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智妍本来就心虚自己能不能看懂题目，他这一让座，更是让她如坐针毡。
虽然乔嘉瑞也读高三，但人家数学几乎每次都满分，从来不需要她花费心思辅导，所以，高考过后，她就没有再接触过数学。
估计以前那点底子都忘干净了，但她又不好直接说自己可能不会，只能硬着头皮接过试卷：“哪一道题？”
许时安见她不肯坐，直接把椅子推到她身后，这才拿起钢笔把一道不算太难的排列组合的选择题划出来，“就这道。”
老妈也是学霸一枚，若不是怕她看出破绽，他一定选一道最简单的题目。
乔智妍审了一遍题，脑海中瞬间浮现许淮安面朝后排给自己讲题的画面，这种类型的题目本来是自己的一个弱项，但由于她厚着脸皮不停地问许淮安，最终量变引起质变，把弱项变成了强项。
许淮安这个人吧，还算是挺有耐心的，但是在她顿悟之前实在是太容易迷糊了，一道题反复问许多遍，条件稍微改变一下就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有一次，许淮安实在跟她讲不明白了，就挺不耐烦，用笔杆敲了下她脑袋。
“脑袋里是不是装了浆糊，就你现在的水平怎么考海大？”
也不知道是他没把握好力度把她弄疼了，还是因为他第一次对她发火，乔智妍突然就觉得很委屈，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其实那时候她每天只睡五个小时，真得很努力了。
用力拽回试卷时，直接撕成了两半。
见她哭得这么凶，许淮安也愣住了，等她把另一半试卷抽走才回过神，想道歉，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人大概冷战了三天，第四天就在乔智妍跟同桌争论一道英语选择题的答案时，坐在前面的许淮安突然回过头，淡淡插了句：“班长的答案是对的。”
不等他俩反应过来，又开始帮她们拆解整个句子的结构，讲解完毕后，不动声色在她桌子上丢了张字条：“别多想，其实你进步挺快的。”
虽然只有短短一行字，乔智妍还是被安慰到了，毕竟许淮安在周围人眼中可是很高冷的，能这么照顾她的情绪已经很难得了。
“笃笃”的敲门声将她从往日的回忆里抽离出来，外面的交谈声让她意识到是老爷子过来了。
盛琳去开门的档口，她飞快整理着解题思路，煞有其事地对许时安讲解起来。
站在门口的几人往屋内看过来，见乔智妍正认真讲解题目，而旁边的许时安正听得专注，一时都默契地没开口打扰。
许淮安见自己弟弟像个膏药似的几乎要贴在乔智妍身上，心里突然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脚步不听使唤似的走到许时安旁边，将他往一边推了推，如一座大山似的伫立在两人之间。
“爷爷过来了，待会儿再辅导。”他说着，淡淡瞟了自己弟弟一眼，“好好学！”
许时安不明所以，皮笑肉不笑道：“乔老师水平挺高的，谢谢大哥这么为我着想，明年肯定能考上华清。”
说话间，老爷子已经走到了几人跟前。
待看清对面女孩子的正脸时，许默深有片刻的怔忡，继而爽朗地笑出声，“姑娘，你还记得我不？”
老爷子这一问，乔智妍倒是挺意外的，连忙笑着应了声，“记得的，这些年您都没怎么变。”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乔智妍对老爷子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高三那会儿，她也就在学校里见过老人家两三次。
每次他去找许淮安都是趴在窗户边喊人出去，当时班里七八十号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记住自己的。
老爷子能一直霸榜海城首富这么多年肯定是有道理的，这惊人的记忆力简直让普通人望尘莫及。
这个回答明显让老爷子很满意，他露出一脸慈祥的笑，“时安底子还不错，就是比较贪玩，乔老师严加管教。”
众人审视的目光中，乔智妍尴尬地应了声“好”。
这个许时安是货真价实的学霸，她可辅导不了。
一帮人杵在这儿，乔智妍生怕他突然给自己出难题，整个人煎熬得像被人架在火上烤着，好在老爷子没待多久就出去了。
许淮安也陪着老爷子下楼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盛琳他们三个。
盛琳继续坐着看手机，她不开口，乔智妍也不好离开。
旁边的许时安大概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直接抽出英语课本递给乔智妍，“乔老师，要不，你帮我提下英语单词？”
相比数学，英语就简单多了，乔智妍如获大赦地接过英语课本，很快进入正题。
此时，盛琳正头疼着怎么让乔智妍主动跟自己儿子提出离婚。
老爷子天天巴望着抱曾孙，如果知道她就是自己孙媳妇，这个婚就彻底离不成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许时安主动提出结束今天的辅导，盛琳把乔智妍叫到自己房间。
就在老爷子上楼之前的一段时间，她已经单独盘问过乔智妍，大致了解了她家里的情况，但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
关上门，她的脸色较刚才更难看了。
“乔智妍是吧？”
乔智妍连忙“嗯”了声，客客气气道：“阿姨，您有什么话尽管说。”
盛琳见她那副受窝囊气的小媳妇模样，心里莫名更来气，“你认识谢雨昕吧？”
“认识。”乔智妍如实回答，就算被人讨厌，她也不愿意撒谎。“我们两个是大学室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盛琳冷嗤一声，“最好的朋友，你应该知道她之前喜欢过淮安，对吧？”
“但她从来没有表白过，之后也交了男朋友。”
乔智妍厚着脸皮据理力争，心脏却不受控制地传来一阵刺痛。
曾经看过一档节目，是她很喜欢的一个女艺人的访谈，主持人问她，如果跟好朋友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会选择为自己争取吗？
那个女艺人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会选择让给她，不管有多喜欢都会让给她。”
乔智妍当时就想，如果有一天她跟谢雨昕同时喜欢上一个人，她也会毫不迟疑地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