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栀惊奇的发现,自己竟飘飘然悬在半空中。
离了个大谱呀!
更神奇的是,她还能看到几个围着自己躺在地上的身体指指点点。
直到管家听到消息赶来命人将她抬走安置在床榻。
这是怎么回事?
苏青栀身体不自控的跟着飘动至房内。
随即,请来的大夫丝帕遮腕、给她把起脉来。
却见大夫闭眼入定,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手指不断按压脉象。
稍许,大夫睁眼似确定般看了两眼,对管家摇了摇头。
“预备后事吧。”
怎么就预备后事了?
她还没死呢!
看、胸口还有些微起伏呢!
“夫人伤寒未愈、却又坠入冰湖,寒气内外围攻。加之夫人肺内呛入过多浊水、且本就郁结未舒,故而脉象俨然已无生机、药石不可救。”
坠湖?
好像她刚才确实在湖边。
苏青栀身体飘飘的、好似诸多认知也不甚清明。
加上大夫说的伤寒未愈、呛水、又“郁结难舒”?
她就这么死了?
这死的还怎么看怎么憋屈。
一路飘过来看这宅子虽不十分大,但她被称为夫人,应当不止于此啊?
慢着!
那......她是她的鬼魂?
可为什么脑中混沌一片、什么都记不得呢?
“多谢大夫。阿贵你去送大夫出府。阿财、速速再通知大爷!阿福......”
不待管家交代完,两个互相搀扶的妇孺走了进来。
只见年老的那个身体微微佝偻,满脸掩不住的精明算计,年轻的那个身形苗条媚态外露。
“老太太、表小姐!”
大夫、管家及周围一众仆人都福了福身。
看到两人面容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顷刻间涌进了苏青栀的脑子。
“听闻这苏侍郎家小姐生的颇为貌美,这孔家儿郎也风姿卓越,刚又得了功名、真真是门当户对!”
“青栀,你既嫁与我儿为妇,自当恪守妇道、以夫为天。这是文舟的钱家表妹采儿,我就指与闻舟做妾了,你可有异议?”
“青栀、采儿不懂规矩、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小姐、你怎可如此一味忍让,你不说我去找老爷夫人给小姐撑腰!”
......
一时苏青栀头痛不已,完全不察暗处虚无间显现了两个身影。
这厢,站定的两个妇人也问起了她的情况。
“苏氏怎么样?”
“回老太太,崔大夫已看诊完毕,少夫人已无药石可救。”
“嗯。送崔大夫吧。”
“是。”
管家冲阿贵示意,阿贵对孔老太太及钱采儿、管家作了个揖后,接过崔大夫的药箱。
“老朽告辞、老太太请节哀。”
崔大夫微微躬身,言毕由阿贵领着离开房间。
节哀?
还真没看到这老太太有多少哀可以节!
太憋屈了!
死的太憋屈了!
还有她旁边装都不装一下的钱采儿!
当初是孔家主动带了媒人、由孔老太太亲自上门,去苏府求娶的她!
她爹爹看着新入朝的孔文舟虽家世不甚相配,却前途不可限量。
加之才貌双全,与她也算相配,才应下了这门亲事。
谁知孔家将她娶进门后,便一改之前的和气,在婚后第二天便将孔文舟的表妹塞进来做了贵妾。
往后更是处处拿捏她。
可惜她所受教育皆是恭顺贤良,在家时爹爹与娘亲琴瑟和鸣、没有一房妾室,全无争斗之心之力。
因此,渐渐地,孔家竟将她的好心当成好欺负。
偏偏听闻爹爹的差事出了差错,她怎可因着内宅之事再扰烦爹爹和娘亲?
于是,郁结于心。
此次受了风寒、卧床几日都未瞧见孔文舟的影子。
甚至、孔老太太还派了身边的妈妈过来传话,说病好了就要给婆婆请安,没得显得苏家不会教养女儿。
陪嫁丫鬟采青看不过叫嚷着要回苏家告诉老爷夫人、竟被孔老太太直接拉走发卖。
苏青栀拖着虚弱的身子追上来,拉扯中不慎掉进了湖里。
可那两人竟不顾她的安危、更不顾采青的呼喊,一掌将采青打晕后扛背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