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哥，我恨日本人，但是又害怕日本人，我不想背着汉奸的罪名，可是我却又能怎么办呢，我十岁就流落街头，十六岁加入青帮，混迹于码头、赌场、歌舞厅、妓院和大烟馆，我不像军哥，有门路，而且会说日语，我只会干苦力，给别人当炮灰，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孙大龙低下头，任凭嘴里吐出的烟雾慢慢飘上来，钻进的自己的鼻孔和眼睛里。
“你可以选择其他路，要知道，跟着日本人干，迟早完蛋，日本鬼子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应该帮助中国人。”陈小军沉声道。
“军哥，你什么意思？”孙大龙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迷茫地望着陈小军。
“萧荆山有没有告诉你明晚的行动？”
“说了，但是具体做什么，没说。”
陈小军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孙大龙。
孙大龙猛地瞪大眼睛，望向陈小军，“军哥，这是要把萧荆山这次行动搞砸？”
“我没有别的选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陈小军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眼睛直视着孙大龙，露出坚决的神情，“大龙，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萧荆山，我不拦着你。”
孙大龙连忙说道：“军哥，你说什么呢，我孙大龙如果是这样的人，就不会坐在这和你说话了，萧荆山昨天晚上就命令我无论如何都要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你抓起来。他现在已经对你恨之入骨，觉得你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须除之而后快。所以，我连夜偷偷地去了你那里，想和你商讨这件事，却没想到你不在家，就赶忙在门上给你留了个暗号，希望你能够尽快看到，找到我。”
“谢谢你，大龙。”陈小军又递过去一根烟。
“军哥，我不抽了，你看这地上的烟头都是昨晚抽的。”孙大龙接过陈小军递过来的烟，夹在耳朵上。
“大龙，你为我的事费心了，我记在心里。”
“军哥，你刚才问我干不干那件事，我干，但有个条件。”
“大龙，你说。”
“事成之后，你帮我找个金发女郎。”孙大龙不好意思地用手挠了挠头，“公共租界有个酒吧，常常会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女郎在里面招揽生意，但是我不会说外语。”
陈小军望向墙壁上那张被烟头烫了一个黑窟窿的海报，笑道：“那件事是你做的？”
孙大龙“嘿嘿”笑了两声。
“如果不是今晚有事，我就带你去了。”
“军哥，这又不是多着急的事。”孙大龙下意识把刚才夹在耳朵上的烟拿下来，点上，“不过，”
“不过什么？”
“里面会有日本宪兵队的人去玩，他们脾气一般都很暴躁，而且不喜欢我们中国人。”
陈小军冷笑了一声，忽然他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日本宪兵队的？”
“他们穿日本军服。”
陈小军心里有了主意，本来还在为找个穿日本军服的鬼子发愁，如今却有门路了。
“行，我知道了。”陈小军把烟掐灭，站了起来，说道：“明天上午十点钟，你准时到我住的地方，我把东西给你。”
陈小军这是一箭双雕，一是试探孙大龙对自己是否真心，二是想搞砸这次行动，让日本人对萧荆山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