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亲爱的两三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她脑海中浮现的居然是顾北渊的样子。
不但如此，好像还闻到了独属于顾北渊的气味。
她真是魔怔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话却是跟对面的男人说的：“怎么不理我？”
顾北渊目光一直跟着江黎黎走。
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才想到江黎黎和霍楠北在一起会开心，但没想到只离开他短短一天时间，就对霍楠北投怀送抱，甚至连‘亲爱的’这个称呼都给他了！
他浑身裹满煞气，三两步来到江黎黎跟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江黎黎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可是……
为什么觉得这个怀抱令人安心？
倏然停止了挣扎，疑惑道：“楠北你……今晚不对劲。”
他所说的给她惊喜，不会就是模仿大叔吧？
“哪里不对劲？”顾北渊嗓音冷得不像话，甚至音调都变了。
江黎黎完全怔住了。
这声音和大叔好像啊！
她无奈笑笑，“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
“喜欢吗？”顾北渊咬牙切齿，抱着江黎黎一路走了下去。
从楼梯到下面，蜿蜒了千万朵玫瑰花，大厅中间还放着各色戒指。
霍楠北跟其他佣人全都倒在地上。
被顾北渊的人注射了麻醉针，全都晕倒了。
江黎黎深吸一口气。
真的好像大叔。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有好多好多解释想跟他讲，可是……大叔冷暴力她，还把她关起来。
她才不要没骨气地主动找他解释！
可纵然如此，她还是贪恋这种熟悉的感觉。
她喉头哽咽，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谢谢你。”
顾北渊长眉微阖，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炸开，最后落了满地碎片。
是她先闯入他的世界，现在却告诉他，她从来都没喜欢过自己，她一直都喜欢霍楠北。
让他怎么接受呢？
“把脸上的破面具摘下来，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顾北渊一字一句，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
扎地江黎黎心口生疼。
这声音……
江黎黎忙摘下面具。
顾北渊平视前方，没有看她。
但冷硬的下颌骨已经很能说明他现在的心情了……愤怒、不甘。
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情绪这么明显，这么可怕。
可是，大叔怎么会在这里？
江黎黎忙看了眼周围，倏然看到了趴了满地的佣人，还有霍楠北。
“你把他们怎么了？”江黎黎挣扎着下来，怒道：“你杀了他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只对霍楠北投怀送抱，发现是我就一刻都待不下去了？”顾北渊手臂一点点收紧，根本不给江黎黎下去的机会。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讨论这些！放我下来！”
江黎黎盯着顾北渊，愤恨道：“你太过分了！”
霍楠北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因为她而死，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和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吗？你眼里只有霍楠北？”顾北渊随手将江黎黎丢到沙发上。
明明很生气，但丢下去的时候却下意识收了力。
“呵。”顾北渊看了眼自己的双手。
他就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秦三和其他保镖缩着脑袋，尽量降低存在感。
乖乖，老板生气了。
还气得不轻。
“对。”
江黎黎坐了起来，唇角扬着笑，“我眼里只有楠北，从来都没有你！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人！”
心狠手辣？
顾北渊俯身将江黎黎圈在怀里，声音磁性冷冽，宛如地狱传来的丧钟之声，“不爱我最好，那你下半生就困在我身边，好好感受一下被折磨的滋味，到死，也别想再见到你的霍楠北！”
“你真的杀了他？”江黎黎眼泪夺眶而出。
“救救他好吗，现在送医院，说不定还能活……”知道自己一个人硬不过顾北渊以及他带来的人，江黎黎这辈子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服软。
虽然她很讨厌霍楠北，但她并不想他死。
况且，要是他今天死在这里，麻烦就大了。
江黎黎讨好地拉着顾北渊的胳膊，“求求你了，只要霍楠北活着，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不告而别，和霍楠北来了这边只是想气气他而已。
可这代价太大了。
大到她根本承受不了。
“江黎黎！”顾北渊一把扼住江黎黎的下巴。
可笑的是，哪怕这样，他还是不舍得用力。
“你为了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为什么你不能分我一点爱，哪怕一点点？”
该死，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了，明明自己才是她的正牌老公！
“能不能先救救他，我求求你了。”江黎黎声泪俱下，侧首看向霍楠北的方向，让她怎么接受救命恩人因她而死？
秦三一会儿跺脚一会儿原地转圈，最后冒着被顾北渊惩罚的风险，上前插了一嘴，“夫人您别担心，这些人只是被麻醉了而已，最迟明天早上就能醒。”
话音刚落，顾北渊锐利的目光扫了过去。
秦三连忙捂住脸。
看不见，看不见，顾总看不见他！
像是被关上了某个阀门，江黎黎眼泪倏地止住了。
“怎么不接着哭坟？”顾北渊唇角扯了扯，一把将江黎黎扛了起来，带着众人离开。
直升机扫过森林别墅上空，直奔京都。
江黎黎哭懵了。
当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做法有多伤大叔的心。
该怎么解释呢？
她张了张嘴，“大叔，其实我跟霍……”
“闭嘴！”漆黑长眸深不见底，目光犹如实质陡然扫了过来。
大叔生气了。
非常非常生气。
要不等他消气了再解释？
江黎黎无意识地搓了搓裙摆，顾北渊移开目光，双方沉默了约莫两分钟，突然顾北渊像是受到刺激一样，去旁边抓了个毯子扔到江黎黎身上。
“干什么？”江黎黎不解。
“就算是我养的狗受冻，也得给个毯子。”顾北渊冷声道。
江黎黎：“……”
原来是以为她冷了。
更愧疚了。
大叔对她这么好，她刚才却那么伤他。
江黎黎拎着毛毯挪到他跟前，蹲下来，小手拽了拽他的袖口，“大叔，我跟霍……”
楠北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但顾北渊根本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一把将袖子扯走，不悦道：“闭嘴很难吗？非要让我把你嘴巴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