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方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尖声询问道。
“我说我不要钱。”温如枳重复道。
“那你要什么？你可别太贪心了！”方总警告道。
温如枳默了默，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从李欣薇那拿的合同。
“签了。”
“什么？”
方总瞥了一眼合同，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如枳。
温如枳绕了一大圈居然只是为了签合同？
“人都齐了，刚好把合同签了。”温如枳指了指方总和宋辞。
“你……”
方总懵了片刻，脸色变了变。
温如枳却直接递上了笔：“方总，只要你和宋少把合同签了，我就当着你的面删了视频，从此大家还是合作伙伴，客客气气。”
方总瞪着温如枳，眼神毒辣，像是毒蛇的眼睛。
但她根本没有选择。
视频一旦传出去，她和方家就会被网友的唾沫星子淹死。
到时候就算想和宋氏合作，宋氏也不会答应。
真是小看了温如枳。
她用力抽过笔，快速签了名字。
温如枳揪着的心总算放松了下来，转身将合同递给了宋辞。
“宋少，签字。”
宋辞看着面前的合同，眼皮微掀，眼底的墨色落在了温如枳的脸上。
酒吧的灯光很晃，依旧捕捉到了她脸上小心翼翼克制的笑意。
像是破茧的蝴蝶，轻轻晃动绚烂的翅膀。
轻柔，漂亮。
宋辞平静如秋水的眸子，激起千丝万缕。
“宋少。”温如枳凑近宋辞，低低唤了一声。
宋辞回神，微微蹙眉，拉开两人距离，接过了文件。
温如枳脸色一僵，尴尬失落地退了回去。
原来，宋辞连她靠近都那么排斥。
签完字，宋辞将合同交给了吴森。
方总盯着温如枳删了视频，确定她没转存才龇牙咧嘴地扭头就要走。
宋辞却出声道：“我让你走了？”
方总诧异地看着宋辞：“宋少，合同也签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宋辞看了一眼吴森。
吴森转身将刚才强行想要和温如枳嘴对嘴喂酒的丑男拽了出来。
丑男尖嘴猴腮，目光猥琐，但此时吓得一惊抖成了筛子。
“宋少，真的不关我什么事情，我也是拿钱办事。是方总逼我的！”
话落，方总的心都堵到了嗓子眼。
但她素来高傲，又被家里捧着长大，即便是铁证如山，她依旧仰着头。
方总斜看温如枳，咬定道：“玩笑而已，这么开不得玩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反正视频删了，也没什么证据了。
“那我和方总开个玩笑。”宋辞淡淡道。
“宋少，你什么意思？”
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宋辞将桌上原本给温如枳准备的一瓶酒和一桶冰推到了方总面前。
他用方总的话怼了回去：“来这种地方总要开得起玩笑。”
方总脸色灰白，唇瓣也微微颤抖。
“你想干什么？”
“请你喝酒。”
宋辞推了推金丝眼镜，折射的寒光不达眼底，让人永远看不真切他的心思。
斯文如玉的脸，淡然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催了毒。
方总想挣扎，却被吴森轻而易举抓住。
宋辞睨着脚边求饶的丑男，将酒瓶都给了他：“还要我教你？”
丑男颤颤巍巍起身，咽了咽口水，横竖都是死，可他更惹不起宋辞。
他往嘴里塞了一块冰，然后喝了一口酒，缓缓凑近方总。
“你敢对我乱来，我就杀了你！”方总尖声道。
宋辞却瞥了一眼酒吧老板，顿时酒吧里重金属音乐刺耳冲天。
方总的挣扎和尖叫，通通被淹没。
最后，方总被丑男堵上了唇，嘴角全是淌下的酒水。
猥琐男就是猥琐男，即便此时是宋辞逼着他去渡酒，可他没过三秒竟然格外享受。
都不用催促自己就去含冰灌酒，然后不顾方总的反抗，又亲又吻。
一直到那瓶酒喝完，丑男才被人从方总身上拽开。
方总发丝散乱，唇瓣上的口红被舔得半张脸都是，狼狈不堪，再无高贵可言。
温如枳看了，恶心得想吐，根本不敢想象要是刚才自己没跑成，会落得什么下场。
此时，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落下，她被冰冷的目光逼得缩了缩脖子。
宋辞沉沉道：“蠢货，知道怕了？”
温如枳抿唇，点点头。
宋辞转首看向地上的方总，低冷道：“你卡着签合同，是我爸的意思吧？多次纠缠，就是想和我闹出点事情来，对吧？回去告诉他，不想方家和他虚报价格欺上瞒下的事情曝光，你们就安分一点，两家公司的董事可都不是吃素的。”
方总原本的怒气瞬间被粉碎。
也是，宋辞能在一年之内做到让位高权重的宋成松都忌惮，怎么可能没有本事？
温如枳这些手段不过洒洒水。
宋辞手里的才是让他们颠覆的真把柄。
他不明说，应该也是不想他母亲在宋氏的心血全毁了。
方总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宋辞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离开。
温如枳依旧愣在原地，感觉自己好像个白痴加笨蛋。
就刚才，她还庆幸自己总算是学聪明了。
没想到比起宋辞的一招毙命，她这简直就是小学生手段。
唉。
吴森走到她面前，提醒道：“温小姐，走吧。”
温如枳抿唇：“嗯。”
走出酒吧，温如枳彭一声，撞在了宋辞的背上。
宋辞转身森冷的看着她：“你哪里来的钱贿赂服务生？你这么做到底什么目的？”
温如枳知道让宋辞相信她好比天方夜谭。
但她不想一直被误会下去。
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信封递到了宋辞面前。
“这个换的。”
宋辞不动声色的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典当行的收据。
瞳孔微缩，捏着收据的手也在暗自用劲。
温如枳解释道：“这个是我大学文学比赛得到的金牌，我当了，一共是五千，全给那个服务生了。”
否则人家怎么可能冒险帮她？
金牌的事情温兰不知道，她偷偷寄存在了大学老师那。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唯一得到的认可，也是支撑她走完大学，鼓起勇气离开温兰的动力。
只是最后还是失败了。
宋辞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略重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做的事情？”
“我只是……”
“离我远点。”
宋辞沉冷的甩下一句话，上车离开。
温如枳嘴里一片苦涩，只能沉默的目送他离开。
恨她，是该的。
……
车上。
吴森担心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单薄的温如枳。
现在已经午夜十二点，公车地铁全部没有，就连出租车都很难打到。
温如枳一个女人，万一出事呢？
“宋少，温小姐她……”
“她的话都不能信。”宋辞眼睫微敛，遮住了眼底的阴翳和复杂。
“万一是真的呢？”吴森道。
宋辞拧眉，盯着手里的当铺收据。
“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