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怀兄,你怎的才来啊,方才可闹了场大误会。”枫年自然的走过来。

“此玉的确是我赠给一位神将的,有劳姑娘特来代为归还。”谢怀俯首,以表谢意。

而白玉被谢怀接手的瞬间,聂安澜感觉周身仅剩了一丝温暖仿佛尽数跟着白玉离开。

她面目顿时惨白如纸,再加上化形不久在乱葬岗失血过多,又连日奔波,她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的软了下去。

倒下时肩膀仿佛被人撑了一下,使她不至于重重的摔在地上。

原是谢怀从一进门便开始格外留意她,通身泥泞,嘴角带血面目惨白,神色憔悴,手掌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结痂,这等惨样对一个医者来说实在是无法无视。

此时谢怀半跪在地上,以手臂扶着她的双肩,使她以半坐的姿势躺在他的怀里。

“肯定是方才挣脱捆仙绳的时候受了内伤,”枫年急切的说道。

桔安再也站不住了,她跑上前来,眼中的难掩的担忧。

谢怀伸出双手触摸她的脉搏,温热的指尖触碰的冰块般的手腕,他不禁皱眉。

“并非如此,这位姑娘受的仅是皮外伤,桔安,劳烦你去拿些煤炭来将暖炉点着。”谢怀轻轻的将她的手腕放下,随即避开

她身上的划伤将她抱起轻柔的放在床上。

“现在正值早秋,一点都不冷,为何要点暖炉啊?”枫年不解的问道。

谢怀开始给她输灵力,淡绿色的治愈之力源源不断的流入她的体内。

“我从未见过有一活人身体能无一丝温度,冰冷彻骨,就好像如死人一般,或许屋子暖起来会对她来说好些。”

言语间,桔安已经抱来一堆煤炭,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吹着火炉,不一会了,屋子里窗扇上便结了霜,屋子内热的竟有些待不住了。

枫年以有约为由先行离开。

谢怀立于窗前,看着渐晚的天色,又转身看看躺在床上安睡的人,才抬步走在桌前,轻声开始询问今日发生之事。

屋子很暖,四周静谧,聂安澜就这么睡着,睡的前所未有的安稳。

可耳边突然刀枪剑戟的摩擦声四起,她红衣银甲,墨发高束,一杆长枪立于天际之上,却被一支冰冷的红箭刺穿胸膛,长枪跌落深渊,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凤皇之女。”

她坠入无边深渊,离那束红光越来越远。却瞧见深渊之下,师父的残骸四散,瞳孔瞪的像杠铃那么大。

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醒了?”桔安惊呼出声,快步跑向床边。

谢怀即随其后。

“刚才都怪我一时情急伤了你,只因这栾树一族就剩一人存活,我以为栾公子之母之死是因你偷取了她的内丹,才做法如此激进。”桔安着急的向她道歉。

聂安澜苏醒后察觉身体的皮外伤已好了大半,连右掌的伤痕也已被仔细包扎,她眸子晦涩,警惕的心慢慢放下来才开口道:

“小伤,不碍事。”

她瞧见那名男子神色平和的立于桔安身后,美目如玉,却白衫染血,有些刺眼不禁问道:

“血从何处而来?”

谢怀上前两步,开口道:“方才姑娘晕倒,谢某便自作主张将姑娘抱于床榻之上,这才沾上了姑娘身上的血,是谢某举止不妥,但并非有意轻浮之举,念姑娘勿怪。”

聂安澜眸子微张,自嘲一笑,“在下蓝桉,多谢。”

谢怀眸色复杂,还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在下字谢,单名一个怀,今日天色已晚,姑娘若无紧急之事,不如先行在此处住一晚。”

“好。”

待二人离开后,暖炉中依旧烈火汹涌。

安澜蓝桉,从此就以蓝桉的身份去做安澜该做的事。

谢怀,二十年前赠玉匆匆一面,安澜便知,他是善人。

当年妖界已并入神界,他不远千里来赠玉,只为能为三界略尽微薄之力。

但他当日只言这玉是疗伤之物,岚安未曾想到这玉能将她两次从鬼门关拉回来。

不论是在凰主的赤月霜翎弓下,还是在乱葬岗的一次又一次雷电之下。

安澜是信他的,才会留在此处。

但这并非唯一的原因,方才谢怀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方才他抬手接玉时指缝间有细密的几处针孔,想来是常年在自己身上试针。

方才听他们所说,他又是栾树妖,栾树妖天生懂得医术,有疗愈能力。

安澜三根神骨皆断,神有神骨,仙有仙骨,有神骨的神仙才能登上天庭。

也就是说,安澜只有修复三根神骨,才能做回真正的聂安澜,否则她永远就只能是一株血腥草。

但好在凭着那块玉,安澜留住了曾经三成的灵力,往后每修复一根神骨,恢复三成神力,待到三根神骨全都修复,便能恢复相貌,恢复全部实力,回归神位。

如今仇人身份不明,安澜不会忘记,二十年前身后的那一箭是神界凰之一族的赤灵箭。

在她镇压魔尊后飞书将她诱骗到阵眼,而那阵冒着汹涌的魔气,绝非神界阵法。

趁她重伤之际与魔族合谋,将她用箭射死。

而师父的死必定另有隐情,神界之人不得干预人间之事,一旦有,便会被贬下凡间。

若非神官擅离职守或被买通,那就是凰族再次勾结他界之人。

至今她也想不清时何处与凰族积攒了如此大的仇怨,不过这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她复活时,想到魔尊已被镇压,她神职已尽,不用每日打打杀杀,能常伴师父膝下,她不怨也不恨,甚至有几分庆幸,只当睡了一觉,那时只想要一个公道。

但当她知道师父惨死,在那么冷的乱葬岗躺了二十年时,她便不想要公道了,她只要他们死。

安澜呆呆的靠在窗边,夜色如墨,隐晦的墨瞳之下是纷飞的思绪。

她决定要用蓝桉的身份留下来。

一为还了这份救命之恩,二为有个安身之所,疗愈伤口,早日报仇。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斜射入屋内,暖炉内的炭灰已经过半,火光还未完全熄灭,显然是有人一整夜在不停的往里加碳。

蓝桉起身穿上鞋子,推开门,低头就看见门口整齐的摆放着一身干净的白袍,白袍一侧还放着一个毛边的披风。

她拿回屋内换上,披风放在了床上,揭开右掌包着的纱布,昨日还深可见骨的裂痕今日却只剩浅浅的一道痕。

她走到门口停滞了几秒,推开门,便看到提着水壶在院子里浇花的桔安,她脸上还沾着些许炭灰,只是那花透蓝透蓝的,花瓣光滑细腻,花苞紧闭,花枝却粗壮带刺。

桔安浇花浇的入神,没察觉到蓝桉靠近。

“这花很特别。”蓝桉出声打破沉寂。

桔安听到先是一惊,随即上下扫视了一圈蓝桉,又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手,看着她面色红润,手掌也有了温度才放下心来。

“这是还魂花,能给死者聚魂魄,将死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蓝桉望着那株开在瓷缸里的花,又说道:“我也想帮忙。”

桔安一听放下水壶,在衣襟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笑着撇撇嘴说道:“你是一棵草怎么照顾一株花呢,浇花的事还是交给花妖来做吧。”

她提起水壶走了三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挥着手说:“蓝桉妹妹你等等我,我去放个水壶,一会带你去找栾公子治内伤。”

蓝桉的眸中划过一丝失望,耳朵微动,远处传来风与剑刃摩擦的声音,抬步跟着声音前去。

她跟着声音穿过阁楼来到后山的一棵柳树下,便见一红衣似火的少年跟随着风动的频率舞剑,时而滑地而起,时而腾空翻滚一招一式,风流潇洒却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眉目微皱像在思虑些什么。

舞剑的人仿佛也察觉到了不远处的人,她收剑站定,胸膛起伏略微有些喘气,正是昨夜的枫年。“原来是昨夜被误伤的小美人啊,怎么,是不是被本天才英俊潇洒,出神入化的剑势迷住了,觉得有些舍不得走了?”

她怀抱着剑,双臂交叉于胸前,红袍随风而起,他似乎觉得自己姿色超群,还不忘向蓝桉抛一个媚眼。

蓝桉忍俊不禁,撇撇嘴说道:“枫兄此等风流姿态,只可惜剑势软绵无力,还不足以迷倒一片狐妖妹妹,不若我教你几招更潇洒的?”

枫年一听不禁挑眉,“小美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我何时说练剑是为了迷倒狐妖妹妹?”

蓝桉看他样子不像在开玩笑,因为昨夜他所行所言先入为主,误会他练剑也是为了去与狐妖妹妹切磋,蓝桉一时有些尴尬,扭头咳嗽了几声。

“是我误会了,那枫兄练剑是为何?”问出这话时蓝桉心里已有答案,只是还报着确认的心态去问。

枫年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尴尬,扬唇笑了起来,将剑仍在一侧,折了一条柳枝靠在树上把玩起来,慵懒的说道:

“两月后便是十载一次的狐族擂台赛了,只有当日比武最强的狐狸才能得到万离镜的赢品,我就是想赢来玩玩,只是我的剑法总是没有长进。”

万离镜神界典籍有记载,据说那面镜子可造出与现实一般无二的梦境,可跟随主人夙愿心境打造出永无止息的幻境。

蓝桉并不在乎他为何想取来那面镜子,只庆幸他想提高剑术,比武胜利。

“除过花拳绣腿的剑舞我亦可教你真正的剑术,让你两月后赢得比武。”蓝桉走到了离她两米的位置,弯腰捡起他丢下的剑。

枫年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美人,没想到你人看着瘦瘦小小,老实巴交的,比我还能吹牛。”

拿着剑柄的蓝桉眸子一黑,枫年还未反应过来剑便被扔到了他怀中。

“接剑,我以柳枝为剑,若你三招之内能斩断柳条,我就承认自己吹牛。”蓝桉正好抽走他手中被拔掉叶子的柳枝。

“我不和女子打的,况且我用剑这也太胜之不武了,这传出去本天才以后在狐界怎么混啊。”他抱着剑嘟囔着迟迟不肯拔剑。

“花拳绣腿,就知道你不敢?”蓝桉唇角勾起,带着满满的嘲讽。

那人顿时头顶冒尖了两只耳朵,眉头紧皱,咬着牙:“你才花拳绣腿,比就比。”

蓝桉瞧着那两只毛绒绒的狐狸耳,眼里带着几分笑意,随即指尖划过柳枝,握紧,抬手做出了一个来的手势。

枫年握剑,剑锋直逼蓝桉手里的柳枝而来,蓝桉翻身抽走柳枝,翻手打在枫年握剑的手上。

“一招。”

枫年似乎开始用全力,未留空隙时间,随即使出了一连套的剑招,步步紧逼,却招招落空,蓝桉手下长达一米的柳枝仿佛有了生命,宛若游龙般游走于灵力加成的剑锋中,一丝皮外伤都未受。

“两招”

枫年紧了紧手上的剑,不可置信的望着那根柳条,手上剑势却丝毫未减弱,“最后一招恐会伤着你,自己小心了。”

他腾空而起,剑顶过头顶,化作无数把光剑,齐齐向蓝桉手中的柳条刺来。

蓝桉瞳孔聚焦,紧紧的盯着那些光剑的缝隙,纵身跃入光剑穿梭,速度之快,只余残影,柳枝亦跟随她,齐齐的避开所有光剑安然落地。

视线移至柳枝,不见一丝擦伤。

枫年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对你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能帮你在狐族擂台中赢得比赛。”

枫年激动的无语言表,“蓝女侠,我何其有幸遇到你这等剑术超神还主动教我的人,吾甚是感动,这就去为蓝女侠收拾一间上好的房间,为您日后教我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

枫年风风火火的抱着剑离开,还喃喃自语着竟有人实力如此恐怖如斯!

待她走后,蓝桉从衣襟中取出断成几节的柳枝,随手折了一条新的柳条,手顺着顶部一划拉,叶子掉光,柳条变成了柳枝。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蓝桉勾唇一笑:

“若是换做以前的我就是这么恐怖如斯,还有他可能不会知道树下舞剑的所有招式我全都记得一清二楚,躲避起来易如反掌。”

蓝桉晃悠走向内院,想着终于没白费功夫得以在这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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