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春暖花已开,每年春暖花开之时都是郊游的好时节。
萧勇和绿珠骑马出城。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郊游的人很多,一路欢歌笑语。
天上飘满了风筝,各色各样,五彩缤纷,一幅人间美好景色。让人心旷神怡。
城南也有山,但不高。顺着山路往前走,转过一个山头,出现了一座山门,上面写着“枫林寺”三个大字。
上山礼佛的人很多。萧勇和绿珠跟着人流进入到了寺中,也跟着人流虔诚的礼佛。
大殿里有功德箱,可以向里面放香油钱。一般人放的不多,少数有钱人会多放些。
绿珠放的多些,然后站在那里想了想,找到管事的僧人又捐了一大笔香油钱。
萧勇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景象,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一对年轻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对年轻人是金族人,男的身材高大健壮,女的身材高挑挺拔健硕。很显然,这二人都是练武之人。
女的二十岁左右,相貌俊美,英姿飒爽。男的要小上几岁,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他相貌端正,身形威武健壮。
他们衣着朴素,礼佛时态度虔诚严肃。然后他们放的香油钱很少。
这二人正是不远万里从北州来到中州学习兵法的完颜骨和完颜燕。
礼佛的香客是可以在寺庙里吃斋饭的。在斋堂里面,萧勇和绿珠再次见到了完颜骨和完颜燕。
佛说:“众生平等。”
萧勇和绿珠这次算是体会到了。
绿珠捐了大笔的香油钱,完颜骨和完颜燕只捐了很少的香油钱。
现在,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面对面。每人一碗素斋,一模一样,完全平等。
吃完素斋,互相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毕竟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
他们起身走出斋堂,准备离开寺院。
身后响起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众位施主请留步。”
四人转过身来,看到一个小沙弥站在那里。
小沙弥继续说道:“方丈有请四位施主。”
这次绿珠迷惑不解了,又是一次众生平等?绿珠之所以迷茫,是因为她知道香客只有捐钱多了才能得到方丈的接待。而那对年轻的金族人捐钱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目睹啊!他们可是只捐了很少一点钱呵!他们怎么会得到方丈的接待?难道是因为他们是金族人?是外族人就能得到特殊优待?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来到方丈室,见礼落座。方丈吩咐小沙弥:“上好茶。”
端着茶杯,四人陷入了沉思,没有人说话,都在喝茶。
很快,一杯茶喝完。
“上好茶。”方丈说道。
小沙弥重新沏了四杯茶上来。
继续喝茶,很快,第二杯茶喝完。
“上好茶。”方丈说道。声音平静,无悲无喜。
小沙弥重新给四人沏了四杯茶。
四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方丈这么喜欢喝茶?请四人来只是陪他喝茶?
绿珠则是心头大恨。这方丈看着慈眉善目,心里可憋着坏呢!把人请来了二话不说就是喝茶。众生平等,一人一杯。她根本不渴,却被迫喝了两次众生平等。这第三杯众生平等又沏好了。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杯!
绿珠多捐钱,一是积攒功德。二是她知道捐钱后方丈会接待有钱的大金主。然后她想问个问题,或许萧勇也有问题要问。
没想到,是得到方丈的接待了。他却什么都不说,一个劲的喝茶。
四个人的表情被方丈尽收眼底。但他神色平静,眼神温和。
方丈端起茶杯,轻声说道:“请喝茶。”
四人见此,只得陪着他继续喝茶。心中安慰自己,高人行止,必有深意。
方丈内心思虑,经过两杯茶的时间,他用天眼通看了四个人的身世命运。其中三个人能看透,却唯独此时身为丫鬟的绿珠看不透。
她的命格贵不可言,此刻却是丫鬟。身为丫鬟,她伺候的公子对她却极为敬重。对她言听计从,任由安排。更是随身携带巨额金钱,一度花销自行使用,根本不用知会公子。
而那位贵公子言行举止全都听她安排,丝毫没有违背之意,而她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仔细再看,见她天生丽质,清丽脱俗,身上隐隐有股出尘仙气。
第三杯茶很快喝完。
事不过三,终于不再上茶了,四人松了口气。
放下茶杯,方丈看向绿珠。
“施主以重金敲门不知所为何事?”
绿珠闻言,转头看向萧勇问道:“公子可有需要解惑之事?”
萧勇轻声说道:“我没有什么事。”
绿珠定了定神,说道:“佛说,众生平等,具体何为众生平等?”
这个问题已经有无数人问过他,他也无数次的回答过。
当下指着窗外的池塘说道:“此塘中鱼虾,有大有小,有的先生,有的后生。可是从生到死它们所受用的水是一样的,并无差别。如同你们刚才所饮之茶,俱出一壶,同是三杯。”
绿珠闻言沉默不语,觉得哪里对又觉得哪里不对……
方丈转向完颜骨和完颜燕说道:“施主可有疑问?”
两人对视一眼,完颜骨说道:“我们并无打扰大师之意,大师相召必有深意,请大师开示。”
方丈说道:“我今天请你们来就是喝茶的,但为何恰恰是三杯呢?”
四人陷入了沉思,方丈静静的看着他们。
过了许久,绿珠不再沉思。随之萧勇也不再沉思。完颜骨和完颜燕二人眉头紧皱,绞尽脑汁。他二人自幼在山林之间长大,跋山涉水,追逐射猎。他们饭量惊人,别说喝了三杯茶,就算是喝三十杯茶也没感觉。思索好久,始终不能明白其中深意。
方丈看向绿珠二人:“你们认为是为何呢?”
绿珠见他看向自己,便说道:“适可而止。”
萧勇说道:“过犹不及。”
方丈对完颜骨和完颜燕二人说道:“他们说的就是我请你们喝茶的本意。你们二人终有一日会龙飞九天,凤翔云霄。到时候莫忘今日之茶会。需知,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方丈言辞之间隐有禅机,完颜骨和完颜燕却是没有明白。但方丈已经不再多说。四个人只好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