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渡看着自己就算挪了位置，还在对着磕头的妇人，他心中顿时一大片无语。
也顾不得妇人的故事有多扯淡，他急忙把妇人扶了起来。
“不是这位大姐，您别跟我磕了行吗！我受不起的。”
“还有就是，您认错人了，我姓许，不是姓颜、闵、冉等等，这姓都对不上，不是您要找的人啊！”
许渡现在十分怀疑，这个妇人肯定是一名封建迷信的资深大佬，不然怎么可能把故事编的如此圆润。
不对，是圆滑！
简直严丝合缝有理有据，要不是自己深受教育，熟读四书五经，恐怕就真就信了。
而且他现在还有另一个可怕的猜测，那就是这个妇人真的是鬼……
个屁啊！
她绝对是在家庭压力下神经出现问题，认知出现障碍的病人。
现在这个世道，谁敢说有鬼，建国后动物能不能成精都得要国家允许摇号，不然毛都给你拔秃噜了。
再说了，自己什么身份？I am a teacher。
自己可是老师，接受过最先进的教育的人。
许渡跟妇人费劲巴拉的解释了好一会，才让对方不磕头，但是对方却坚定的认为自己就是她要找的圣贤后人。
见到和对方讲不通，许渡也就摆烂了。
“行行行，您说我是，我就是行了吧！”
“反正我又不跑，这样吧，我让您女儿…，她叫什么？”
许渡不打算和一个可能精神有些问题的妇人计较那么多，他怕自己也会被对方绕进去，更怕在对方的洗脑下也会认同对方的说法。
“小…小女的闺名叫程馨，前程的程，温馨的馨。”
“您可以叫她的小名，乐乐，我希望她以后能开心快乐。”
妇人满是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尽是温柔和母爱。
看看，就这眼神，对方能是鬼？打死他，他都不带信一根头发丝的。
“好，那以后我就叫她乐乐，这样吧，我上课的时候乐乐就坐在讲台上，另外我给你留个电话，有事的时候可以联系我。”
“嗯嗯，多谢先生。”
“对了，千万不要带她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看，也不要信什么鬼啊神的，那都是封建迷信。”
许渡想要好好嘱咐妇人几句，但是在看到妇人有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后他也无奈的摆了摆手。
他知道，一个信奉多年的人是不可能因为自己一两句话而改变思想的。
但是刚才妇人的一句多谢先生，让许渡很是受用。
他喜滋滋的抱着小女孩，也就是乐乐回到讲台上。
把乐乐放到自己的凳子上后，许渡捡起一支粉笔后再黑板上唰唰唰的写下自己的手机号。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们以后若是碰到什么难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虽然老师没有什么本事，但是也能为你们出一些主意，能多一份参考。”
“好了，你们先上自习，我去把木棺同学叫回来，等会各位同学再自我介绍一下，咱们就下课休息。”
许渡看着已经暗下的天空，他把戒尺夹在腋下双手插兜走出门外。
众鬼目送着许渡离开教室后，瞬间炸开锅。
“鬼母，你在搞什么？疯了吗！居然给一个人类下跪。”
“耻辱，你就是我们鬼怪的耻辱，居然给一个人类下跪，从今以后不要以鬼的身份自居，你应该叫灵体。”
“鬼母，我想你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教室内的众鬼对妇人发起了讨伐之声。
而坐在前方的红雨也慢慢起身走到讲台上，她站在乐乐跟前，看着坐在凳子上摇头晃脑乐乐，她又缓缓看向妇人。
“我，需要一个解释。”
她虽然不允许木棺杀害许渡，或者对以前的老师暴露身份，但是不代表她就要对人类卑躬屈膝。
尤其是鬼母居然跟一个人类磕头，这简直让她感到丢人。
妇人一脸平静的和红雨对视。
“交代？我为何要给你们交代？”
“解释？我为何要与你解释！”
“我们始终都不是一种鬼，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找到让女儿开口的办法。”
“别说这名人类可以让我女儿开口，就算他是一条狗，一只虫，只要能让我女儿开口叫我一声妈妈母亲，我都会跪下。”
“你找……”
红雨正要发作，一声咳嗽在门外响起。
“咳咳咳！那个……”
许渡一脸尴尬的看着站在讲台上的红雨，又看了看妇人。
这都什么人啊！自己刚走就把自己比作狗，比作虫。
幸好他想起来还有件事没有交代回来了一趟，不然还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编排他呢。
算了算了，当老师的，谁还不能被学生骂了两句？
毕竟黑红也是红，赚钱嘛，不丢人。
不对，这毕竟是自己的职业，很正常，自己还被学生堵过小巷子呢。
“那个，我一会离开后你们安排个人把讲台打扫一下，尤其是课桌，我先下去了，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
许渡交代一句后转身就走，他不想在这个没有人情味的教室内停留，他不想听到这些没有人情味的学生编排自己，会影响他教学的积极性的。
“先生我刚才不是在骂您！你听我解释，先生…许先生……”
妇人急忙站起身来想要追出去解释一二，自己并没有骂他，她是被冤枉的，是那个红雨在找事，她是话赶话才那样说的。
妇人还没有追到门口就被红雨拦了下来。
“鬼母，既然你如此跪舔那名人类，那就麻烦你把讲台收拾一下吧。”
“另外，你以后不能以鬼自居，否则就是在玷污我们，哼，好自为之。”
红雨一甩长袖冷哼一声。
而看着许渡身影消失不见的妇人先是焦躁，然后悲伤，最后眼神中缓缓只剩下绝望。
“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好不容才看到了一丝希望，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
“我只想让我女儿叫我一声妈妈，一声母亲，我有什么错！”
“你说！！！我有什么错——！”
凄厉恐怖的嘶吼在教室内响起，并快速回荡。
一股磅礴的气势把拦在身前的红雨瞬间击退，众鬼看着被满身染血的妇人，眼中闪过的不止是震惊，还有惊骇。
“好恐怖的气势，好强的怨气。”
“她身上的怨气和鬼气简直，直逼鬼恶级别的大鬼。”
“不可能，这不可能，鬼母不是不能达到鬼恶吗？她怎么可能。”
众鬼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讲台上的妇人。
此刻的妇人一头长发随风狂舞，原本干净的衣着满是血迹，小腹处更是出现一条足有小臂长的缝隙，看上去甚是恐怖。
妇人用那漆黑如墨的眼睛看向红雨，满是怨毒的声音在教室内回荡开来。
“为什么！”
“为什么都要伤害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