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1 / 1)

没等宋慧娟去做饭,宋浦华和宋浦为已经去烧起了火,烟囱里冒起了滚滚白烟。

前几回宋慧娟回来都是她做的饭,从上辈子算来也有五六十年没吃过他们俩做的饭了。

做的还不错,样子也瞧得过去,味道也不错。

每人一碗饺子,又拌了个水萝卜。

虽说是粗茶淡饭,但现在好歹能吃饱饭,年头更好些还能吃上一顿肉,已经算是有福了。

吃过饭,宋慧娟抱着小家伙进了厨房,趁着灶里还有些余热,稍微烤烤今儿洗的尿布。

小家伙窝在宋慧娟怀里,划拉着小木剑,咯咯的笑个不停。

天儿还没黑透,宋慧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转头就见门口那儿微微显出个人影来。

那人见自己已经被宋慧娟注意到了,干脆露了面,径直朝着灶台走了过来。

宋慧娟看见来人,连忙放下手里的尿布,抱起小家伙站起了身。

来人一脸的严肃,“哐当”一声放下个什么东西,转身又出了厨房。

宋慧娟没来得及说什么,回过神来紧紧地盯着灶台上的一把木剑。

……

宋慧娟直接在灶前给小家伙换了热乎乎的尿布,裹的严严实实的,拿着那把木剑回了屋。

陈庚望已经躺进了被窝里,靠着里侧的墙,两手枕在后脖颈下面。

为了宋慧娟出嫁一年多来只能留下的这一夜,宋家特意晒了被子,但盖的被子只有两床,陈庚望直接一上一下合成了一个被窝。

宋慧娟把那把木剑放到桌子上,直到给小家伙脱衣裳的时候才注意到两床被子被陈庚望合成了一床。

她把小家伙塞进被窝之后,才得了空收拾自己,稍稍洗了脸,这才脱衣裳上了床。

宋家的被子都是宋慧娟出嫁前自己做的,不大宽,原本两个人差不多也能盖住,但现在这被窝里还多了个小家伙。

这还是个不敢压着,不会侧身,只会胡乱伸手的小团子,这可为难了小家伙的父母。

“你别乱动,”宋慧娟搂着小家伙,抬了眼去瞧里侧的那人,“小心压着明守。”

身下的这床原本就不大,被子又紧,陈庚望长得又高又大就罢了,现在还来回翻身翻个不停,惹得她心生恼气。

陈庚额也冤枉的很,这臭小子被她护的那么紧,自己哪里会压着他,都是这被子的事。

这被子也不知道谁做的,怎么做这么窄?!

被人提醒了一回,陈庚望干脆直挺挺的躺着装睡,省的那妇人埋怨自己。

宋慧娟也很苦恼,怀里的小家伙怎么也不肯睡,明明下午也没睡多久,夜里怎么还闹得这么厉害?

熬了十几分钟,小家伙还没个睡意,紧紧地盯着那把小木剑,就是不肯睡。

不等小家伙先睡着,宋慧娟已经熬不住了。

陈庚望转了头看过去,那臭小子还被那妇人搂在怀里,连睡觉也没松开。

他轻哼一声,随手把外侧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冬日的夜里,有些寒气逼人,不知不觉,有人向中间靠了靠。

冬日里早上天儿亮的晚,到了七点多,宋慧娟才起床给小家伙穿戴。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在这张木床上睡过了,久别重逢,一时半会儿有些赖床。

反观陈庚望这倒是第二回在宋家过夜了,相比去年,这一回两人的被窝里多了个捣乱的臭小子,惹得他烦心。

一床被子本就不宽,那臭小子偏偏又在半夜闹人,一会儿不是要换尿布就是要吃奶,他们娘俩来回折腾着这床被子,好不容易攒下的热气儿早散了个干净。

才七点多,那妇人又折腾起来,陈庚望也睡不着,干脆也一并起了身。

毕竟,他也不是赖床的人,大早上的就这么在媳妇的娘家赖床总是不大好的。

陈庚望收拾妥当,径直出了门,坐在堂屋里,无所事事。

宋慧娟倒抱着小家伙进了厨房,小家伙交给宋浦为看着,她腾出手做饭。

大年初三,就没再做饺子了。

宋慧娟只把昨儿剩下的肉馅揉成了小肉团,做个丸子汤,再配着窝窝头也就够一顿早饭了。

吃过饭,宋慧娟正抱着小家伙坐在灶前烧水,留一点刷碗,剩下的都得装到暖壶里。

“大姐,”宋浦华把碗放到灶台上,“我烧吧。”

“马上就好了,”宋慧娟闻言抬起头,示意他坐下,“坐这儿暖和会儿。”

“那等会儿我刷锅,”宋浦华颇有种不罢休的意味,很想表现自己的价值所在。

“行,”宋慧娟笑了笑,回头瞧见原本被小家伙丢在地上的小木剑正被宋浦华放在手里,想起了什么。

“明承啊,”宋慧娟故意逗着怀里的小家伙,“咱们小舅舅比你还喜欢木剑哩!”

“没有,”正歪头晃脑的宋浦华一听这话,立刻抖擞精神,“我才不会抢小外甥的东西哩。”

“唉,”宋慧娟微微往前一探,“既然小舅舅不喜欢,那咱就不给小舅舅了。”

“啥?!”宋浦华被勾起了好奇心,拉着宋慧娟的袖子非要求个答案,“大姐,啥啊?”

宋慧娟抿了抿唇,看着一脸卖乖的宋浦华到底没再逗下去,“在西屋的桌子上放着哩。”

宋浦华得了这话,心里痒痒的,眼巴巴地看着宋慧娟。

“去拿吧,”一等宋慧娟开了口,宋浦华站起身就跑了出去。

那把木剑是昨儿夜里老宋头送过来的,虽然一句话也没交代,但宋慧娟只看那大小就知道是给谁的了。

或许,那心结已经解开了。

上辈子有很长一段时间老宋头都不大待见宋浦华,这对宋浦华来说很不公平,或许慢慢地老宋头也改变了对他的态度,但老人总坚持着什么长辈的面子,从不会对晚辈道一声歉,服个软。

这样的“面子”不仅老宋头身上有,甚至在这个时候的大多数男人身上都达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地步。

即使陈庚望也是如此,可以说是尤为显著。

明白了这些的宋慧娟就不会再苦苦抱有无谓的幻想,至少她不会再像上辈子过得那么苦了。

随着一声“大姐”远远地传来,宋慧娟止住了思绪,抬头看向跑来的宋浦华。

“大姐,”宋浦华拿着那把木剑,脸上的兴奋抑制不住,“这......哪儿来的?”

宋慧娟知道,他也知道,不过是求一个肯定罢了。

“爹做的,”宋慧娟没错过那双眸中的惊喜,抱着小家伙站起身,“看看喜欢不。”

“喜欢,”宋浦华脆生生的说了答案,仍旧仔细抚摸着手中的木剑。

“去玩吧,”宋慧娟看着宋浦华溢出来的欢喜,不忘嘱咐,“给爹说一声再去啊。”

“哎,”宋浦华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宋浦华轻快的身影,宋慧娟欣慰点头,又坐到灶前继续逗弄着小家伙。

离回陈家沟也只有一晌午的时间了,宋慧娟除了哄了小家伙也就没什么事了。

初五之前,不能扫地,不能动针,连衣裳也不能洗。

宋慧娟自然也没办法帮衬着缝缝补补,只能照看着小家伙了,不过看着身旁的宋浦为她倒想起了一件事。

“前几年发的课本还在不?”宋慧娟抬头看向宋浦为。

宋浦为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着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

陈庚望的那本字典她都翻了好几遍了,好多字都记在脑子里了,趁着这会儿有时间能教教也好。

宋浦生上了几年识字班也不大学习了,宋浦为倒是个学习的料子,至于宋浦华一心也不再学习上,只顾着耍剑呢。

“去找找,”宋慧娟倒没事人的,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宋浦为的惊讶,一个劲儿地还哄着小家伙。

“哎,”宋浦为也不多问,起身就进了屋里。

上辈子宋慧娟原本也不在意识字读书的事,孩子们的不在意,兄弟们的也不在意,一心只想着怎么填饱肚子。

但吃过一回生活的苦,她也就知道读书的好处了,不拘是孩子们还是这几个弟弟,能教一个还得教一个。

毕竟,读书真能改变人的命运哩。

宋浦为拿了本书来,之前他也上到小学毕业了,为了给家里挣工分死活都不肯再上。

那时的宋慧娟也不识几个大字,自然也没意识到读书真有那么大用处,也就随了他去。

现在还是多识些字好,教教宋浦为也能顺带着教教宋浦华。

“字都认识不?”宋慧娟接过书,随意翻了几页。

“差不多,”宋浦为有些犹豫,伸手抓了抓头。

看他这模样宋慧娟就知道了,两三年没看过书了,再看字只怕也会生疏。

“上课学过拼音没?”宋慧娟想着还是从拼音教能快些,学会拼音再多的字也不怕了。

“学过,”宋浦为伸手把书翻到前几页,“都在这儿。”

“还记着不?”宋慧娟顺手指了一个“ou”。

“ou,”宋浦为很快给出了答案。

“那就好,”宋慧娟拨开小家伙的手,“找根铅笔,不认识的字圈出来。”

宋浦为又麻利的起身去找笔,不一会儿拿着那根铅笔就开始圈字了。

宋慧娟还抱着小家伙,偶尔看看一旁的宋浦为。

等他结束,宋慧娟接过书和笔,把小家伙放到他怀里,就着手写着什么。

既然宋浦为识得拼音,她就一个一个写下来,这么识字就不怕教过一遍会忘了。

“看看,”宋慧娟写了几个,把书拿给宋浦为,“这么照着拼音会读不?”

“nuo,”宋浦为凑过去,试了一个“傩”。

“对着哩,”宋慧娟听了一遍,又继续往后写着。

好在宋浦为还有些底子,好多字都认识,不过以防万一,宋慧娟把她认为有些难的字也写上了拼音。

“看看,”宋慧娟写完,把书又交给宋浦为,接过小家伙。

宋浦为看的认真,她觉着应该也没多大问题,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家伙进了屋里。

不用多费力,把小家伙放进床的里侧,外侧围上被子,也不怕醒来有个万一。

出了屋,宋浦为还坐在院子里翻着书,宋慧娟没过去打扰,径直去了厨房和面。

趁着她在家,蒸上几锅馒头,再蒸上一锅素包子,也给家里几个男人省点事。

篮子里还有宋浦华昨儿换回来的冰糖,宋慧娟化了几块,蒸上几个糖三角。

再煮一锅萝卜汤也就齐了。

忙活半天,宋浦华拉着宋浦为也进来帮忙烧锅了。

两口锅,一起开了灶,自然事半功倍。

捡出蒸好的包子直接端出去就能吃了,再喝上一碗热乎乎的萝卜汤。

宋慧娟抱着小家伙,由着他们兄弟俩烧着锅。

最后等宋慧娟吃过饭,没歇多久,他们就要回陈家沟了。

“别送了,”宋慧娟抱着小家伙停在门口,陈庚望提着篮子站在后面。

她怕越送越难受,干脆不送,长痛不如短痛。

宋浦华依旧是眼巴巴地望着,心里还是想跟着走一段。

宋慧娟摸了摸他的脑袋,“在家听爹的话,别乱跑,没事就跟着你三哥多认些字。”

宋浦华点点头,那把木剑还被他挂在身上,来回晃荡。

老宋头站得最远,宋慧娟知道或许这种告别的话只能对宋浦华说,很多时候有些话借着他也就说出去了。

“别送了,”宋慧娟摆摆手,人也越走越远。

两个多小时的路,都是宋慧娟抱着小家伙慢慢的走,也算是一路走一路玩了。

小家伙出来的少,看见路边上的几根野草也欢喜得很,宋慧娟就顺便摘几根给他玩。

至于陈庚望,勾着个篮子总远远地走在最前面。

偶尔回头去看,那妇人总抱着那臭小子呵呵的笑个不停,还指着什么草什么粮食说个不停。

那臭小子话都不会说半个,听也听不懂,也就那妇人不厌其烦的说着这啊那啊的。

路还没走一半,那娘俩停下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陈庚望站在路旁等着那娘俩,直愣愣的盯着那妇人。

谁知道那妇人竟猛地抬头看过来,一时躲闪不及,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处。

安静的小路上,扬起了一道风,刮的人心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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