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 / 1)

等午间陈庚望回来,陈如英还真拉着人问名字去了。

“大哥,小侄子叫啥名啊?”

陈庚望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地一怔,余光注意到窗内的妇人回过神来,“回头我去问问。”

陈庚望草草一句敷衍了过去,不过这名字还真轮不到他这个当爹的取。

按着老礼儿,长子长孙的名字都是要家里的长辈取,就像当年他的名字一样,照样是轮不着他爹取的。

这日晚间吃过饭,陈庚望跑了一趟西头去问了老陈头,同上辈子一样老陈头按着辈分苦思冥想,最后给取了个名字——陈明守。

睡前宋慧娟听了陈庚望带回来的消息,也只点点头转身就接着照看孩子去了,不出意料,还是上辈子的那个名字。

陈庚望看得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下不免生出几分探究来,但任他如何瞧,愣是没从她脸上看出一分波动。

宋慧娟对这名字倒没什么讲究,本就是轮不上她当家作主的,自然不会生出那些心思来,眼下把这小家伙平平安安的养大才是要紧事。

夜半三更,人正睡着,忽然想起小家伙的哭声,宋慧娟连忙探过身去看孩子。

打开襁褓,没拉粑粑,也没尿床,又饿了。

东屋的陈庚望也被闹醒了,眯了一会儿如何也睡不进去了,干脆下了床去看那始作俑者。

推开门就见那妇人抱着孩子正来回走动,从那露出的半截肌肤他隐约猜测正在给那小家伙喂奶。

妇人嘴里似乎还嘟囔着着什么,离得远,他听不大清楚。

待走近了,才听得是那民间的歌谣,用他们这俚语哼唱几句,却是温温软软的。

宋慧娟早已听到了那门后的动静,直到喂了小半天,小家伙好容易安静下来,两眼闭着,依靠着本能吃奶,才转过身来。

随即就见陈庚望缓步走来,低下头看了过来,小家伙似乎感应到什么,立时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时宋慧娟也顾不上他了,又埋头哄起怀里的小家伙了。

陈庚望站在床边看得半晌,也没换来她一个眼神,她那心思早一心扑在那小家伙身上了,哪还能看得他这个一家之主。

等宋慧娟哄睡下小家伙后,那床边的人早已经离了去。

第二日早间,依旧是陈庚望做了早饭,只再做那野菜时,宋慧娟便又嘱咐了几句。

果真,等陈庚望再端来时那样子看着就差不多了,吃到嘴里也是能行的。

宋慧娟吃得几口委婉夸了两句,一抬头就瞧见陈庚望那抑制不住上挑的眉头,暗道陈庚望这人现下是愈发孩子气了。

不知是不是她这几句夸奖的作用,晚间陈庚望就扛了两根木头回来。

那时宋慧娟正抱着小家伙站在床边晒了会儿太阳,听见那么大动静就从窗户边上探出了身子,“砍木头作甚哩?”

陈庚望将那木头放到院子中央,才起身看了过去,“打个物件。”

那话,他没说完。

那妇人竟是问也不问,低头就去哄那小家伙了。

陈庚望皱了眉,却在看到她那眉眼处的笑意时停下了步子,忍下了口中的话。

晚间吃过饭,陈庚望便坐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宋慧娟给他提了一盏煤油灯,夜里还是有些黑,一不留神那锯子就容易割到手。

她瞧不出来他这又是忙活的什么,却也不会开口问第二遍了。

她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有些犯困,打了几个哈欠,许是被陈庚望听到了,他转过头上下扫了她一眼,随即摆了摆手,“进去睡吧。”

闻言,宋慧娟便放下了那盏煤油灯,临走前还是劝了一句,“可别脱衣裳,天儿一冷就得冻着了。”

陈庚望点点头,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待到第二日,宋慧娟推开门就见到堂屋中间放了一个小摇篮,还不大成型,但隐约能瞧出个大模样来。

对陈庚望这般的“贴心”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或许从那时他能下手洗床单时就可见一斑了。

她对他的这些变化谈不上有什么感动,只是面上更能平和的对待他了,这些事都是很好的借口,能让她勉强同他过下去的借口罢了。

这些事要是发生在上辈子,或许她就欢欢喜喜的接受了,还能高兴好几天,感谢老天让她嫁了一个这样处处为她着想的丈夫。

但那一切终究只能是如果而已,是不可能发生的。

待到这日晚间,一下工就见陈庚望推开了门,做过饭后,又打磨起了那堆木头。

昨夜已是做好了大半,这天晚间做到九点多就做成了。

陈庚望做完,仔细清了清上面的木屑,立时就搬进了东屋,等他这边安置妥当,才去西屋唤人。

宋慧娟跟了他来,见到那崭新的摇篮,也忍不住赞叹,“这可真好了,再过几天就能推着明守去晒太阳了。”

陈庚望享受着她的夸赞,心里却记着要她搬回来的事,想说却又说不得,男人的面子还是顽力抵抗着。

“快些睡罢,”宋慧娟听到西屋那小家伙的哭声,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陈庚望站在那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听得她那软乎乎的歌谣,都是为了她那心头的小家伙,只得冷笑一声。

她那心思果真都放在了她那孩儿身上,既是现下她肯留在这儿也是为了她那孩儿,与他一分的干系也没有。

但,那又如何,她还是得留在这儿,一辈子都得留在他身边。

陈庚望望着这空空荡荡的屋子,触及那小小的摇篮,猛地一拳挥起,却没有落到那摇篮上,紧握的拳头终究是无声地垂落了下去。

等漆黑的颜色爬上天空,等那西屋恢复安静,他还是推开了那门,看着那妇人安然的模样,即使睡着了那手仍是紧紧护着她那孩儿,看着她那毫无防备面朝里侧的睡姿,他无力的闭了闭眼。

待到早间,陈庚望那脸色却是没有冷下去,宋慧娟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二人一人在外一人在内,这样的日子过得大半月,宋慧娟便能正常劳作了。

这时已是十月中旬了,天儿渐渐冷了,尿布洗了搭在绳上晾一天也能干,但若是等到天儿再冷些就得放到柴火堆里烘烤了。

想到此处,宋慧娟决定去拾些枯树枝,要是等月子过了再去只怕就拾不到了。

等宋慧娟洗完尿布进屋时,就见陈如英趴在床边一个劲儿地晃悠着摇篮,看样子小家伙又睡着了。

这摇篮被陈庚望抬到了窗边,半晌午太阳不太晒的时候给小家伙晒晒,也能去去黄疸。

“睡了?”宋慧娟走近压低了声音问道。

陈如英重重的点了点头,却是不说话生怕把小家伙吵醒了。

“歇歇吧,”宋慧娟把人拉起来坐到床上,“晃多了以后就该长脾气了。”

“晌午想吃啥?”宋慧娟倒了一缸子水递过去,“我去做。”

“不行,不行,”听了这话,陈如英连连摇头,水还没喝进嘴里,“大嫂还坐月子呢。”

“好多了,”宋慧娟喝了口热水,自己休息了大半个月了,精神已经好多了。

“那也不行,”陈如英还是不大愿意,“啥饭我都会做了。”

“大嫂给做红薯馍馍咋样?”宋慧娟干脆转了话题。

陈如英还是没抗住诱惑,点点头,“好。”

等到下午陈庚望去上了工,宋慧娟又喂了一遍奶,才拿着一捆麻绳出了门。

而那个正呼呼大睡的小家伙此刻啥也不知道,就被宋慧娟托付给陈如英了,正好趁着他白天睡的多,不大闹人,宋慧娟打算去捡点枯树枝。

现下正是落叶的时节,宋慧娟特意跑远了些,那北河边树多,落下的枯树枝自然也多。

她走了好一会儿才寻得一堆多些的树枝,那捆麻绳正好可以从树枝中间绑起来,这样一来能拖回去不少呢。

一趟就捆了两大捆柴火,紧着烧也能用上个半月,这等冬天再来就好过多了。

不过宋慧娟没打算就找这么多,毕竟这种东西有多少都不嫌多。

等村里都寻得差不多了,宋慧娟打算去另一个地方瞧瞧,那儿不大会有人去。

——坟地。

每个村或是每个大队都要一片集中的坟地,或是上面按片儿划分的,不过更多的是陈家沟这种老祖宗一辈辈传下来的风水宝地。

这种地方平常很是有人来,除了清明过年,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人来。

如此一来,正好便宜了宋慧娟,不少的枯树枝自然堆积了一层又一层。

来回折腾了三趟,终于够过冬天了,能足足的过。

不过这么一来,宋慧娟捆最后一捆柴火的时候天儿已经快黑了。

正好赶上下工吹哨,这个点人正是多的时候,她不大想遇见村里的那些妇人,干脆等等,差不多半个钟头人也就散光了,正好那会儿天也能黑了。

可陈家那边可就乱了,小家伙早已经饿得哇哇大哭,陈如英哄不过来,正巧被下工的陈庚望撞了个正着。

陈庚望下了工一回到家就没见那妇人,等吃了饭还是没见到那妇人,连这臭小子也是他给看顾的。

除了这臭小子,家里也就只有陈如英能知道她去哪儿了。

不等他问,陈如英就全部交代了,还真是又出去乱跑了。

陈庚望问了明白就大步朝坟地赶了过去,那妇人还真是大胆,这么黑的天儿连坟地她也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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