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枳听了李欣薇的话，想到了一个词。
捧杀。
谁都喜欢听好话，但往往忠言逆耳。
赵媛媛不就是在陈曼的带头下，在一声声夸赞中迷失了自己吗？
李欣薇看温如枳脸色不好，劝说道：“繁华迷人眼，你和她已经不同路了。你劝不住的。”
温如枳无奈地点点头。
她也不是没有劝过赵媛媛，每次都是争吵收场。
现在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希望赵媛媛能早点看清楚陈曼的嘴脸。
可有件事她不明白。
“李姐，我能问一句曼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李欣薇呵呵一笑，脸色比在办公室看上去轻松不少。
“你觉得呢？赵媛媛一个实习生，业绩上构不成威胁，还有什么能威胁陈曼？”
“是……宋少吗？”温如枳低低说出宋辞的名讳。
李欣薇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她在宋氏十几年，深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但这沉默也算是默认了。
温如枳抿了抿唇，脑海里浮现一张清冷出尘的脸。
宋辞值得被人喜欢。
想到宋辞，温如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抬头看向李欣薇，小心询问道：“李姐，宋少和魏家的合作……”
李欣薇皱皱眉：“吹了，但没吹彻底。魏家和宋总把合同签了，但不算销售部的业绩。”
温如枳骤然一僵。
果然和周姨说的一样，那天吵得那么凶，根本就是宋成松借题发挥，故意破坏宋辞和魏家的合作。
难怪那天之后，宋成松非但不气了，反而心情很好。
十亿。
这又是宋辞喝了多少酒换来的合同？
魏家人，她也见识过了，一个比一个难缠。
温如枳呼吸一促，自责地低下头。
这时，李欣薇的声音再次响起。
“虽然十亿没了，但宋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今天我们拜访的就是他手下很重要的客户之一，若是能把合同签下来，也能补回一些损失。”
听闻，温如枳一下子来劲，她认真地看着李欣薇。
“李姐，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不过这个客户比较棘手，等下你看我眼色做事，灵活一点，别总是唯唯诺诺地丢人。”李欣薇叮嘱道。
“好。”温如枳用力点头。
只要能帮宋辞挽回损失，她一定会克服心里的不适感。
李欣薇推了推眼镜，疑惑地看向温如枳：“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热情。”
温如枳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李欣薇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包里的文件：“马上到了，把文件上的内容再看一遍。”
温如枳听话地从李欣薇包里拿出文件，然后打开看了起来。
李欣薇觉得她有时候单纯得像个小孩子似的，还挺可爱的。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餐厅外。
温如枳跟着李欣薇下车，一开始不太适应高跟鞋，走得歪歪扭扭的。
但一想到这次工作能帮宋辞挽回一些损失，她咬咬牙忍着不适感快步跟上了李欣薇的脚步。
走进餐厅，服务生询问后，便将她们带到了包厢外。
李欣薇敲敲门，面带笑容走了进去。
温如枳刚站稳，便听到前方传来女人不悦的声音。
“怎么是你？我约的可是宋少。”
“方总，抱歉了，宋少正巧有事不能来，所以特意让我过来向您赔罪，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礼物。”
李欣薇话音刚落，给温如枳递了一个眼神。
温如枳立即递上下车前李欣薇交给她的大牌限量香水。
李欣薇介绍道：“素闻方总酷爱收集香水，这款香水是我特意托人找到的，希望方总喜欢。”
方总瞥了一眼香水，却没什么兴致，不耐烦道：“李欣薇，我不需要你的香水，你现在立即把宋少给我喊来，我没功夫和你闲聊，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合作了？”
李欣薇依旧文静道：“方总，我们当然是诚心诚意和你们合作，只是宋少最近实在太忙而已，不过您放心，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带到。”
“李欣薇，你什么意思？威胁我？我告诉你，今天宋少不来，这合作不谈也罢。”方总冷笑道。
一旁低着头的温如枳听了觉得奇怪。
为什么非要宋辞来？
温如枳好奇抬眸，终于看清楚了这位连李欣薇都觉得棘手的方总。
方总一身裹胸黑色连体裤，胸前沟壑深渊，呼之欲出，就是连女人看都觉得惊叹的地步。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尺寸吗？
除此之外，更让她吃惊的是方总的脸，虽然妆容精致，但还是难掩满脸高科技。
虽然乍一看年纪不大，但总有一种又美又丑，又年轻又老的矛盾感。
不过从方总略显火热的打扮上看，不难看出方总非要宋辞来的原因。
压根不是为了谈工作，而是私事。
难怪宋辞将这个客户交给了李欣薇。
就在温如枳观察时，一道毒辣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惊得她立即低头。
但还是晚了一步。
方总起身走到了她面前，做着尖长美甲的手一把捏住温如枳的下巴用力抬了起来。
她眯着眸，眼底闪过一团火焰，嘴角紧绷道：“你是谁？”
温如枳紧张道：“我是宋氏销售部的实习生。”
“实习生？”方总脸色更加难看，冷笑道，“我听说销售部有个实习生一直都在勾引宋少，看来就是你了。”
“不是。”温如枳立即反驳。
“敢做不敢当？”方总轻哼一声，步步紧逼温如枳。
李欣薇上前挡在了温如枳前面，解释道：“方总，那只是谣言罢了，不可信。”
方总退后坐下，但目光依旧盯着温如枳那张脸，眼眶里盛满了怒意和妒意。
她在自己脸上身上花了两三百万都达不到的效果，温如枳竟然天生如此？
还跑到她面前炫耀？
呵呵，看她怎么整死温如枳。
片刻后，她轻轻一笑：“行吧，既然是误会，那我也没必要追着不放，这香水我就收下了，不过合同……我再考虑一下。”
李欣薇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应该的。”
方总起身道：“不吃了，没胃口，我先走了。”
转身之际，她又看了看温如枳，叮嘱道：“小心点。”
方总走后，李欣薇用力叹了一口气，随即拉过温如枳。
“坐下吃点。”
“可是合同……”温如枳担心开口。
“她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桌子菜公司报销了，别浪费了。”
李欣薇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温如枳正好也有点饿了，端起碗吃了起来。
“李姐，方总为什么这样？”
“当然是宋少魅力无边，男女老少一个都不放过。”李欣薇打趣道。
温如枳听了不由得想笑，但又觉得李欣薇说的是事实。
李欣薇盯着她出神道：“看看，你笑起来明明这么好看，为什么每天都低丧着脸？”
温如枳咬着唇瓣，有苦难言。
李欣薇看她无奈并没有不追问，言归正传道：“现在知道方总为什么棘手了吧？方总出了名的好男色，她卡着签约总是约宋少，还总是单独邀约，要是传出去了，宋少怕是会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有心之人，宋成松，温兰。
“不过除此之外，方总公司的确是个不错的长期合作对象，若是这单能签下来，对宋少有利无害。”
“真的？”温如枳捏紧了筷子。
“嗯。”
吃过饭，温如枳在车上十分沉默。
突然，她手机震了震，是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