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不止沈曦照惊了一惊。
宋阳灵的声音越来越低，惊慌失措几l乎具象化，沈疏风也慌了神,不知所措望向沈曦照。
连向来沉稳的沈星河都张了下嘴，目光在沈曦照和宋清之间巡视一圈,想帮她们解释,却觉得无从开口。
沈曦照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妈妈到底听见了多少，不是她为什么从她房间里出来,不是她有没有听到方才宋阳羽的那场闹剧。
她好不容易找回语言，声音发颤，电光石火之间,第一个想到问题却是。
【揉腿的任务一直没提示完成，系统,你别告诉我，我妈妈也是任务观众？】
系统早就检测到沈夫人的存在,之所以迟迟未说,就是想让她稍微快乐些。
毕竟它的任务者刚告诉过它，自欺欺人，就能一直保持幸福感哟。
它怜悯道：【嗯呢。】
沈夫人逐步靠近，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沈曦照头一次觉得，她那温柔优雅的妈妈，气场竟如此强大。一众人在她面前一动不敢乱动,仿佛一群在老鹰的威迫下，瑟瑟发抖的小鹌鹑们。
“曦曦，腿怎么了？”
她的目光扫过沈曦照卷起的裤腿，不留痕迹转过宋清手中的药膏。
出口的话倒是一如既往关切。
这话一出,众人提起的心稍微落下。
既然连沈曦照受伤的场景都没看到，前头宋阳羽的那场闹剧，恐怕沈夫人就更没发现了。
但沈曦照还是没由来感到紧张，沈夫人的视线一寸寸压下来，她在这一瞬间，仿佛化身为如来掌下，怎么都逃不出五指山的孙猴子。
她心虚垂着眼睛，盯着沈夫人面前的地板，乖乖说：“不小心撞到栏杆了，没什么大事。”
“我看看。”
她俯身，轻轻捏了下她的小腿。沈曦照浑身紧绷，默不作声握紧栏杆。
感觉自己的小腿内部似乎抽/搐起来，内里的肌肉纤维扭成麻花，宋清之前摸过的地方火燎燎痛，烧出一片绯红。
“肌肉僵硬，有些紧张。”
沈夫人扭头，视线在女儿L的脸上扫过，她触碰时，并未从她的动作中觉察退缩躲避，说明痛感并不强烈。
她问宋清：“超过24小时了吗？”
宋清点头，冷静道：“超过了。”
“没有肿/胀，不算严重。”
沈夫人颔首，“可以热敷，用少量药膏配合按摩，加快局部血液循环，把之前出血造成的血凝块化开。”
撒下的小小谎言被母亲轻易揭穿，沈曦照忍不住咬了下唇，像做错事的孩子，心虚理亏，视线飘忽。
她不知道小腿紧张的原因，到底是因为拉伤，还是她那无地自容的羞耻心。
她在心里祈祷，希望母亲可以赶紧离开，谁料对方非但不着急，还对宋清抬手示意。
“你再试一下，让我看看你的手法。”
沈曦照僵硬转头，余光瞥见沈疏风忍着笑，无意与宋阳灵对视一眼。对方也微微弯眸，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一时间，两人竟生出惺惺相惜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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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没有毫不客气地直接笑出来，已经是她们最大的善良了。
人人都在快乐地看热闹，只有她独自痛苦。
【如果我有罪，请让上天惩罚我，而不是让我承受这一刻的尴尬。】
系统同情道：【崽啊，有没有可能，你现在经历的事情，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沈曦照不愿接受现实：【我不信。】
“好的，沈阿姨。”
宋清的紧张绝不输她，她缓缓蹲下，握住姐姐纤细的脚踝。
以沈曦照疼痛的位置为中心，她的手掌带着药膏，轻柔打转，逐渐往外蔓延。
手温柔包裹住她的小腿，仿佛有一股暖流，顺着接触的位置缓缓向上，自外而内，舒适感渗透进每一个细胞内。
完全不痛，只是在母亲如火如炬的目光下，连宁静和安逸感也大打折扣。
沈曦照手脚僵硬，撑着栏杆，目光抬高抬远。
避开一帮只会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损人，也尽可能不去看宋清。
明明两人的行为都再正经不过了，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宋清的一举一动，也绝无任何亵/渎之意。
她仍觉脸颊发烫，热意一直蔓延到耳根。
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漫长的折磨，身体轻松痛快，心却被扔进沸腾的油锅里，一边快乐一边痛苦。
宋清压低声音，神色略不自然：“如果痛的话，就告诉我。”
不知为何，在沈家兄长面前，她态度自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偏在沈夫人面前，对她的敬畏之心，如长江流水滔滔不绝。
或许，这就是丈母娘的威严吧？
宋清胡思乱想一通，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跑得太远，立刻强行将其拉回。
她努力保持正经，心神紧绷，但越是紧张，旖旎的想法越层出不穷。像被压紧的弹簧，只要一松手就会绷开。
手下的肌肉线条紧致平滑，勾勒出优美的曲线。如蜿蜒的小溪般活泼灵动，充满令人心动的魅力和诱/惑。
浅表的脉络清晰可见，生命的蓬勃活力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姐姐说“嗯”时，小腿肚跟着轻微震颤。肌肤慢慢滑过宋清手心，比婴儿L柔软的脸颊更为细腻。
宋清努力克制住兴奋，藏住发抖的指腹。因这一瞬失神，手下的力道稍微失控，就听姐姐没忍耐住，发出一声极浅的呜/咽。
“疼吗？我再轻点。”
宋清不受控制吞咽，轻柔合拢掌心。
周围人火辣的视线燃烧起来，无数目光如四面八方射来的丝线，穿透她的大脑，仿佛能洞悉她不/堪的思想。
教她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开。
沈夫人仍没开口，她们
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其下蕴藏的隐秘暧昧←[(，似乎都明晃晃暴露在天光下，暴露在沈夫人审视的视线里。
沈曦照攥着冰凉的栏杆，浑身僵硬如石头。她觉得这样不行，与其一直遭受折磨，不如一鼓作气、痛痛快快，直接快刀斩乱麻。
她鼓起勇气，冲沈疏风招手，嗓音微哑，“麻烦把草莓给我。”
沈疏风将装着草莓的小茶盅递来。
宋清还蹲着，也抬眼过去。
下一秒，就感觉到冰凉的草莓抵住她的嘴唇。
“辛苦你了，感谢费。”
宋清想说什么，那草莓不容置疑往她口中送。
草莓被牙齿揉烂，她刚一张口，它便冲破她的牙关，完完全全进入她的口腔。
宋清的话全被堵在口中，姐姐送得太急，含着莫名急切，连指节跟着挤进来。
她合拢红唇，舌尖越过破碎的草莓汁液。
在短暂的瞬间，滚烫舌尖贴住她的手指。如一尾灵活的游鱼，从她的指尖滑到关节。
坏东西。
故意的。
沈曦照像是被火烫到，骤然收手。
手上残存着破碎的草莓皮肉，唇舌的湿痕混在其中，很快被凉风掠走温度。
沈疏风默默递来纸巾，她低头擦手，睫羽轻微颤抖，脸颊悄然绽放一抹红晕，随着心跳加速，蔓延到眼尾和耳根。
宋清咽下草莓，笑着说，“很甜。”
沈曦照换了张干净的纸，用力擦净她唇角的汁液，咬牙压声：“闭嘴。”
她垂着眼，谁都不敢看，大脑一片空白，机械性的动作，全靠身体本能来带动。
却能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蕴含着莫名激动。身前来自母亲的那道眼神混在其中，像黑夜里一束明亮的灯火，尤其明显。
喜怒难辨，情绪复杂。
她终于听到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滴】
【人设ooc指数：10】
【宋清负面情绪值：80】
【任务1、2均已判定成功。】
沈曦照松了口气，拍了下宋清肩膀：“好了，起来吧。”
沈夫人也点头，望向宋清，“不错，手法和力道都很合适，辛苦你了。”
沈曦照不敢去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明沈家不缺佣人，她自己也不是没长手，母亲为什么非要让宋清来帮她上药？
众人心思各异，宋清弯唇，只当这是一句普通的夸赞。
“夫人言重了，不辛苦，曦曦帮我太多，我只能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不及她为我做的千分之一。”
这一声“曦曦”，缠缠绵绵，婉转悠长，叫得沈曦照尾椎骨酥麻，双腿发软，不自觉又扶了把栏杆。
也听得沈疏风和宋阳灵差点忍不住冷笑，倘若不是念着沈夫人在场，恐怕就忍不住自己旺盛的吐槽欲。
佣人们都散了，沈夫人环视一圈，问：
“阳羽呢？”
宋阳灵心中一紧，立刻挥去脑海中的杂乱想法，小心翼翼道：“我哥他有事儿L要忙，提前回家了，让我跟您道声歉，实在不好意思。”
沈夫人丝毫不以为意，欣慰点头：“正事要紧，没什么好道歉的。”
这一顿饭，吃得众人五味杂陈，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餐桌上，沈父性情内敛，不怎么开口说话。
只能听到沈夫人一碗水端平，挨个询问众人最近的生活，依次给出夸奖，不偏不倚，一个都不落下。
众人痛苦又温暖，莫名的内疚感仿佛会感染，从被倒霉牵扯进来的沈疏风，再到沉稳的沈家大哥，谁都没放过。
一时之间，彼此互视间，颇有几l分同甘同苦的哀怜。
......除了厚脸皮的宋清。
她顶着众人强烈谴责的视线，若无其事为姐姐剥虾，夹菜，盛汤，看上去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沈曦照心情复杂，又不好拒绝小狗的好意，就垂着头，一心一意专心吃饭。
她的座位对面，宋阳灵忿忿戳着盘中鱼肉，口中无声念念有词。发现群众当中/出了她这么个叛徒，原本瞪宋清的目光，一并将她揽进其中。
这个该死的不讲道理的世界。
沈曦照调转矛头，直指系统：【这关键词任务到底有多少？】
【没奖励，白嫖任务者的时间精力，让我们给你们打白工？你们到底是什么黑心公司。】
系统不妨她突然质问，紧急检索资料。
【没有没有，我们时空管理局非常人性化的。为您这种非酋任务者着想，连续三次关键词任务，一定会有一次保底的奖励机会。】
一个AI员工，说自己人性化，沈曦照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处开始吐槽。
系统终于翻到相关条款，越说底气越足。
【并且，为了任务者的心理健康着想，这次的保底奖励，奖池内都是一等一的上好奖励。】
沈曦照：【......还要抽奖？】
系统安慰她：【您放心，上等奖池中，绝没有半分钟健康体验卡这种滥竽充数的东西。】
沈曦照不由冷笑：【你也知道这是滥竽充数的奖励？】
系统想嘲讽一下她的运气，话到嘴边，又怕火上浇油，强行忍了下来，低眉顺眼道。
【您说笑了，我司坚持以任务者为本的基本方针，时刻关注任务者的需求，满足任务者的愿望，重视任务者的心理健康。】
【任务者就是我们最宝贵的上帝，我们时刻准备着，竭诚为您服务！】
沈曦照点头：【那直接把我的愿望奖励发给我吧。】
系统激昂的语调落下来，蔫蔫道：【过分了嗷。】
这顿饭吃完，谁都没敢多留，即使沈疏风和宋阳灵两人，都只给沈曦照送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悄悄溜了。
宋清小声问：“要我陪着姐姐吗？”
沈曦照笑不出来，恹恹道：“不用，我自己去。”
系统在一旁激昂配音：【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可以独自面对暴风雨的洗礼。】
沈曦照悔不当初。
早知如此，她根本不该在见宋家兄妹时，说今晚找妈妈聊天。哪怕缓两天，她还能有时间做一下心理准备。
你不是信誓旦旦告诉我，帮我守门吗？我妈妈怎么会从我房间出来？?_[(”
猝不及防看到沈夫人的刹那，沈曦照注意到，宋清的震惊不似作假。
宋清自知失职，垂着眼，自责道：“都怪我，那会儿L我刚洗完澡，在洗手间里吹头发，没听到什么动静。
等吹干头发，听到外面的骚动，就直接出来了，也没往隔间里面看。开门的时候，确实感觉到房门没关严，当时我居然没多想一下。”
房门是沈曦照临走的时候关的，恐怕宋清以为是她关门时没关严实。
沈家上下都知晓沈曦照的习惯，通常不会犯忌，宋清完全没想到有人进来的可能性。
但对于沈家的亲人来说，这条习惯自然不在适用范围内。
所以才造成了这桩乌龙。
沈曦照无奈揉揉眉心，起身：“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父沈母工作时间不一样，为了给彼此更好的休息，两人一向分房而居。沈曦照穿来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来到沈母的卧室。
如果说她的卧室，被沈母布置得温馨融洽，一看就能感受到母亲满满的爱。沈母的房间布置，却与她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符。
外面的书房占据大半空间，办公桌是冷硬的灰白色，简洁大方，整个房间冷冷清清，再没有其他多余装饰。
乍一看，与宋清家的风格很像。
沈曦照站在门口怔了一瞬，往里走去。
立顶书架十分宽大，摆得满满当当，不止医疗、金融领域的书籍，其他各行各业也都有涉猎。
纵观整个书房，除了桌上一盆小小的绿植，结着不知名的粉色小花外，其他一切皆是冷淡的灰色调。
这里与沈曦照的房间格局一致，她大致一扫，就能看出，会客厅不大，衣帽间只分隔了一小块区域，卧室似乎也只保留了床的空间。
显而易见，房间的主人并不在乎自己居住的舒适性，将大半空间都用来布置自己的办公区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沈曦照看完一圈下来，只觉得“沈夫人”三个字，从剧情中虚幻的人物、落在纸面上的苍白的文字，一瞬生动起来。
迥异的性格，导致生活细节上的微妙不同，使她们整个人都变得异常鲜活。
同宋清一样，随着她对她们的了解越深，越觉得她们有血有肉，姓名组成的框架里，填充着属于她们的人生。
她的眼神不自觉停留下来，落在那朵颤巍巍的小花上，莫名对此十分在意。
【系统，这是什么花？】
系统
检索一遍，陷入沉思。
【没匹配到相关资料，说明我的数据库里，没有收录这种东西的介绍，难道是这个世界的特有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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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曦照总觉得有丝异样的感觉，从心底一闪而逝，但她完全抓不住这抹线头，另一股力量不断侵袭她的大脑，催眠她忘掉那点异常。
她试图往下深想，下一秒，却听见母亲温柔唤她：“曦曦，过来。”
那丝灵感就彻底消散，再也抓不住。她很快忘记先前的感受，微笑起来，穿过空旷的书房，进入客厅。
母亲坐在小沙发上，眼神柔和，沈曦照记起接下来可能要迎接的质问，难得生出忐忑，亲昵蹭到她身旁，将脑袋靠进她的肩窝。
“妈妈看起来好像很累啊。”
她仰起头，看沈夫人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灯光问题，她的脸色稍显苍白。
一笑起来，眼角细纹跟着弯起，并不显苍老，却能明显看出岁月流逝的痕迹。
沈曦照的心突然揪起来，诞生一股莫名的紧张。
“妈妈最近工作很忙吗？”
可是具体在忙什么呢？
沈曦照只知道她在医院工作，却不知道是在什么科室。知道她每天有无数工作，却不知道具体忙些什么。
每每思绪游到这儿L，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拉住它的尾巴，迫使她不要继续思考下去。
沈夫人亲昵刮了下她的鼻尖，搂住她的腰身，免得她掉下去。
她没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转而嗔怪道：“都是大姑娘了，还成天窝在妈妈怀里撒娇呢？”
沈曦照就心不甘情不愿咬了下她的手掌，佯装生气。
“大姑娘怎么了？我就算活到一百岁，活到牙齿头发都掉光了，也要抱着妈妈手臂，跟妈妈撒娇呢。”
沈夫人看她片刻，不由笑起来，笑容温婉动人，眼眶却红了。
她轻轻将她搂进怀里，刚开始像是怕伤到她，怕碰碎珍贵的瓷器，力道极其轻微。
紧跟着，却又重重用力抱住，下巴搭在她肩头，双手收紧，像是生怕她从自己怀中溜走。
“好，那妈妈可要好好锻炼身体，一定要让我的小太阳，活到满头白发的时候，还能有妈妈撒娇依靠。”
沈曦照总觉得，沈夫人今天有点不太一样，过于生动鲜活。
她说不出具体奇怪在哪儿L，却觉得今天的妈妈，温暖到让她想要落泪。
特别是“小太阳”三个字出口的瞬间，这个与众不同的亲昵称呼，仿佛冥冥之中，拨动了她某根心弦，深重的情感一圈圈荡漾开来。
“妈妈太忙了。”沈夫人说。
这个瞬间，她的声音缥缈遥远，眼神空洞虚无，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回音，盘旋落下，带回一点空旷的余韵。
“妈妈总是这么忙，好像忽视你太多了，宝贝。”
她执起她的手，看着女儿L细腻光滑的手背，连其上青色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太白了，白到不怎么健康，晃得人眼疼，不安从心底蔓延，犹如无数虫蚁爬行，毫不留情地啃噬她的心脏。
“好像今天才突然意识到，我的小太阳长大了，亭亭玉立，风姿绰约，是个大姑娘了。”
她轻轻吻住她的手背，嘴唇冰凉，微微颤抖。
与宋清带着渴盼的吻不同，这个吻只有无尽珍惜，以及多到快要满溢出来的温存。
她完全没有跟她讨论宋清，沈曦照觉得她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身处她的房间，外面闹腾的动静那么大，不可能听不到宋阳羽的荒唐闹腾。
以及......她和宋清的暧昧。
可她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只是细细打量她的眉眼，不给她分毫压力。
她认真看着她，“小太阳，妈妈希望你能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希望你能大胆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
“你是烈日，是骄阳，是妈妈的掌上明珠，妈妈永远爱你，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沈曦照说不出话来，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胡乱点头。
沈夫人笑起来，干燥的指腹拂过她的眼睛，温柔如水：“好啦，怎么开始伤感了？”
沈曦照又点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同意什么。
沈夫人握紧她的手，看她半晌，轻轻叹息。
“小太阳，我知道外面很好玩，你在外面会很轻松。但别忘了回家的路，记得要早点回家，妈妈一直在家里等你。”
沈曦照头痛欲裂，忍不住用力按住眉心。
心口翻涌的情感波涛汹涌，厚重的情感一股脑冲上来，仿佛要压垮她的理智。
可还没等她细细回想，另一股温暖的涓流缓缓流过，温柔抚平她所有的痛苦难过。
隔着不同的空间，系统安静凝视着她。
视线轻轻扫过垂着眼的沈夫人，沈夫人抚摸她毛茸茸的头发，自然而然将她颊边的发丝，掖到耳后。
系统沉默着，等沈曦照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恢复平和，才轻声询问。
【崽，怎么了？头疼吗？】
沈曦照茫然道：【妈妈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系统嗓音干涩：【说让你别迷路了，她在等你，记得早点回家。】
沈曦照点头。
她安静窝在妈妈怀里，大脑空白，心中空落落的。像被活生生剜走一块，留下一个无法弥补的洞穴。
沉默片刻，她又问。
【如果我离开这个世界的话，“沈曦照”会怎么样？她的家人朋友、宋清又会怎么样？】
【我们会留下一个复制体，模拟你的行为习惯、思考方式，会淡化这个世界所有和你有交集的人的记忆，她们会逐渐忘记你的存在。】
【就像你一直以来希望的那样，干干净净离去，彻彻底底消失，不会留下丝毫痕迹，不会有任何人，会因你的离去悲伤难过。】
沈曦照慢慢弯起唇角。
【那就好。】
她有点忧伤，失落的情绪刚酝酿出来，妈妈抚摸头发的手缓缓下移，悄无声息落到她耳朵上。
她揪住她的耳朵，慢慢提起，仿佛揪住调皮猫儿L命运的后脖颈。
沈曦照瞬间头皮发麻，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弹。
随着她的动作被迫抬头，怔怔看着她。
妈妈的笑容端庄优雅，声音一如既往温柔。
伴着疼痛，落入她耳中，却像恶魔低语。
“所以曦曦，乖乖告诉妈妈，你房间里那些奇怪的小玩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L？”
另一边。
宋清慢慢穿过走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瞧着有点心不在焉。
她还没走到姐姐的房间，远远看见有道人影倚着墙壁，正在等她。
沈星河皱着眉，垂眼望着地面，双手环胸，隐约看出几l分烦躁。
看见她来，他直起身子。
两人对视，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宋清转开目光，看了眼姐姐的房间，安静打开自己房间的房门。
“来我房间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