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枳看吴森久久不说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助理，怎么了？”
吴森看着温如枳苍白又难过的脸蛋，有些于心不忍。
他低声问道：“其实宋少让你滚出包厢是为你好。”
温如枳垂了垂眸，感激道：“吴助理，谢谢你安慰我，我真的没事，是我欠他的，我不会多想的。”
“我不是在安慰你，而是真心话。”吴森郑重道，“你知道像赵总这样身份的人，主动邀请女人吃饭的真正含义吗？”
“不是吃饭吗？”温如枳诧异道。
他们当时就站在餐厅包厢，除了吃饭还能是什么？
吴森就知道她一个刚大学毕业的人，根本不懂那些老狐狸的话中话。
“这顿饭到底在餐厅吃，还是酒店吃，都是赵总说了算，你一旦答应就是默认了他接下来所有的行为，即便后面出了什么事情，他只需要咬定是你自己答应他的邀请，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闻言，温如枳想起了赵总打量自己的眼神，不由得裹紧了被子。
吴森继续道：“咱们销售部女人不少，宋少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合作或许比想象中简单多了，何必把自己喝成这样？但他几乎不带女销售出门，大部分女销售对接的也是女客户或者比较随和的客户，剩下难缠的都是他和男人去谈。”
“所以，宋少让你滚，是做给赵总看的，他是担心你真的答应赵总，到时候他想帮你，赵总也会用你同意为由把你带走。”
“温小姐，有句话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
吴森观察着温如枳的神色，等着她的回应。
“吴助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温如枳抿唇道。
“温小姐，你的身份不管在宋家还是宋氏都很尴尬，这次泄露赵总底价的事情，明显是冲着你和宋少来的，而你明显对销售部这份工作很排斥，如果你一直不能提升自己，别说弥补宋少，就连保护你自己都难。”
吴森看着脆弱的温如枳实话实说。
温如枳心口咯噔了一下，她大学的专业是温兰帮她选的，商务英语。
从社会就业而言，除了听上去好听之外，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用处。
因为真正英语好的人不会选这个专业，而所谓学商务其实也是什么都学一点，什么都不精。
所以就业上也差强人意。
温如枳不像赵媛媛那样能说会道，人缘又好，她性格自卑怯弱，从心理上就很排斥销售部。
如今被吴森放到明面上说出来，她顿时哑口无言。
可吴森说得没错，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怎么向宋辞赎罪？
温如枳歉意道：“对不起，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吴森笑着安慰道：“没有，不过这次真的没想到你这么勇，不会喝酒都喝了十杯，送你来医院的时候，医生都吓到了，说再晚点真要给你收尸了。”
温如枳看出吴森好心转移话题，便配合地笑了笑，其实听到喝酒两个字，她的胃都在痉挛。
吴森看她脸色一直不见好转，便站了起来：“现在已经很晚了，医生说你要留院观察一晚，好好休息吧。”
温如枳点点头，撑着身体躺了下来。
吴森退出了病房。
关门时，温如枳看到门外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宋辞。
医院走廊的灯有些惨白，落在他沉黑的身影上，有种化不开的阴郁。
温如枳察觉到了他看来的目光，有些不敢对视，便缩了缩脖子，刚好看到了他手腕上缠绕的一圈绷带，不由得一怔。
他怎么受伤了？
不等温如枳看清楚，房门已经关上，隔绝了一切。
……
门外。
宋辞转身走去，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身边的吴森。
“吴森，话不要太多。”
吴森一愣，立即明白宋辞肯定听到了他和温如枳的对话。
“抱歉，宋少，我只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太巧合了，温小姐就算是再蠢，也不可能拿实名制的微信收款吧？这也太容易查到了。”
“吴森。”宋辞蹙眉道。
“我不说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吴森转移话题道。
“先去趟公司，把赵总的事情确定好，免得再节外生枝。”
宋辞说着，加快了脚步。
吴森担心地看着他的手臂：“可是医生说你被温小姐抓伤的地方需要好好修养。”
宋辞听了抬起了自己的手，看着手心狰狞凸起的疤痕，自嘲冷笑。
“我的手早废了。”
“……”
吴森不敢再多言，快步跟上宋辞的身影。
回到宋氏，吴森发现楼上销售部的灯还亮着。
宋辞一进门，就听到了哆哆的高跟鞋声。
陈曼迎面走来，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握着空咖啡杯，看到宋辞后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宋少，你怎么回来了？”
“你还没下班？”宋辞冷淡道。
“赵总的合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说起来也有我的疏忽，我想留下来看看还有什么办法能补救，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陈曼抬手用文件挡了一下打哈欠的嘴。，无时无刻不再说自己多么的敬业。
宋辞扫了一眼陈曼手里的文件，沉声道：“不用了，事情解决了。”
陈曼一喜，放下手里的文件和杯子，笑道：“宋少，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解决这件事。”
说着，她伸手想要去握宋辞的手。
宋辞却巧妙地越过了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陈曼笑容一顿，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
几秒后，她的神色又恢复自如，觉得宋辞可能就是太生气了，所以才这么冷淡。
她转身跟上宋辞的脚步，旁敲侧击道：“宋少，很抱歉，这次是我疏忽了，但是我真的没想到温如枳敢做这种事情，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按照规章制度将她开除，以儆效尤。”
说完，陈曼得意地勾了勾红唇，就等着宋辞点头了，这样她就能立马给人事发消息。
明天一早辞退通知就会发送到温如枳的手里。
但陈曼在漫长的等待中，陈曼的脸色渐渐灰白。
宋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翻开了手边的文件。
陈曼有些沉不住气，急切道：“宋少，若是这样的人还留在咱们部门，怎么服众？就连客户也会质疑我们的能力。”
宋辞继续翻页，冰冷的镜片下神色不明。
“陈曼，你有认真看过我给你的文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