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不可思议的僵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这四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这句话，满脑子都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这个人被怕剥皮做成人皮画，剔骨做成美人器，依旧活着！
遭受这种恐怖的待遇，还活着……
慕清经受百般折磨重活一世，自认可以铁石心肠，但她竟然能感同身受，痛之以痛。
这个人和秦灼有关？
真的有关吗……
如果这和秦灼有关，那他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
慕清缓缓伸手，将它们重新归位，合上。
望着眼前过分精美的首饰盒，慕清抬眼看上那幅画，“你和他真的有关吗？”
德仁公公为何要提醒自己？
而她拿还是不拿？
慕清双拳紧握，看了很久，最终将它放在了原处。
如果秦灼想要，他早就拿走了。
他既然没拿，她便也不拿。
深吸了两口气，慕清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可她不知，她的害怕，全被一双眼看在了眼中。
慕清不是贪婪之人，用玉镯装了些金器、银器外，她只拿了那个青铜雕花簪出来了。
前后不过大半个时辰，国库大门一开，德仁都愣了。
看见慕清拿着根不起眼的簪子，他脸都青了，“你这小姑娘真是不懂事，陛下让你拿就拿，只要了根不好看的簪子算什么？”
慕清早就平复了情绪，除了脸还有些惊吓后的苍白，看上去温柔得体，“公公莫见怪，这簪子比较合臣女心意。”
徐湛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更是厌恶她的虚伪。
国库内如此重宝，他才不信，她只相中了个不起眼的簪子。
为了做给陛下看，真是假惺惺到恶心。
他看着慕清的视线太直白，实在不怎么好，慕清再次疑惑地看过去。
这一眼，他脸色铁青，直接背过了身，“慕七小姐请离开，恕不远送！”
瞧见徐湛这德行，仁德公公气哼哼地瞪了慕清一眼。
“瞧见没，是个人都觉得你亏了！”
慕清轻笑，“挺值得的。”
玉镯收起来的金器和银器不知道多少，到时候融了，是大价钱。
仁德公公拂尘甩来甩去的，明显气得不轻，“洒家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傻姑娘，有奖赏还不要！”
他没提那首饰盒，烈酒亲也不问，“公公莫气，气大伤肝，肝不好，你这好气色又要没了。”
“哎呀，慕七小姐也不早说？”
他连忙掏出铜镜照了又照，摸着眼角的鱼尾纹惊呼道：“天呢，皱纹！洒家竟然长皱纹了！”
他声音又尖又大，“慕七小姐，这都是你气的，你必须负责，给洒家几个治皱纹的药方子！”
慕清被他吓了一跳，见他装着女子娇媚，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僵硬道：“好，臣女定然要公公满意的。”
她心下想，以后入宫，一定要躲着他。
他比她爱美多了！
徐湛本就十分厌恶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仁德公公一开口，他就再也不想监视二人，再听慕清的附和，更觉她太谄媚，完全敛了心思。
走远了，仁德公公轻轻咳嗽了两声，笑盈盈道：“慕七小姐，你以后呢，最好离徐统领远点，他不是一般的讨厌你。刚才要不是洒家在，他怕是要继续监视你，到时候万一为难你了怎么办？”
为难没看出来，厌恶和监视倒是看出来了。
慕清没细想，轻声道谢，闻声说：“劳烦公公陪同，臣女如今便出宫了。如果仁德公公有需要臣女的地方，可派人去千岁府找臣女。”
“慕七小姐，千岁府，洒家可不敢上门，怕没命了。”
他一点都不掩饰对千岁府的惧怕，“不过，你倒是收敛点自己的心思，你这哪有不回家住在九千岁那的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缠着他，想要成为他一房侍妾呢。”
仁德公公话里有话，似乎再试探什么。
慕清故作娇羞的错开眼，低声说：“陛下说，臣女是千岁府上的人，臣女住了，旁人如果说了，岂不是间接怪陛下了？”
“哎呦，看你这娇羞劲。洒家算是明白了，你是真对千岁爷上心了。”
他说着，掩唇低头小声说：“慕七小姐，你没拿盒子真是挺可惜。洒家听说千岁爷很喜欢，原本想你用来讨好他的，说不定真成妾室了。”
说罢，他又是一笑，“虽说你错失了机会，不过也算是个好事。万一拿了，陛下如果生气了，你倒是得不偿失。”
眼看着时间不早，仁德公公道：“洒家任务完成，该去给陛下禀告了，便不送慕七小姐出宫了。”
“告辞。”
“公公慢走。”
等仁德公公的身影离开，慕清才朝着宫门继续走。
她蹙眉深思，总觉得德仁公公在提醒她，她所看见之地和秦灼、魏帝都有关系。
执云一路沉默，握剑的手微紧，看向仁德公公的目光充满杀意。
而此时，一直跟在慕清身边的那道暗影早就离开，出现在春雪殿。
“千岁爷，小姐见到，十分厌恶和害怕。”
黑暗里，秦灼抚摸相思的指尖逐渐僵硬，呼吸也乱了。
许久，他缓缓下令，“府内……不准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