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馨又回到卧室里，仍是保持通话状态，多日不见，她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激动的，喜悦的，愧疚的，委屈的，难过的……一时间五味杂陈。
“小馨，”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做，“跟我回家，好吗？”
没有她在日子，芳庭苑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就连李嫂都回家去了，没有一丁点儿人气。昨晚他回去，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男人心里从未像这样迫切希望小姑娘在，虽然她有时候话多，叽叽喳喳围着他讲个不停，又爱撒娇，但是有小姑娘在的地方，才有家，才有温暖。
温暖，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触碰过这个词了。
听到“家”这个字，云馨的眼泪唰一下子就掉下来。
沈霁清他……也拿自己当家人吗？
“别哭……”小姑娘的抽泣声一下一下，撕扯着他的心，他的女孩最爱掉金豆子，男人心里焦急却无计可施，“你一哭……我会心疼。”
听到这话，电话那边哭得更凶了，女孩挂了电话，小脚丫塞进棉拖轻手轻脚地下楼，常柒柒的公寓是一室两厅，两人各住一间卧室，她怕吵到常柒柒。小姑娘连外套也没顾得穿，一口气跑到楼下，路灯投下，看出她眼睛红红，活像一只兔子。
“沈霁清，”隔着一段距离，小姑娘没有再走过去，开口带着气音，“你还来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给爸爸投那五百万不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不是都已经拒绝了吗？云家现在在破产的边缘，这就是个无底洞你难道不知道吗？出差这么多天，你为什么都不给我打电话？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你临走之前答应过我的不会乱来，为什么还要在外面乐不思归？”
小姑娘一件一件控诉着男人的罪行，抽抽搭搭，“你刚才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既然都不要我了，还说这些心疼不心疼的话做什么？”
“小馨，”沈霁清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女孩拥在怀里，力气之大，仿佛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要将女孩深深嵌入骨血，下一秒又忽然松开她，转而轻轻抱住，害怕弄疼了她，“一切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眼前娇小的女孩只穿着睡衣睡裤，单薄的肩膀在风中微微颤抖，男人连忙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女孩身上，“说了多少次，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再出来，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没有不要你，”男人捕捉到刚才小姑娘控诉的重点，“也没有在外面乐不思归，出差是为了谈项目。”
男人心疼地温柔地为她拂去眼角的泪痕，可是小姑娘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落下来，怎么也流不完。
情急之下，男人附身吻住了她的唇。
“唔……”
男人的吻毫无征兆地落下来，他的唇温凉，如同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小姑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惊得瞪大了眼睛，等她反应过来，两只小手紧紧往外推拒着男人。
女孩子家本来就没怎么有力气，加上小姑娘又娇弱，面前的男人就像一座大山一样纹丝不动。雪松味道混着淡淡的酒气，一齐传入她的鼻尖，云馨感觉自己的脑子晕乎乎的，她好像也醉了，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肯放开了她。
“嘶——”
小姑娘被他吻得嘴唇红红的，像是雨后洗过的鲜艳的樱桃，趁着男人放开她的间隙，女孩低头狠狠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男人的小臂立刻出现一排整齐的牙印。
“解气了吗？”沈霁清无奈失笑，又撩起另一只胳膊的衣袖，“不够的话再咬这边，嗯？”
只要能让他的小姑娘不再生气，咬几下都没关系。
“我又不是属狗的，我才不咬呢，”小姑娘哀怨地看着他，“这一口是为了给你个教训，你再让我咬我也不咬了。”
“好，都听你的，”男人宠溺地望着比自己矮半头的女孩，“只要你高兴。”
“你喝酒了？”
“嗯，”男人如实回答，“在长夜和陆少时和秦风喝的。”
“喝多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想见你。”
“你……”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这么直白的话语还是第一次听男人说出来，还真有点不习惯，“你……你喝多了，快回去吧。”
“这些话……你以后还是留着对别的女人说吧，”云馨贝齿咬着唇，完整地叫他的名字，“沈霁清，我们不合适的，你知道我们本来就不是自愿在一起的，我脾气不好，心眼又小，而且我……我现在都没毕业，连份工作都没有，我配不上你的。”
或许赵思青说得对，像他这样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需要的是一个能与之匹敌的世家千金，不仅能在生活上照顾他，还能在事业上帮助他，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小门小户出来的乡野村姑，除了爱使小性子和爱哭以外，什么都不会。
“谢谢你这次能帮云家，”小姑娘背过身，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以后别再投资了，那五百万就当是我借你的，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还你的，我还年轻，以后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可以赚钱，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就给你写个借条……”
小姑娘还在滔滔不绝，生怕一停顿下一秒就没有了开口的勇气，全然不顾身后男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你别担心，我住在柒柒这里挺好的，她这里也很宽敞，我们分开的事情我不会告诉爷爷的，只要你别说漏嘴，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回老宅就……”
“要是我不答应呢，”男人伸手从背后搂住女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痒痒的。
“那你说怎么办嘛，”男人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女孩不盈一握的细腰，小姑娘动弹不得，干脆放弃了挣扎，破罐子破摔，“反正你现在要钱的话，我也没有……”
“嗯，不要钱，”男人爽朗的一声低笑传进她耳畔，“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