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江初韫不会说谎，或者说他不愿意，反正他没有回答为什么。
祝问善转了转眼珠子：“既然你不说，那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因，我不回去。”
江初韫也不意外她会拒绝，看她没有挤到人群里去凑热闹，反而来到阳台找清闲，心下稍稍安心了一些，两人就这么在阳台上略有些尴尬地各自待着，她好像隐约有些不高兴，没怎么说话。
直到主持人请寿星登场，祝问善忽然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姝予姐的哥哥长什么样呢，我去看看好了。”
江初韫转过来：“好。”
祝问善：？
好什么？
她狐疑地瞥了对方一眼，往客厅走了两步，转头一看，江初韫也跟了两步过来。
于是她又走了两步，对方又跟了两步过来。
祝问善：……
“江大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这是做什么？”
江初韫面不改色：“人太多了，我怕你出事。”
“你不能像个监控似的跟着我，”祝问善道，“我说了，我不是三岁小孩，不会出事的。”
“对不起，”江初韫神色从容，“下次不会了。”
“你知道……”
“但这次我还是想看着你。”
“……”
也许是见她脸色实在不好看了，江初韫微皱着眉头思索了半秒，似乎才找到了一个理由：“宴会上有不少玄学大能，你身上的阴邪之力可能会引来他们的注意，我担心他们对你出手。”
这个理由倒算恰当，祝问善似笑非笑道：“是吗，那我还要谢谢江大哥你保护我了。”
“你不用谢谢我，”江初韫微微摇头，“就当我是……多管闲事。”
他今晚上确实有些古怪，但祝问善觉得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心里一盘算，还是随他去了，也不管他有没有跟在后头，迈步走入客厅混入人群，想着说不定对方会跟丢呢。
意识到对方的反感，江初韫保持了一点距离，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看她像条灵活的小鱼，见缝插针般地钻入人群珊瑚间的空隙，不一会儿就往前游了好远。
“抱歉。”
“借过。”
……
“江大哥！”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江初韫转过头，看见面上带着苦笑的朴寻雀，对方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
江初韫说了句“等会和你聊”打断了他的话，便想继续去跟人，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祝问善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朴寻雀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人群：“江大哥，你在找谁吗？”
江初韫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我在找问善。”
“问善也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她。”
“嗯。”
“嗯？”
这一边，祝问善成功打入了前排，前边多是一些中年人，除了穿西装的，还有穿道袍、中山装的，她想到刚刚江初韫的话，没有挤到最前面，就在第三排左右探头探脑。
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高高的蛋糕，目测有好几层，蛋糕边上正在说话的主持人，主持人边上是一脸无聊的胡姝予，胡姝予的边上……
那个衣着正式、身材高挑、容貌英俊，眉眼之间和胡姝予有几分相像的男人应该就是胡铭意了。
这会儿，主持人说“让我们有请寿星胡先生发言”，话筒就递到了胡铭意的手上，人群中适时发出捧场的掌声。
祝问善正好和胡姝予对上视线，她踮起脚尖朝她挥了挥手，胡姝予挑了下眉，也小幅度地朝她摆了摆手。
“欢迎各位来宾，首先感谢大家的光临，今天是我……”
话说到这里，话筒的声音戛然而止，因着大家要听主人公说话便安静了下来，所以此时宴会大厅内陷入了突如其来的安静。
祝问善正和胡姝予打招呼，便没发现，直到看见胡姝予奇怪地看向边上，她才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一下就和拿着话筒的人对上了视线。
这一对视让她也愣了一下，但对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然地移开了目光，继续接上了自己先前的发言，仿佛一切寻常。
祝问善倒没什么反应，她不觉得对方是在看自己，毕竟她挤在人群中，也许胡铭意只是朝这个方向看来罢了，而且两人也不认识。
但紧接着，她就感到了几股难以忽视的注视，仿若实质一般栓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感到不适。祝问善似有所感地往某个方向看去，就见那些前排中年人之间，有几个人正往她这边看来。
【宴会上有不少玄学大能，你身上的阴邪之力可能会引来他们的注意，我担心他们对你出手。】
祝问善原本没把江初韫的话放在心上，她有自信能把自己身上的力量隐藏得很好，就像是胡姝予先前也没发现……
但她很确定这几个人就是在看她，并且眼神不善。
祝问善略微斟酌，对方人多势众，如果被缠上了也麻烦，还是先走吧。可是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瞧见了一人，顿时停住了脚步，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人瞧。
咦，那不是……康师傅吗？
江康今天来参加胡铭意的生日会，是没有想过会再见到祝问善的。
他在家里闲了几个月，无聊到不行，听说胡家这有吃的，屁颠屁颠就赶来了。正巧好久没见江初韫了，可以和他说说话。
听说师侄在特殊事件调查部门混得不错，江康是不理解的，他之前被迫去那边干了几年，每天加班、跑东跑西、和各种怨鬼纠缠……烦死他了。
好不容易江初韫可以顶上他的名额，江康喜出望外，平时走公安局门口过都不带进去看一眼的，平时江初韫也忙，很少回去，两人就不怎么见面。今天好不容易见上了，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才说没两句，瞧瞧，宴会一开始，人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