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禾眸底紧缩，目光落在那个男人的侧脸上。
不知怎么，他明明没看过这张脸，却感觉这个人很熟，就好像之前曾经见到过。
陈珂还以为顾昀禾看见宋乔被陌生人求爱有些生气，在一旁说和道：“老大，其实这很正常，毕竟宋乔姐那么美的一个大美人，又至今未婚无主......”
话未落音，他被顾昀禾赏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陈珂瘪嘴，顾昀禾冷冷瞅了他一眼，“多管闲事。有本事，多管管自己家那口子，我可听说了，乔宇最近的活动可是相当频繁，据说光是同学会就参加了三场了。后面马上本科、高中、初中，很快就小学了，你不担心？”
他就知道从他老板嘴里吐不出象牙，陈珂差点被噎死。
元旦家里头的布置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宋乔之所以这么费心，也是想，子慕在家里的第一个节日可以过得热闹和温馨一点。
不过李嫂似乎看出点什么，有心提醒，却一直开不了口。
这看见宋乔都忙完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提醒她一下比较好。
“大小姐.....”
“嗯？”宋乔回头，看着李嫂一脸犹犹豫豫的模样。
“怎么了？”宋乔问。
李嫂不好意思了一下，道：“这有些话呢，我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可既然大小姐也把我当成自己人了，我就想着，还是提醒您一下比较好.....”
“嗯。”宋乔勾了勾唇。
“是这样，元旦的时候，您是想让子慕在白宅过节吗？”李嫂问的时候，脸上还颇有些不好意思。
宋乔顿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片刻后，意识到什么，随即又想到了顾昀禾这两天的反常表现和举动，忽然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宋乔的表情说明她明白了李嫂在说什么。
而李嫂则满面抱歉。
“大小姐，这件事我其实想了好几天了，一直不好意思开口，一是怕扫了您的兴，另一个，也不知道顾总那边是怎么打算的。现在看来，顾总肯定是想让子慕回去他奶奶那里过节的，所以.....哎！这可真难办啊！”
李嫂的话落音，宋乔笑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就让子慕回去过节嘛！我和允允又不是不能自己过节。”
李嫂前几天就跟她请假了，元旦那天要去儿子家。
崖错前两天就回马来了，回去跟兄弟们聚一聚，顺便参加一个兄弟的婚礼。
不过卓文泽说了，他要在这里陪她和允允过节和过生日，等过完生日再走。
想及此，她笑道：“还有允允的小舅老爷，他可是孤家寡人，他也要过来过节，还有阿瑟和阿皮亚他们，这一大家子人，难道还怕寂寞吗？”
宋乔故作不在意地说着，李嫂则从她的眼中看出一抹落寞。
确实，没有顾昀禾母亲的认可，宋乔始终感觉名不正言不顺，这就好像喉咙里卡着一根刺，虽然不影响什么，却始终是不舒服的。
见李嫂还在看自己脸色，宋乔急忙笑着将她的身体转过去往厨房推道：“快做饭吧！现在最大的事情是填饱肚子！”
李嫂这才释怀，急急忙忙去做饭去了。
而宋乔转身的那一刻，脸色才淡了下来。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卢云不喜欢自己，而且一直在顾昀禾面前说自己坏话。
只不过顾昀禾的好掩盖了这些缺点，让她甘之若饴地躲在他的身后，贪婪地只享受爱情，不接受现实。
而人一旦躲久了，就会形成习惯。
自从从香港回来以后，她就没去见过卢云，那她要去见她吗？
她犹豫了一下，想起之前卢云找上门来的情景，再想起自己当时对她说的话，顿时头都大了。
顾昀禾晚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宋乔整个人沉沉闷闷地坐在客厅一角的沙发上发呆。
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顾昀禾坐过来，顺势将她的手放在手心，轻柔问道：“在想身呢？”
宋乔这才回过神来，怔了下，看着他，眼底犹疑。
她已经许久没这样过了，顾昀禾敏锐察觉到了，眼底晃了晃，看着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吗？”
宋乔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她没回答顾昀禾的话，而是直接问：“你这两天不过来，是不是因为你妈妈想让子慕去她那里过年，而你不好意思跟我开口？”
这话出，顾昀禾顿住了。
他们两个都不是擅长处理此类问题的人，所以当矛盾发生时，都是能躲就躲，不能躲，空气中就会充斥着尴尬。
此刻便是。
顾昀禾其实是真的开不了口，所以面对宋乔的坦然，他更加羞愧。
可话说到这里了，他只能承认：“嗯，对不起，阿乔，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妈妈她....她确实是想子慕了.....”
宋乔笑了，看着他道：“顾昀禾，这孩子是你的。我带他过来养，是担心他被顾梦梦养废了，而你，又没带过孩子。你懂吗？”
顾昀禾点头，鼻翼处竟然紧张地泛出细汗。
“所以我.....对....”
话未说完，便被宋乔打断，道：“所以，你的孩子，你有绝对的处置权和安排权，而我，只是帮你，为什么会成为你的负担？你想带走孩子去见你妈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要经过我的同意？顾昀禾，你只需要跟我打声招呼，告诉我孩子你带走了，什么时候送回来等等，便可以了！懂吗？！”
顾昀禾抿唇，不语。
宋乔则站起身，去了二楼。
虽然是在沟通，却有点不欢而散。
顾昀禾的态度， 她的态度，都很别扭。
不论做什么，都是错的感觉。
晚上，顾昀禾上床时，宋乔已经躺下闭了眼，不知道睡了没有。
顾昀禾看了宋乔一眼，莫名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好像越对不起她，越不敢靠近。
那种感觉让他很矛盾，最后还是犹豫了又犹豫，缩回了手。
而宋乔则在顾昀禾缩回手后，眼底刺痛了下，被子里的手缓缓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