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不是已经签了吗？老校长怎么还让我们去吃饭？”
温尔尔三人刚把酒店房间退了，人还没上车，甲方就来电话了。
池让也很为难，因为电话是他接的。
“老校长听说我们还没走，就……”
同行的玉姐看向温尔尔，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急得要哭出声儿。
“小温总，我儿子这两天一直哭着找我，也不肯吃奶粉，我不得不回去了。”
玉姐才出月子没多久，还在哺乳期。
这一次让她出差也是因为钢厂另一个做工程预算的人住院了，才临时上的。
孩子想妈妈，温尔尔哪能拦着。
“没事儿玉姐，你回去吧，反正项目已经拿到了，这里留我和池让就行。”
只能这样了。
温尔尔重新开了房间，在酒店里等今晚的应酬。
今天正好跨年。
本来出差提前了，温尔尔很高兴今天能回去跟厉峫一起跨年，毕竟这是他们分开十二年来，第一次一起跨年。
结果还是被绊住了。
幸好她没告诉厉峫自己今天回去，不然他也要跟着白高兴一场了。
温尔尔在酒店睡了一下午，醒来时肚子空得难受。
出差的这几天她一直在应酬。
跟工程方喝，跟捐助方喝，还要跟学校喝。
玉姐情况特殊，滴酒不能沾。
所以她和池让除了喝自己的那份儿，还得替玉姐挡着。
几顿喝下来，温尔尔胃里基本没填过几口菜，全都是酒。
“池让，先去买片面包垫垫肚子吧。”
温尔尔和池让一起下楼，准备前往饭店。
看到酒店停车场旁边有便利店，温尔尔让池让去买点东西，顺便买几片解酒药。
“好的学姐。”
池让解了车锁才跑去便利店。
温尔尔上车等着，化妆的时候，厉峫来电话了。
手机右滑接通，“喂。”
电话那头的厉峫像是犹豫了很久才给她打这个电话似的。
即想她，又害怕打扰到她工作。
“宝宝，今晚回来吗？”
她说过出差四天，算算时间，今天也该回来了。
可厉峫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她回家。
天快黑了，他不得不主动打电话问她。
温尔尔拧开口红，“对不起，我今晚还回不了，一会儿还得去个饭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闻言，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要喝酒吗？”
“嗯……”温尔尔心虚，小声地含糊道：“喝吧。”
厉峫再次沉默，好一会儿才说：“新年快乐。”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温尔尔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页面，抿唇，攒眉。
还没来得及想厉峫是什么意思，池让就回来了。
“学姐，都买好了，你先吃点东西吧。”
池让买了面包和矿泉水，递给温尔尔后，又给自己撕开一个，塞进嘴里咬着，发动车子。
两人驱车到饭店的时候，学校的人已经到了。
看着坐了两个包间的，各个年级的学校老师和领导，温尔尔才明白过来，老校长今天叫她过来，是来买单的。
项目已经这么小了，这个便宜都要占。
温尔尔明知自己是冤大头，却还不得不坐下，接受老师们的轮番轰炸。
她和池让一人应付一个包间。
饭从晚上八点吃到快十二点还没散，菜加了一次又一次。
说什么跨年夜，就要吃到明年。
温尔尔陪着一直到最后，把人都送走了，她和池让才结账离开。
代驾把两人送回酒店。
池让因为担心她，今晚在两个包间来回转，这会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温尔尔跟酒店的人一起把他扶上楼，简单安顿好他之后，她才回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解酒药起作用了，温尔尔感觉很清醒，只有一点点醉意。
正当她以为今晚能睡个好觉，不再难受的时候，洗个澡出来，她就莫名开始头疼、呕吐。
一开始，温尔尔以为是喝多了不舒服，喝点热水就好了。
可剧烈的头痛加频繁的呕吐，让她难受不已。
无奈，只能下楼买药。
小县城里，很难找到一家凌晨一点多还开门的药店，人生地不熟，温尔尔也不敢走太远。
外卖软件里倒是有一家药店还开门，不过超出配送范围了。
温尔尔在回酒店的路上又吐了一次，并且手脚发虚，心跳过速。
她打开打车软件。
还好，出租车夜里不休息。
温尔尔打车到县医院，车子开到急诊大楼门口的时候，值班的两个护士还把担架抬过来了。
也是，大半夜的谁去医院。
医生说她是轻微的酒精中毒，给她开了两瓶水挂着。
老旧的县医院挂水大厅里，只有温尔尔一个病人。
灯只开了一半，整个空间除了外面呼啸的风声之外，医院里安静得不像话。
温尔尔裹紧身上的衣服，昏昏欲睡。
手机突然震动，又叫醒了她。
厉峫：「睡了吗？」
温尔尔看着信息出神，不太想回复，怕这是他睡前的随意一问。
她要是回复了，会耽误他睡觉的时间。
可一想到今天那个电话，和那句莫名其妙的新年快乐，温尔尔又坐不住了。
温尔尔：「还没。」
温尔尔还想补充了一句我已经躺下准备睡了的时候，厉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
“还好你没睡。”能听出厉峫在笑，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庆幸，“我在你酒店楼下，你住几号房？”
温尔尔浑身一僵，彻底醒了。
“你…在我酒店楼下？现在？”
“嗯。”
“可是我现在……”
温尔尔的犹豫和想要找借口的语气，让厉峫脸上的表情沉了几分。
“你还在应酬？”
她居然喝到现在？！
“不是不是。”温尔尔赶紧否认，“我没有，我在医院……”
果不其然。
当厉峫听到她在医院的时候，隔着电话温尔尔都能感受到他有多生气。
“温尔尔，在原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