男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向后望去,是白云间,他一袭黑色布袍在风沙中猎猎随风舞动,嘴角噙着笑意。

“丫头小子们,我过来送送。”

几人连忙下马。

“前辈!”

易雪清兴奋极了。“前辈,我可找了你许久,都不见你人,你去哪里了?”

白云间笑笑:“我自是有事去了,回去便听阿玉说你们已经启程去华山了。想想还是来送送,顺便给你们点东西。小子,你回到华山以后替我向你齐之维师伯上柱香,告诉他,我今年还是不能去看他,等我查清长风山庄的事后。亲自去给他倒酒上香。”

听到长风山庄四个字,歌吟眼神明显暗了一下。他握紧双拳,哑声道:“好。”

白云间又掏出一个小瓶子。

“这路不好走,这医谷来的丫头估计也是头一遭,我这里有些药。你们若是难以适应,就服一粒。还有,丫头。”白云间把药瓶扔给南灵,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递给易雪清道:“丫头,你刀法可以,但是路数虚浮,过于急躁。我曾经习过刀,这本《白月内经》是我闲来无聊时写的。你拿去看看,或许对你刀法有所裨益。”

易雪清接过书,甚是激动。

“谢谢前辈。”

白云间目光有些柔和起来:“丫头,咱俩有缘,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故人。她也很喜欢长刀,这书原本是写给她的,可惜,还没送出去她便不在了,你拿着吧,好好练,将来必定大有所成。”

易雪清抱着秘籍,眼神明亮。道:“我从来就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前辈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厚望的。话说前辈,你还会呆在中原吗?我从华山回来,还能看见你吗?”

白云间迟凝一下说道:“我数日以后也会离开中原了。”察觉到对面女子黯淡的眼神,他按了按她的头又道:“人生聚散如浮云,总有相聚那一天。到时候我好好考校你的武功,别让我失望。”

风沙呜咽,吹起他杂乱散落的头发。易雪清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春风吹绿烟雨楼,云雾深处烟花瘦,痴情相思心忧愁,泪眼寒窗越重楼。花飘零、水自流,身处清泉思故楼,伊人思君泪长流,一朝雨雪祭春秋,残花落尽烟雨流。春风吹、秋风惆,拨弦畅饮一杯酒,对酒当歌曲声柔,情到深处心依旧,借问苍天何风流?风月情、云雨愁,樽前又见烟雨楼,春风吹绿烟雨楼,云雾深处烟花瘦,痴情相思心忧愁,泪眼寒窗越重楼,花飘零、水自流。

洛镇的戏楼来了江南的班子,宛转悠扬的唱着江南的烟雨楼,咿咿呀呀的声音听的白云飞有些打瞌睡。果然在西域遮天盖日的风沙里滚久的人,哪里听的惯这柔情似水的江南小调。

中原没有烟雨楼,但长风山庄旁有一座高楼,名曰风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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