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驴打滚(1 / 1)

保险起见,郁邈仔细考量了一周,才终于定下来。

这人好像是自由职业者,郁邈猜测他应该是从事自媒体行业的,平时就呆在家,由卧室、猫屋、厨房三点一线,也不出门。饮食作息规律,话不多,若郁邈不主动与他搭腔,他就跟哑巴了一样。

郁邈和他签了租房合同,为期一年。

“既然相处时间久,我就详细说一下我的习惯。”郁邈清了清嗓子。

“负责基础卫生和三餐是最基本的,偶尔半夜需要加班,处理下神志不清的我。因清洁而挪动的物品都要回归原位,像垃圾但没扔进垃圾桶里的东西要经过我核实再决定去留。除我的房间和书房上锁的抽屉,其他地方你都可以随意走动和翻看。三餐菜品购买需要保证新鲜度,长期冷冻的东西你最好不要摆上桌。”

郁邈拿出张卡,沿桌面推到席伯涵面前:“我每月会汇入固定的金额进卡,购买食材全部报销,多余的留在下月,不够找我要,密码是你手机号后六位。”

席伯涵收下卡,点头。

“这只是大概的。”郁邈指了指席伯涵的手机,示意他开机:“点开你的备忘录,记好了,我只说一遍。”

“第一,我不吃带皮的食物,无论是动物的皮还是植物的皮,都不能出现在饭碗里;第二,我不吃气味性大的菜类,比如生姜、香菜、鱼腥草和茴香,如果所作菜品需要用到调味,三种方法——切碎切细让我尝不出它们本来的味道、切成大块长条方便我择出来或者把它们榨汁过味;第三,我不吃任何内脏和器官;第四,我不吃骨骼小和刺多的动物,除非先行剔出;第五,我讨厌吃过多的肥肉,肥瘦相间的肉比例最好控制在1:3......我不在的时候,你的吃食自行解决,购买菜品的费用还是可以报销,但外卖外出这些,我就不包了。”

郁邈为方便人记录,语速放得很慢,若不是内容多到让人无力吐槽,说不定别人还能夸赞他一声贴心。

最开始席伯涵的指尖还在屏幕上弹跳努力跟上郁邈的节奏,后直接打开录音,进行实时录制。直到郁邈最后一字拉上帷幕,他也只是轻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没有开玩笑似地吐槽他事多,也没对他的习惯表现出多不解和震惊。郁邈很满意。

“这栋楼就我一个住户,露台很宽敞,你的猫可以放出来溜,如果摔碎了东西需要照价赔偿,卫生要注意,我不希望在我的零食和饭碗里发现猫毛。其他没提到的你拿不准都可以问我,紧急情况下可以自己做决定之后给我报备。”

“最后....”郁邈深吸气:“你快递太多了,昨天下午我开了六次门给你拿快递,下次你自己开门。”

“好、好的。”席伯涵放在双膝上的手指收拢,头低下去几度:“麻、麻烦了,昨天。”

郁邈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特殊习惯不?我看我能将就就将就。”

“就是....不可以虐猫和凶它们。”

“哦....行。”郁邈爽快答应。面前这人的朋友圈里十条里有八条都是关于猫的,头像是猫,微信名是猫的英文大写,买的快递,随便扫一眼快递单或外包装,不是猫砂就是猫罐头还有小衣服和小玩具,妥妥的,猫奴一个。

“谢谢。”席伯涵在合同上签名,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房门,动作局促,看起来有点傻:“那我、我可以走了嘛?”

“你忙吧。”郁邈跟着起身:“今天晚上不用准备我的晚饭。”

“好的。”席伯涵打开门,侧过身,让郁邈先行出去。

今晚是狗友设的私人局,来的都是熟人,大家玩得开,郁邈自然也喝得比往常多些。他那损友最近新交了个小女友,拉出来热场子,小女生不会玩他们平时玩的那些,众人陪他们在那玩了一夜的吹牌游戏。

凌晨三点到家的郁邈瘫成狗了,他们中就狐朋喝得不多,一个个帮他们叫了车,外来车进不去停车场,代驾扶着他走了一段,好几次控制不住他虚浮乱窜的脚步,在即将平地摔上反复悬崖勒马。

“谢了.....”看见熟悉的大门,郁邈半边身子倚靠在门框上,向代驾摆摆手。

他手划过门锁的触碰屏,底幕浮现出一列列整齐的蓝色数字,他凭着记忆中的手感按了几个数字,下一秒,门锁微微震动发出声响,提醒他输入错误。

“嘿——”他努力瞪大双眼,头抵在门上,使劲按下去,好似这门锁不是智能触屏的而是老年按键手机。

“嗡——”还是错误。

郁邈没了耐心,手握上门把,拇指正对着中心留出的圆圈位置,决定指纹开锁。

“嗡——”手指发热出汗,识别不了。

好了,这下要等五分钟了。

“哎!我说你,信不信明天就把你换下来......”郁邈对着门锁说教,抱怨它还没有插芯锁好用。

不过他也只是说说,需要带钥匙出门的那些日子,因他弄丢钥匙而被迫住酒店的案例双手加双脚都数不清。

感应灯暗熄灭,郁邈在原地站得很辛苦,酒精让他分外乏力,让他感觉人类不应该只有两只脚,应该有第三只或第四只,不然根本站不稳。

cos不倒翁似的荡漾许久,终于是听见门锁发出“滴”的一声。

他可以重新输入了。

郁邈摁开手机,用屏幕的微光照亮这一小方天地,第四次尝试。

手机熄屏很快,搞得他在输入最后一个数字时,全凭感觉。

门锁震动,显示错误,但门却开了。

玄关处冷白的灯光泼散出来,刺得他眼睛疼。

屋内的人往前挪了几步,在他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最刺眼的光源。

“打扰了!”话是这样说,但郁邈语气欢快得很,边说还边向面前人打了个手礼。

他想起来了,他给自己招了个保姆租客来着。

那人不答,郁邈仰头想看他的脸,脚后跟一时没力,朝后仰了仰。见他站不稳,席伯涵急忙伸手扶住他半边肩膀,以防万一另外一只手一把覆盖住郁邈的后脑。

只是席伯涵可能没想到,他的这套动作与郁邈腰腹受力相冲,自我挣扎似地前扑的动作刚好重合,导致他二人之间的社交距离骤近。下一秒,郁邈额头抵上什么柔软的东西,鼻梁嵌入一方的沟壑,撞得一点儿不疼。

什么东西?

他顺手抓上去,触手弹性柔软,像两团软面,还完全拢不住,有多余的柔软浅浅陷入他分开的指缝中间,就在他尝试努力时,手下的面团突然变得僵硬,偷跑出去。

席伯涵慌忙退后三步,被门槛绊住后脚,身体与地面的角度变小,跌坐在地上。

“你干嘛呢?”郁邈看着这突发的状况,有些不解。

“我......”他脸颊旁的咬肌鼓动,看着怪凶的样子,但如果这时撩起他那如同面纱般的头发,就会发现他的耳阔和,面颊红得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生什么气?”郁邈眼中世界每条线条都在弯曲跳跃,脑子里更是不灵光。他觉得面前人突然咬牙切齿地,动了动剩余不多还在工作状态的脑细胞,他想到,不会是因为觉得在人面前摔跤丢面子吧?

席伯涵看着连站也站不太稳的郁邈,见他手指抵在下巴上眼睛微微眯起,一副在思考中的模样,然后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蹲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

“没事,就当没发生!”

席伯涵:......

察觉到这人现在醉得厉害,他站起身从旁边伸手揽过对方后背固定住腋下,半拖半拽给人扶上床。席伯涵用温水打湿帕子给他擦了脸和手。郁邈感觉到有人在摆弄自己,不耐烦地皱眉,举起手挥苍蝇般地打开为他善后的手。

见他不愿意配合,席伯涵没勉强,囫囵一番后,帮他脱下外套,解开领带和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他扯出被郁邈压在身下的床被,想给人盖上去,但郁邈像壁虎样儿的扒在被子的表面,死活不挪地儿。

甚至眼睛还不服气地眯开条缝,翻了个身趴着捍卫领地似的护住自己身下的棉被。

“要、要睡到里面去.....”席伯涵捏起一边背角,和他商议。

可郁邈只觉得自己眼皮酸涩得很,眼球也有些充血肿胀,那人还在旁叭叭,不让他睡觉。

“郁先生....?”席伯涵见他没反应,以为他是同意了,重新尝试扯出被子。

“啧!”郁大少爷拽过被拉出身下的被子,顺带钳制住那人的手腕,往他这儿一带——

“郁先生?!”席伯涵没站稳,被郁邈的力道带着一头跌进床被,撞得鼻梁生疼。

“郁先生......”席伯涵有些无奈,却不想郁邈撑起半边身体直接用手盖住他的嘴。

“睡觉呢,吵死了。”说着他重新倒下去,原本用来盖住席伯涵嘴的手自然下滑到舒适的位置,搁在了人腰间。

“郁.....”又被吃了豆腐的老实人将嘴边的话咽下去,准备起身悄悄走人,但不知哪里又令大少爷感觉不满,被按着躺回去了。

“别动.....”郁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生理性泪水半落不落。他拍了拍手边触感不够柔软的抱枕,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大腿翘上腰夹住,拿着人的手垫在脖子下面,枕在胸膛上,砸吧砸吧嘴,心满意足地睡过去了。

遭遇了无妄之灾的老实人默默忍受,待确认身边人睡熟后,这才碍手碍脚小心翼翼地解开手脚,轻声出去了。

最新小说: 经常死老公的都知道 第一次做人 秋燥 剧情扭曲之后 空中孤岛[末世] 被渣的老实人是万人迷[快穿] 在涩谷恐惧拉满后成为新天灾 女装钓到直男室友后 我,幕后黑手 穿到星际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