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璟不屑地冷哼出声,似乎对他的回答极为不满,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道:“徐大人,你是从何时开始帮他们做事的?”
徐志额上的冷汗更多了,他面色显得有些惶恐,但眼底仍有一丝侥幸闪过,认为晏璟只是在诈诈他罢了,便陪着笑道:“晏大人,下官不明白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下官以前是大人手下的人,以后自然也是!”
晏璟看着徐志的表情,心中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阴沉,徐志一惊,不明白晏璟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晏璟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徐志身边,徐志身材较矮,两人离得近了,他只得仰起头来看晏璟,只听晏璟低声道:“徐大人,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被人欺骗,你以前做过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但若是以后你再这样,那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晏璟转身走出了屋子,留下徐志一个人呆在原地,心中惊恐不已。
回到安国公府,晏璟烦躁地回到逍遥院,易柏迎上前替他更衣,见他面色不大好,便问道:“世子,您这是怎么了?”
晏璟揉了揉额角,配合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又换上常服后,才道:“我知道谁是大理寺的细作了!”
易柏挂衣服的手一顿,疑惑地问道:“世子以为是谁?”
“徐志!”晏璟眼神冷戾道。
“什么?”易柏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大理寺里公认最老实的徐志竟然会做这种事情。
晏璟在椅子上坐下,易柏忙给他倒了一盏茶:“世子是怎么知道的?”
晏璟端起茶盏,缓缓抿了一口:“他隐藏再深,也会露出尾巴!那日在朝堂上,魏澜州一党拼力举荐徐志做大理寺少卿时,我便有所察觉。今日带昭昭去看唐家人时,发现他竟然将大理寺门口侍卫都换了,并且警告他们不得放任何人进去。”
听他这样说,易柏也不禁蹙起了眉头:“确实不对劲!这仿佛就是故意针对世子的!”
晏璟眯了眯眸子又道:“方才我去找过他,更验证了我的想法,他在替魏澜州做事!”
易柏咬住下唇,忍不住捏了捏拳头道:“世子,难道您就放任他不管?您可差点因他而丢了性命的啊!”
晏璟捻了捻手指道:“不必!他不过是条狗,替魏澜州做事最后是什么下场,你又不是没见过!”
易柏想了想,这倒也是。
一年前有个五品的京官替魏澜州卖过命,可是半年前魏澜州回京后,那京官以为自己要发达了,结果在京城里耀武扬威,还上门去找魏澜州帮忙,结果呢?
三个月前被魏澜州以他意图与西郡人勾连为由秘密处决了,处决后才上奏给仁惠帝,仁惠帝也无可奈何。
不过既然他将徐志送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那一定是徐志暂时还有用,至于到底是何用处,这就不清楚了。
易柏又道:“那属下派人盯着他!”
晏璟点点头,他现在手上的事情比原来大理寺的更多更杂了,所以很多事情都直接派易柏和楚良去处理了。
一时又想起唐文博,他微微蹙眉想了想,便起身道:“让人准备马车,我要进宫一趟!”
半个时辰后,晏璟出现在了长春宫门外,一个小太监带着他匆匆朝殿里走去。
“见过姑祖母!”
晏璟跨进门槛后,只见太后正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忙上前跪下行礼。
“你可总算是舍得来看哀家了!”
太后缓缓睁开眼,看向他的神色似有些不满。
晏璟忙用膝盖行到太后面前,伸手轻轻替她捶腿:“姑祖母,您也知道侄孙儿刚刚被陛下提拔做了工部尚书,这工部的事情确实太多,侄孙儿实在是没空啊!”
“哀家知道你没空!不过你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从南阳给哀家带些小玩意回来,看来哀家没有白疼你!”
太后摸了摸他的头发,满脸疼惜地拉他起来坐在自己身边。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太后突然叹口气道;“哀家实在想不通陛下为何会为你与那唐家二小姐赐婚!”
她没见过唐昭月,但听安国公和江夫人提起过,说她生得貌美,性子又好。
所以在她的印象中,那唐二小姐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父亲官职小不说,还即将要被流放,她虽被刘御史夫妇认作了干女儿,但身份依旧上不得台面,以后怎么做尚书夫人?
但她去仁惠帝那里闹过了,仁惠帝却只拿婚已经赐下了,圣旨不能更改为由,拒绝了她的要求。
太后心里觉得对不起晏璟,她哪里知道晏璟其实是很乐意的。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要不,哀家什么时候去跟贤王商量商量,那茹嫣丫头既然是诚心诚意要跟着你,不如让她做平妻罢!虽说有些委屈了这丫头,但皇命难违,也算是成全了你们。”
晏璟抿了抿嘴,心中明白太后的意图,她希望娘家人越强大越好,她这个太后才能做得有滋有味。
但他不喜她说的话,要让李茹嫣做平妻,那岂不是太委屈唐昭月了,何况他也没有要多纳妻妾的想法,但这话也不能直接说,不然会惹太后不悦。
他只道:“姑祖母有所不知,唐昭月虽只是个闺阁女子,但她的见识却并不局限于闺阁之中,先前还曾帮助侄孙儿查过案子!”
太后一惊:“哦?她还会查案?”
晏璟点点头:“她不止会查案,琴棋书画也无所不精!”
太后渐渐听出点门道来,斜睨了他一眼道:“哀家瞧你是看上人家了吧!”
晏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俊脸微红,但他却没有否认。
太后不由大感惊讶,道:“此女竟然能将你也拿捏住?那倒是不可小觑!”
晏璟不喜欢她的说法,但也不想当面反驳,又道:“姑祖母若有机会见见昭昭,一定会被她折服的。”
太后沉吟了片刻道:“罢了!再过十几日,宫里要举办春日宴,她作为你未过门的媳妇,你可带她一同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