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脸上带着苦笑，重重点头。
“当然，老师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第五权书微眯眼眸，淡淡颔首。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啪啪两巴掌，狠狠甩在查理脸上！
如果说刚才，已经让黑鹰和唐诗震惊万分。
那么此刻……二人几乎是惊呆了。
打一下差不多就行了吧，没想到第五权书下手这么重，真是挺吓人的。
即便没打在自己脸上，黑鹰也忍不住捂着脸，呲牙咧嘴，总感觉自己被打了。
“那你说，我这两巴掌打得该不该？”
第五权书继续冷声追问，查理毫不犹豫地点头。
“该！这一切都是我活该承受，老师一点错也没有。”
黑鹰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查理居然还是个受虐狂。
一巴掌算是教训，剩下的和人身侮辱没什么区别吧，可他居然能面不改色，一点也不在乎。
这能屈能伸的程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唐诗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拿出手机递给第五权书。
“第五先生，差不多就行了，查理医生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请你别再教训他了。”
因为愧对唐诗，所以第五权书面对唐诗时，总是温和有加。
“唐小姐不必替他求情，这都是他应得的，既然当初决定请我出山，那他就要受到惩罚，这是他曾经对我发过誓的。”
查理低着头，沉默不语，双手攥紧成拳，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大脑发晕，甚至已经开始眼冒金星。
可他只是笔直地跪倒在地，脊背都不曾弯一下。
从他决定让厉少霆唐诗请来老师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
只要老师救得了糖糖，他心头一桩大事也算了却了。
厉少霆给他的诊金，也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虽然要放弃一直热爱的医学很残忍，但似乎别无他法。
毕竟说出的誓言，是他先破坏的，所以他应当接受惩罚。
于是认命般地闭上眼睛。
此事说起来，是他们师徒二人间的矛盾没错，可既然在这栋别墅里，在唐诗面前，她就不希望在糖糖没有脱离危险之前，再有新的矛盾发生。
因此执拗地站在一旁。
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中，带有坚定力量。
如果第五权书不打算放过查理，她就会继续阻止下去！
第五权书见状，无奈叹息。
“唐小姐还真是个坚持的人，你放心，我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他，即便你阻止，该打的……我还是要打！”
说完，对着他的脸又是啪啪两巴掌。
这次，他俨然用了全力。
查理被打得掀翻在地，嘴角流出丝丝鲜血，就连鼻孔也有血渗出。
唐诗目瞪口呆，没想到第五权书的手那么快，她甚至没反应过来，这两巴掌就结束了？
“查理医生！”
黑鹰也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扶他。
他抬头，刚想责问第五权书，干嘛下手这么重？
就算查理辜负了他的期望，但怎么说也是他唯一的徒弟，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可话还没开口，便见第五权书哼了一声，从他们身旁轻飘飘地朝糖糖房间走去。
“这五个巴掌，你给我记住，就算抵消了你当初对我发的誓言，你还可以继续从医。”
“但如果再学医不精，等我给你擦屁股，就不是五巴掌那么简单了！想办法再去进修进修吧。”
说完，他走进糖糖的房间，客厅中的众人都愣住了。
许久，查理又哭又笑，满脸欣喜地看向唐诗和黑鹰。
“唐小姐，黑鹰先生，我老师原谅我了，他原谅我了，我可以继续行医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激动得不行，眼底泛起星星泪光。
厚积薄发的这些年里，查理没有一日不不热爱医生这个行业。
让他从此退出医学界，无疑是谋杀了他的灵魂。
显然，第五权书也明白。
唐诗和黑鹰也才反应过来，第五权书对查理这么狠，就是为了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但他并没有打算剥夺查理做医生的权利。
虽然是简单粗暴且血腥了，但他们想……此事必定会被查理铭记一辈子。
留下黑鹰照顾查理，唐诗抬脚朝糖糖病房走去。
第五权书换好了衣服，正在给糖糖做检查。
为了不打扰到他，且糖糖的房间也不允许旁人乱进。
所以唐诗只能按耐下心中的想念，站在门口，隔着一条细细的门缝遥遥相望。
看着第五权书认真的模样，唐诗莫名感受到一丝心安。
许久，第五权书出来了。
看见唐诗，对她温和一笑：“唐小姐别担心，孩子的状况是不好，不过在我的预料范围内，我出手没问题。”
唐诗紧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对他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第五权书摆摆手，随后却又语重心长。
目光里，甚至带有几分讨好意味。
“另外，希望唐小姐理解我收回承诺，让查理继续做医生的事。”
“他是犯了错，但他真的是很不错的医生，失去他会是整个医学界的损失。”
作为老师，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查理的天赋。
如果只是因为他当年定下的可笑誓言，而让一个天才医生，如同当年的自己般陨落，他觉得自己未免太自私了。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固守己见，坚持让查理兑现诺言。
可自从唐诗诚心诚意，以不可能创造可能，爬上了山顶之后，第五权书才忽然意识到以前的自己究竟有多蠢。
他嘴上说着清修，可清修了这么多年，心里依旧存有执念。
直到唐诗的到来，才让他意识到了真正的心静是随和。
是对一切，都抱以接受和包容的态度。
所以不得不说，他后悔了。
就像后悔当初出了难题，让唐诗爬上寺庙一样。
他也后悔，让查理发誓以后不再做医生。
所以，他用血和痛的教训让查理记住这一切。
惴惴不安地看向唐诗，第五权书生怕他会不同意。
但很快，只见唐诗莞尔一笑。
她低头，在手机上打字，随即递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