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冰泉池(1 / 1)

冰泉池下起了小雪

禾岁脸上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下午还有比赛,不能这副模样去见人。

冰泉池的池水治愈能力不算强,但寒冰刺骨的水足以让她的脸消肿。

于是便用指间轻轻触了一下水面,刺骨的寒意随之袭来。

“嘶。”她迅速收回了手。

禾岁征怔地望着冻伤的手,只在一瞬间,自己的整只右手变得红紫,好冷,还是好冷,手被冻伤却无人在意。

就如儿时一样,齐旧凌为磨炼她的意志,将自己丢入冰泉池。那时她年仅7岁,冰泉池瞬间将她年幼的身躯吞噬。她沉入池底。可齐旧凌说,自己想法子上岸回到师门找他才算成功。

冷,很冷。

挣扎着,手中忽然抓住了什么,整个人犹如冰冻一般动弹不得,但种那东西忽得散发出银白的光芒,将她整个人抽离水面,保住了性命。

齐归凌已经走远,禾岁看着手抓住的那东西----一枚晶莹透底的冰晶,将自己的双手冻得发紫,上面有斑斑血迹,是自己的手被冰晶划破导致的,可奇怪的是,拿到冰晶后,身上无一处是冰泉池中冻伤了的,后来,那冰晶在她手中不会再冻伤她,禾岁并未告诉齐旧凌冰晶之事,对冰晶充满好奇的她,将其随身携带着。

某日她在后山中遇到几只大妖,自己用光了所有符箓之后无果的情况下,只能拿较为锋利的冰晶防身,谁能料到那冰晶在空中乱挥之时,竟成了一把利剑,晶莹剔透的剑身,仍冒着寒气,却将那些大妖三两下斩断。

禾岁更是喜欢这冰晶了,只是冰晶变成剑之后,再也没有复原过。

那会齐旧凌正让门派里每个弟子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法器,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去抢。

禾岁当时正在纳闷该上哪儿找法器,这不正好捡了个漏,从此这剑便跟着她。

禾岁给这剑起了名字,“冰云剑”,很土气,但那会儿她真想不出什么词了,齐旧凌见着她的法器就愣了两下,一个劲儿地问“你从哪里得的此剑?”“这剑叫何名字?”禾岁当时很慌,想隐瞒这剑的来历----她那位严历的师尊若得知此剑的来历如此离奇,定会收走去研究,禾岁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就这么没了。

“雪、雪林峰捡的……我看那天空中乌云密布,而且这剑是我在冰湖里捞的,所、所以叫冰云剑……”她说。

齐旧凌怀疑的表情让禾岁知道齐旧凌没信她,可对方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离开,她便抱着剑迅速跑了,疏不知,齐旧凌充满杀气的眼神注视着她离开。

从此,冰云剑便跟着禾岁了。

禾岁发了很有一会儿呆,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还想了好久。

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爪。

那小爪向前跑上几步,到禾岁面前,禾岁才发现这是只九尾灵狐狐幼狐!那狐狸身浑身雪白,有九条尾巴,碧色的眼睛很是少见。

“九尾灵狐……怎么出现在仙门?!不应该在妖界谜境吗!?”禾岁有些疑惑,“我去……这么稀有的物种,让我遇上了?!”

她愣了愣总结出一个结论:

“我遇上九尾灵狐了!这泼天的富贵终于 tm轮到我了!发财啦哈哈哈哈!”她大笑道。

九尾灵狐是妖界谜境的一种妖,禾岁曾在古书上看过介绍,此妖天生就是个好药引,但因为十分稀少,所以药材十分名贵,大多数人活了几辈子都没见到九尾灵狐。

今天让她禾岁遇到了,也不知拿出去能卖多少钱,反正,能躺着不干事,拿这赚的钱过八辈子是可以的。

九尾灵狐看了看禾岁的表情,有种不好的预感,就要跳入池中逃跑,禾岁慌了,捡漏的钱怎么可能放手,到嘴的鸭子可不能飞走!

“别跑!别跑!小祖宗你要是在池子里冻死了我就发不了财了!”她赶忙把九尾灵狐的尾巴揪揪住,抱在怀里,蹲着不放手。

九尾灵狐起初还挣扎,突然就不动了,禾岁以为它放弃了,正得意心里盘算着怎么分配赚的钱了。

禾岁心里偷着乐。

“找到了。”

忽然有一人站于她身后,那人的嗓音很是好听,有一丝哑哑的却不是沙哑的样子,很是自然语气温和,禾岁竟一时听不出声音是男是女,声音很小,却听得清。

楚以宁未戴面纱,清秀俊美的面庞显现在禾岁眼前,白衣似雪,梨花簪上几枚铃铛轻轻响着,碧色的双眸中似有星河坠入,云雾弥漫,看不出任何情绪,身上还带有淡淡的梨花香气,除了左眼角下有颗泪痣外,右嘴角边也有一颗小痣,更是点缀一番,蛊惑人心。

禾岁在大会上见到楚以宁时对方戴着面纱,但已被惊艳过一次,只是对方这次露了面,让禾岁更加沉沦于这美色之中。

她心道:“不愧是仙门第一美人。”

“师姐。”楚以宁轻声道。

“啊?喊我?”禾岁紧张得不得了,大美人同她说话了!虽说今早大会上楚以宁也对她说了话,但语气与现在截然不同,早上的是蔑视、戚胁,现不知怎么,竟温温柔柔的。

“口冰。”楚以宁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禾岁注意到自己口水快流到地上了,十分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目光却时不时移到楚以宁的嘴角。

她心道:“嘴巴水嘟嘟的,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不行不行,不能被美色迷了心窍……更不能对小师弟有这种非分之想啊啊啊啊啊!”

“师姐,别发呆了。”

禾岁回过神,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想想他今早拿剑指着我,还有他那奇怪的法术,我还是防着点好,毕竟我也不知道他是否了解到我不是害他师兄的真相,万一我一个不留神把我杀怎么办?”她又想到。

“这位……师弟……你醒了啊!不过……你怎么在这?”

楚以宁只是招了招手,禾移怀中的九尾灵狐挣脱了她,跳回楚以宁怀里,洋洋得意地瞥了一眼禾岁,随即委屈巴巴地将头窝在自家主子的怀里。

禾岁:……完了,我好像差点把人家灵宠给卖了。

“这狐狸是你养的?!”禾岁瞪大了眼睛,这年头谁家养九尾灵狐啊?有钱人,看来遇上有钱人了,好险,差点把这灵狐抓回去卖了,不然得被讹上一大笔钱。

“当然……”楚以宁的笑容更深了,“不是。”

怀中的九星灵狐有些懵,它感觉自己身后一阵凉意,在楚以宁怀里瑟瑟发抖。

“这是在下方才在冰泉池不远处看到的,想了有这种药引,足以让在下身中剧毒的师兄痊愈。”

九尾灵狐听后,要挣扎着跑掉,楚以宁却抓着它尾巴不让它走。

九尾灵狐开始大喊大叫:“你tm才药引,你全家都药引!老子是你养这么多年的灵宠!”

但放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普通狐狸的叫声,没人听得懂它在叫什么,禾岁也听不懂,但想了想九尾灵狐有灵性,应是听懂了楚以宁的话,知道自己小命不保开始挣扎。

禾岁:不过……这狐狸的表情看着也不像怕死的样子,感觉它……骂得好脏。

楚以宁听这狐狸一直在叫,笑容并未减退,脸却黑着,他传音给那狐狸:“再叫把你炖火锅。”

九尾灵狐马上安静了下来。

“咦?它怎么突然不叫了?”

“毕竟它是在下的灵宠,听话自然不会杀了它。”

“啊?你不是说它是你在冰泉池抓到的吗?”禾岁心道这人真奇怪,有灵宠先不承认,现在又承认了。”

“看心情。”楚以宁淡淡一笑,手一松,九尾灵狐掉了下来,用充满鄙视的眼神白了楚以宁一眼便跑走了。

“什么?”禾岁越听越懵。

“心情好就是在下养的灵宠,心情不好就不是。”他又补了句,它跑丢了,在下跟了好久才跟到这,今日外面可冷了,要不是因为它,在下才不会追到这来。”

禾岁:我去……这家伙的心情纯纯阴睛不定啊……我警惕点好。

“对了,早晨仙门大会是在下的态度不对,那时在下师兄之事在下并不知真相,还在气头上,师姐,是在下的过错。”楚以宁有些委屈的样子,仿佛再说不去就要哭出来了。

“没事没事!你……你别哭啊!毕竟,当时真相并未大白这也不怪你把我误认成凶手……”还好,他知道我不是真凶了,看来此事真相己经在仙门传开了,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了。

“那就好……师姐别误会,当时在下没有任何恶意的……”

“放心放心,小师弟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禾岁看他的眼泪止不住往外冒,心想这传言果真不假,相貌的确好看,但爱哭也是真的……

“师姐。”

“啊?你还有啥事儿吗?”禾岁往后退了几步,准备走了。

“你的脸和手为何受伤了?”他擦了擦眼泪,十分关心。

“没……没有!就……就只是摔倒了不小心擦伤了!”她将冻伤的右手藏于身后,未冻伤的左手放在红肿的脸上,“擦…擦伤,这点小伤,不用在意……”

“师姐,你不擅长撒谎。”楚以宁冷不丁地揭穿她的谎言:

“齐仙尊在仙门之内是出了名的严格,学生稍有一点不合他心意,那名弟子定会受罚。若不是因为在下,师姐也不会输掉比赛挨这一记耳光,更不会跑来冰泉池,即使冻伤手也要冰敷脸上的伤……本就下着雪,如此寒冷的天气,这手该何时好啊……”他说话时还带了些鼻音,似是又要哭出来。

禾岁:不是吧……你tm怎么又哭?!还有你怎么发现我骗你的?!我来冰泉池要干嘛你又怎么知道?!

“人撒谎时,说话声会越来越小,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师姐,你方才的行为都很符合,至于来冰泉池的目的,在下是靠常识和齐仙尊教育学生的手段猜出来的;受伤时若是用冰敷,师姐脸上的伤消肿得快些,下午比赛便不易看出来你脸上的伤。”

“你不会有读……”心术吧。禾岁很是吃惊,对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话未问完,被打断了。

“没有,只是在下自小便爱观察,时间久了就会察言观色,只需一个表情便能猜出对方的心思。”

“历害……历害……”禾岁嘴上在夸他,实则内心更是害怕,仙道大会上楚以宁所用的法术,如此强的观察能力,灵宠还是濒临灭绝,只生活于妖界中的九尾灵狐,统统告诉禾出----这人并不简单。

“过奖了。”楚以宁微微点头,却注意到了禾岁冻伤的手上。

“师姐……在下有一习惯,随身携带几瓶药剂,以便防患于未然。”说着便伸出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瓷色的小药瓶,“这便赠予师姐,以赔在下的不是,用了这瓶药,下午比赛前伤便能好。”

“不用啦不用!真的谢谢你的心意,我这点小伤不足挂尺……嘶……”禾岁摆了摆右手,本是想给楚以宁看自己的手并无大碍,然而冰泉池的冻伤威力极大,手上的伤口甩甩便裂开了,她用左手去碰自己右手上的伤,冰泉池的寒气在右手上尚水褪去,又冻伤了左手。

禾岁:……

虽然她面带笑容跟个没事人似的,但疼得直发抖的双手流着鲜血,“滴答”“滴答”滴落在地。

“师姐,可否将手伸出来,在下有一可暂时缓解疼痛的妙计。”

“那……麻烦你了。”禾岁的确不想麻烦人家,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平时再不要脸也不至于不要脸到这个程度----什么事都麻烦别人……

可她的手真的感觉要断了!

禾岁伸出双手,楚以宁将她的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微微领首,脸上的笑容并未减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失礼了。”他轻声道,指骨分明、白皙的双手轻轻合拢。

楚以宁的手不算暖和,甚至有些冰,只是对方抓着自己的手,她不禁紧张起来,感到耳朵发烫。对方离自己很近,头几乎要挨到一起,她低着头不敢看楚以宁。

楚以宁瞥到禾岁发红的耳朵,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狡猾的狐狸精得逞了般,朝手心里哈了几口气。

热气贴在手上,禾岁本就冻得动弹不得的手缓解了几分疼痛。

“这样便好了。”楚以宁微笑道。

“这样便好了。”十年前早晨的第一场雪,街上空无一人,只是街边的一红一白格外引人注意,红衣少女将一名衣衫褴褛的小孩冻伤的双手捂在手心里,哈了几口气,温柔地说了一样的话。

这一场面渐渐地与十年之后冰泉池的场面重叠起来,融合在一起。

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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