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光影？拍证据照还打光不成？”
叶灿对屏幕上的一组照片真的是看不出一点差别来。
她干脆起身，直接怼在了屏幕上。
上下左右，转了得有八百圈，怎么看这照片都是一样。
不就是静悄悄的医院走廊？
程英看她这样有点想笑，但还是立即解答了她的问题。
“我给你换个滤镜，你就能看出问题了。”
“还滤镜？”
叶灿退后一步，有点惊奇地盯着屏幕上调暗的滤镜。
瞬间照片上不一样的地方就显现了出来。
“我看出来了！这里！这里有东西！”
叶灿兴奋地指着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地上的瓷砖上有一滩很浅的不明液体。
不过液体是透明的，所以极其被忽略。
照片也应该是拍照时不经意留下的。
叶灿指着略暗的地方，看向了其他人，结果就她一个人这么兴奋。
“切，你们都看出了是吧？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侮辱了？”
她嘟囔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程英言归正传，指着地上的东西道：“顾涛是非常有经验的警察，发现这一点并不难，他一定是听了温小姐说摔倒的口供发现了疑点，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避开病房外的监控和温小姐，并且在医生办公室外倒东西的人，只有医生。我怀疑他一定是拿着照片去找了医生，然后谈妥了什么，得到了好处后便将照片藏了起来。”
闻言，温如枳却没有放松。
她不明白医生为什么要这么陷害她。
正想着，程英又开口道：“虽然都说得通，可是……这和新证据又是背道而驰。”
说着，她无奈地看向了宋辞。
宋辞对着她微微颔首。
程英点开了最新的证据，也就是那段送来的监控。
“这是顾涛线人给的监控，刚好是当时医院缺失的监控，大家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发现吧。”
监控就是之前林老夫人交给宋辞的证据。
看着监控，温如枳难以置信地浑身发颤。
她用力摇头：“不，这不是我！我没有这样做！”
程英迟疑道：“这段监控我前前后后看了三十几遍，几乎和医院提供的监控前后一模一样，衔接处也是分秒不差，这很难不让人信服，而且镜头里的人有意避开监控的行为也能解释她为什么不露脸。”
字字句句都在提醒温如枳，有了这份证据，绝大部分人都会相信她去医院送东西目的就是为了气死宋太太。
“不是这样！真的不是这样的！”温如枳急切地看向宋辞，“我没有做过这些。”
宋辞沉默不语，清冷的光落在镜片上，让他有些神色不明。
叶淮立即上前安抚温如枳，对着其他人道：“我相信如枳，她一直以来都想逃离她妈妈，如果她真的贪恋宋家的荣华富贵，她何必跑？”
程英叹气道：“我也很想相信，但没有证据根本说服不了别人。”
房中安静了下来。
突然，叶灿举起手。
“那个……我能不能说一点自己的小小看法？”
“说吧。”程英点头。
叶灿起身再一次凑到了屏幕前。
见状，程英已经有点不抱希望了。
叶灿道：“能不能把这一段往后倒个三秒钟？然后慢放一下。”
程英照做了。
叶灿立即道：“停！就是这里！”
闻声，大家抬眸看上去，屏幕上是‘温如枳’办完事情，若无其事离开的画面。
而背景中，门内病床上，宋太太还在垂死挣扎。
这画面看得让人气愤，揪心。
叶灿的手指却越过了所有人的焦点，指了指护士台上的奶茶。
“这个奶茶有问题。”
“灿灿，别捣乱。”叶淮低声警告道。
“哥，我没捣乱，你们这些人不爱吃，肯定很难发现，可这杯奶茶是我最喜欢的奶茶店做的，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绝对有问题。”叶灿煞有其事道。
论吃，在场的人的确比不上叶灿。
她尤其酷爱喝奶茶，为了一杯新品奶茶，能够横跨半个宜城。
所以她说奶茶不对，应该是真的不对。
温如枳道：“小灿，有什么问题？在我的记忆中护士台上的确有半杯奶茶，也是这样子的，没有错。”
“你或许记得有奶茶，但你肯定忘记了奶茶杯子上的细微改变。”
“这……”温如枳细细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奶茶杯子中间有一个小人，笑嘻嘻的。”
一般人能将一年多前的细节记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但她今天输给了吃货的记忆。
叶灿指着杯子道：“来来来，你们看看这杯子上的小人有什么不一样。”
程英离得近，所以直接凑了上去。
“温小姐，你记得小人戴什么了吗？”
“没有戴东西，就是一个小人。你们现场应该有照片，可以查看一下。”温如枳肯定道。
程英蹙眉道：“可是这个杯子上的小人戴了官帽。”
“啊？”温如枳大吃一惊，盯着屏幕看了又看。
果然，原本应该什么都没有的小人，居然头上顶了一个古代的官帽。
这么细微，一般人肯定不会注意。
叶灿指了指：“这是今年很火的古装电视剧里的帽子，是这家奶茶店今年十一月初才推出的联名款，我还有周边，不信给你们看。”
她点开手机，然后找到了朋友圈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她一手奶茶，一手周边，笑得格外灿烂。
配文，秋天第一杯联名款奶茶。
一对比，两个奶茶杯果然一模一样。
叶灿又道：“这电视剧，去年还在拍摄中，怎么出现在宋少母亲的医院？除非……平行世界或者时空裂缝，信这个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若是平时，这笑话温如枳和叶淮一定捧场。
但现在一点都不好笑。
程英更是脸色凝重的调出了一千多年的现场照，一比较，奶茶杯子上的图案果然有细微的变化。
这就表明了一个问题。
“现场这么具体且细微的摆设，除了当时在现场的人，就是我们这些办案人员。难道是顾涛为了给温小姐定罪，故意这么安排的？”程英推测道。
目前而言，这个可能性最大。
然而就在温如枳都快相信时，宋辞突然起身抢下了程英手里的遥控器。
直接快放，一目十行，速度快得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楚。
但宋辞的双眸却紧紧盯着屏幕，似乎每一帧在他眼中都无比清楚。
就在众人眼花缭乱时，他摁下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