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说这话时不复刚才温和的表情，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眼神幽洞洞的，好像沁着霜的琉璃珠子，凉飕飕的。
宁母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好像被什么毒蛇给盯上了。
“你，你，你自己别胡说八道才是真的!”
宁母说不过还不能跑了，36计走为上策，她拎着包就跑了，钱也没给。
服务生穿着白色衬衣黑马甲，手上拿着本账单。
“您好小姐，您这桌一共是206块钱，你看现金还是移动支付?”
宁羽刚从房东那里拿到退的押金，都在s银行卡里面。
“手机支付吧。”宁羽糟心道。
真心是流年不利了，早知道还得自己付钱，刚才怎么着也不能让她跑了啊!
“好的，请您跟我来。”服务生很和气的引着宁羽到吧台，开了一张小票给她。
“女士这是您的账单，请您看一下有没有错的地方。”
宁羽接过来扫了一下，直接点头道没问题。
“没问题，就是这样。”
“好的女士。”
服务生拿了个扫码枪，对准宁羽的手机扫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了。
“好了女士。”
宁羽拿着小票刚准备走，刚才那个服务生拿着个盒子追了上来:“女士请等一下!”
宁羽停住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还有什么事吗?”
服务生把盒子递给宁羽:“这是您刚才点的东西，我看了一眼好像都没有动过，就帮您打包了一下。”
宁羽扫了眼盒子，这些东西都是她来之前，宁母就点好的。
刚才两个人一直在说话，也没有动过一口。
“嗯，谢谢你了。”宁羽道了句谢。
“不客气，欢迎您下次光临。”
宁羽提着东西离开了餐厅，坐在出租车上，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
宁羽恍然，好像刚才在餐厅里手机就一直在响了。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闪动着贺行之的名字。
“喂。”她滑动接听。
“我的姑奶奶啊，你总算是接电话了!”对面贺行之叫苦连天。
宁羽把手机拿开离耳朵30cm的地方，一直等贺行之嚎完了才重新贴过来。
“什么事，别鬼哭狼嚎的，要被你给吵死了。”
贺行之顿了一下，“你干嘛呢，半天不接电话。”
“刚才有点事，没看手机。”宁羽吹了吹指甲盖。
“你刚才咋回事啊，说的啥啊那是。吓死我了都，我这谈生意呢，吓得我都没敢多呆，直接跑出来了。”
宁羽还心想哪件事呢，想了一会儿就猜出来了。
“刚才那事啊，没事了，已经解决了，不用放心上。”
贺行之沉默。
贺行之抓狂。
“不是，我的祖宗哎，你这给我吓得够呛，合着你跟我说没啥?”
宁羽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这事，说来话长，我不想过多解释。”
贺行之赶紧说:“你快别说这个了，你赶紧解释吧，不然我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可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啊，我这该税的税了，不该睡的我那是碰都不敢碰啊，你这三言两语，我守了多少年的清白了，别在你这毁于一旦了!”
宁羽掏了掏耳朵，“那我长话短说了。我那个后妈找我了，说什么我干直播丢她人了，让我别干这个了。我怼了她一顿，没说过我，所以恼羞成怒了。”
“然后就说我，什么卖肉什么的。就骂得也挺难听的吧，我就整了整她。没什么大事，是不是吓着你了?”
贺行之瞬间暴起了:“什么玩意儿?就你那黑心肝的爹妈?”
“对啊，就我那黑心肝的爹妈。”宁羽淡然道。
“我的爷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这，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贺行之简直匪夷所思了。
“我真的是，活了那么多年了，第一次听到那么不要脸的话。”
“什么玩意儿啊，居然还敢说你呢?”
宁羽扶额苦笑，“谁说不是啊。”
“但是也不是全无收获，她不是说我学术造假吗?刚才她承认了，他们一家构陷我，污蔑我学术造假。我已经都录下来了，到时候她们要是再借由此事兴风作浪。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贺行之一喜，真别说，虽然之前的直播热度是有了。
但是又有之前母校的那些个学弟学妹跑来直播间带节奏，现在宁羽就属于黑红的那种。
做这种自媒体，要想赚钱，黑红可不行，路人缘还是要的。
要是宁羽真有证据洗刷学术造假的污名，那倒是可不止是洗刷污名了，还能捞到一大波路人粉丝。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的啊，现在就澄清啊!”贺行之急忙道。
“现在不用澄清。澄清太快了，引起的风波还不够大。”宁羽运筹帷幄，丝毫看不出来急色。
“她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后面肯定还要闹什么幺蛾子。”
“咱们手里捏着证据，还怕到时候澄清不了?”宁羽反问他。
“反而是他们，越是兴风作浪越是给我泼脏水，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受到的反噬也就越厉害。”
贺行之越听越激动，越听越觉得宁羽此人深藏不露啊!
“我的天，我还没你聪明呢，你说得对啊!”贺行之简直要给宁羽跪下来了。
“他们越是炒作这件事，还就越是给你热度了。到时候你在黑红的时候再澄清一波，那不是把流量拿捏得死死的?”
宁羽微微一笑:“嗯，就是这样。”
贺行之在电话那边给她鼓掌。
“高还是你高啊，这招太妙了。到时候咱们名利双收了，她们可就惨了啊。玩弄流量还以为能把大家玩弄于股掌，到时候网民们知道真相了，就是不知道这种愤怒他们能不能承受得起了。”
“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宁羽答。
“小姑娘，到了，你就给15块钱吧。”
师傅打着方向盘，把车停靠在路边。
宁羽掏出来15块钱现金，正好兜里最后的现金了。
“到家了，不多说了，先挂了。”
“好，那你先挂吧，到时候有什么事随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