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在那胖子的身边，半边身子被鲜血浸湿。
胖子的人头就在他的脚下，他好像还能看到胖子那不甘心的眼神。
此时此刻，死亡距离他是如此之近。
“大人，我说，我全说！”
终于有人受不住压力，大声喊道。
林天点头，手下的动作却是不慢，人头掉落，鲜血喷溅。
只是这些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极度的恐惧让他们连尖叫都无法做到。
“你来说！”
林天指着方才说话的人说道。
“说得好，我不杀你！”
这些商户都是小人，畏威不威德。
只有极端的暴力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是！是！是！”
那人如蒙大赦，面带喜色。
随即，他便一股脑儿地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包括他们是如何腐朽江南官吏，与江南官吏一起拖欠税银的事情也交代了。
秦泰越听越是惊讶。
原来蜀王本身并无造反之意。
但却顶不住这些商户年复一年的蛊惑，这才走上了不归的道路。
而他们用钱财帮助江南官吏晋升，江南官吏也投桃报李，继续为这些商户私瞒收入。
大乾有规矩，进士不必纳税。
这就间接导致了土地兼并的出现。
大地主，也就是江南官吏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多，他们也会马不停蹄地侵占百姓的土地。
百姓没了土地，只能将自己卖给地主，一辈子不得翻身。
朝廷没有了人头税和田税，百姓也没有了自己的土地。
朝廷越来越穷，无奈之下只能提高赋税。
至此，剩下那些有田的百姓也没了办法，只能将仅有的土地卖给大地主。
最终，只能富裕了这些官吏和商人。
如此往复，百姓越来越穷，最后只能造反。
三百年国祚的怪圈，有很大一部分因素就出在这里。
林天沉默片刻，又问道：“尔等府邸之中，还有多少金银？”
一众商户听到这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位大人也是为财而来。
这就好，这就好，我等最不缺的就是钱。
就算是将我等的所有家财夺去都没有问题。
只要留我一条性命，以我的地盘照样可以东山再起。
更何况这位大人完全没有必要杀死我等。
毕竟，谁不喜欢钱啊！
在家里躺着，每一年就有上百万的银子到手，为何要杀鸡取卵呢？
众商户想明白了这一点，争先恐后的将自己的老底和盘托出。
此时，秦泰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平时里最看不起的商户竟然这么有钱！
动辄上百万两已妮子的账目，令他几乎感知不到百万两是何概念了。
林天身后的周胜拿着纸笔在不停地记录着。
只是仔细看就能看出来，有一些账目他并没有写进去，甚至就连林天自己都不知道。
整整一刻钟的时间，这些商人才说完。
触目惊心！
这是林天的第一感觉。
他摇了摇头，将心中的贪欲散去。
不敢多待，只是挥挥手走出房间。
秦泰走到他的身边，身后的房间中顿时传来惨叫声，随即便失去了动静。
“王爷，现在知道此行的最大收获了吧！”
“本王之前从未想过。”
“不只是王爷你，还有衮衮诸公和皇帝，他们皆不知晓。”
“我有预感，你想对天下商户动手。”
“王爷真是我肚中的蛔虫啊！只是我不过一介太监，哪里有资格去动这些最根本的东西，就连你也不行。”
“我知道，我不希望你去碰这种事情，最起码天命之年之前不要去碰。”
“王爷对我就这么有信心？我只是一个太监。”
“孤有信心！”秦泰突然说道。
话落，他转过身来紧紧地抓着林天的肩膀，很是认真地说道：“你的未来，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太监，孤不允许！”
“孤相信你，你会在合适的机会一举成为天下之圣，你绝对会完成的！”
秦泰有些激动。
虽说他胸无大志，但是他很聪明。
他能够看得出林天带来的不仅仅是先进的武器，更有一种能够颠覆天下，重换天地的本事。
秦泰不知道这股直觉从何而来。
他只觉得林天身上有一股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根本。
这种东西，姑且称之为“思想”。
凡是圣人，皆是这般。
“王爷，现在的你，可不像是你。”林天笑着说道。
秦泰一愣，随即松开手，大笑道：“骤然受惊，的确是说得多了一些。”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这些人究竟有多少钱！”
说罢，秦泰大跨步走出了东跨院，只剩下林天一人。
他看着秦泰的背影，只觉得这个人并非像是显露得这般简单。
先帝的亲弟弟，正一品燕王，监察院大夫。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简单呢？
“哎~哎~哎~王爷，你等等我啊！”
……
搜刮的过程很简单。
一箱一箱的金银财宝从库房之中陆续搬出。
其中有一些东西甚至比宫内的贡品还要珍贵。
这更加坐实了这些商户的罪行。
这些商户在蜀城，或者是其他地方都有庄园。
碍于规矩，虽说得放在官吏的名下，但真正的主人却是他们。
其中装饰，无不精贵，可比内宫。
名贵木料，山石，财宝就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堆砌着。
酒池肉林已算不得荒诞，上百名女子随时供他们淫乐，衣不蔽体。
有些守备军忍不住，想偷偷对这些人动手，但却被林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斩下了头颅。
秦泰带来的监察院的人将所得的东西大体上做了估算。
光是蜀城之中的东西，就价值四千万两白银之多。
这还不包括那些商户交代的其他地方。
“我不敢说几成几成的了，我担心我会因此而死。”秦泰找到林天，苦笑道。
随着他们缴获的银子越来越多，之前说的一人半成已然成为了负担。
倘若再拿下去，就是在找死了。
“你拿二百万，我拿四百万，再拿出二百万赏赐大军。”
林天的声音传来，他早就做好了规划。
这种，钱秦泰不能拿太多，物极必反。
而自己身为宫中太监，又是内务府总管，绝大多数的钱都在龙卫的监视之中。
即便是自己多拿了一些，秦雨柔知道了也不会说些什么。
毕竟，自己的钱大多都花在了正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