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夜初遇少年探井(1 / 1)

少年闻言止步,回头一见那幽黑的竹影中渐渐现出一个人影。远远一眼望去此人形如竹肢,玉瘦纤纤,整个人与月色下的青影竹珠联璧合。朦胧中巧似水中望月般缥缈,仿佛下一刻就会随着一丝薄雾消散在林中。喝止声也及其淡,如一盏茉芽清茶,恬静而温润却又能听得出声音中揉杂着丝许急切。

少年顿了顿,礼貌询问“为何?”

这少年曙眸似星,炳烛之明。迥然沉潭般水波不兴,有别淀湖般肆起涟漪。

许秋心再上前几步轻声道“你有所不知这井中水妖的传闻?”

少年听罢,笑了笑道“有所耳闻。”

“虽然传闻并不一定为真,但凡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许秋心回答到。

少年和颜道“多谢姑娘提醒。”言罢却依旧站在原地。

“若是口渴的话,我这里有充足的水。”许秋心见状说到。

那少年朝许秋心一笑,说道“我只是好奇,并不口渴。”

好奇?听闻此言,许秋心缓缓走向前至少年身旁,发现了半人高的草丛中立着的示牌,而距离不到五米的那口井就在眼前。忽然那少年开口道“前些年太平镇曾有一桩奇闻异事,那件事没销声多久就传出了这“水妖吃人”的风闻。”

“你是觉得这两件事有联系?”许秋心微抚着下巴,沉思片刻后道。

少年连忙点头,片刻间似有似无地看了眼身旁的许秋心。

“一个人忽然离奇失踪后紧接着又传出一段令人闻风丧胆的传闻,你不觉得很有疑吗?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少年双臂交叉,语气间满是轻快,豁然。

“你是怀疑有人故意以“水妖”为借口,来隐藏那人消失的真相?”

少年闻言,满面悦色道“不错,正有此意。”

可许秋心转念一想,疑道“这么多年就没人起疑吗?”

“没有这种情况。”少年笃定道。“没人会在意那个人的生死与否,自然不会将这两件事相联系。”

许秋心在打听太平镇去处时,就曾听到些细枝节末,大抵知道少年说的那人是谁。便道“看来那人挺失败的,竟然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

少年一听似乎并不认同,摇头道“一个人的成败与否,我想与他是否被人提及,在意无关。人生在世,在意的应该是自己,而并非他人的看法。”

许秋心听闻,怔了怔,解颐道“理虽如此,但茫茫历史中能被称为人杰之人不皆是从他人口中传来?若非其本质为玉,又怎会被世人所铭记,佳言相传。就算是一个寻常普通的人莫名消失也不该如此淡然,视不关己。依我短目所看,此人绝非善类。”许秋心娓娓道来,认为自己所言并无过错,实则却是一孔之见。

少年慨然一笑“姑娘所言确实,但自古千年来人才济济,能被世人记住的少之又少。而人之所以为人,定不能以简单的善恶所定夺。”

许秋心点头不语,默默记在心间。

不觉间那少年又往前走了半步,从身上掏出一捆细绳,似乎是抉择了一番,回头对着许秋心言笑晏晏道“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小忙?”说罢又凑向前道“待会我想走近去看看,要是我真不受控的往下跳,你能拉就拉我一下,不能拉的话也不用勉强,松手就是。”

许秋心僵直了身,皱眉道“旁边有竹子,你可以系在它身上,比我拿在手上更妥当。”

少年听罢直摇头“我觉得拿给姑娘你更稳妥。”

许秋心望向少年欲言又止,看着少年将绳子的一端系在了他的手腕上,这才将眼神对向自己,无奈道“绳子就这么长,要是能把竹子挪过来点就好了。将自己的安危交托给姑娘,令姑娘为难也着实让在下难受。”

许秋心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又有什么好迟疑为难的,交给我吧,我尽力。”

“多谢!”少年大悦,将绳子的另一端递给了许秋心。小心低声询问道“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许秋心觉得相聚相离,皆是缘分。如果只遇一次,知道对方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下次还会再遇,那又何必急于告知。

于是淡淡道“下次吧,下次有缘再见的时候我会主动告诉你。”心想道“你这么不惧生死,还不知有没有下一次。”随即又赶紧制止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少年一笑,朗然道“好啊,小生姓谢名郅风,叫我谢郅风吧。”

许秋心一愣,笑而不语。心觉这少年果真是心直口快,坦荡了然。看着谢郅一步步离那口井越来越近,手中的绳索不禁又握紧了几分。

谢郅一边穿过杂草,一边对许秋心说“要是拉不动的话,不必勉强,请赶快松手,远离这里!”

“正有此意。”许秋心答道。

谢郅闻言一笑,没几句便到了这井旁。谢郅双手撑在井口,弓着腰,借着月光往下看去,勉强看到了点月亮倒映的亮光。倏地直起身发现许秋心已走到了近旁。

“看来井中水妖的传闻是假的。”许秋心率先开口。

“传言嘛,不一定为真的。”谢郅道“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许秋心点头道“传闻虽为假,但这井中透露出来的诡异为真。”

突然,许秋心听到了一阵细碎冗杂的声音,片刻间才发现是从井中传来,便趴在井口处,竖着耳朵听。谢郅见状也跟着趴起听,却是什么也听不到。

“我下辈子还要在这里教书,我下辈子还要在这里教书……”井口一直重复着传来这句声响。

许秋心看向谢郅风,口中也跟着重复着这句“我下辈子还要在这里教书。”

“井中说的?”谢郅问到。

“嗯。”许秋心点点头。

忽然井中又传来声音“是谁?你怎么听得见我说的话?”

许秋心一惊,连忙退开“这里面有人,不,有什么东西在说话,在问我是谁!”

谢郅一听,紧忙上前,细听着沉寂的井中依旧鸦雀无声,对着站在一旁的许秋心摇摇头。“这里面的东西怕是跟你有关,只有你才能听见。”

许秋心沉住气,在此缓缓开口道“你是谁,我为什么听得见你的声音?”

“你下来说,上面太远了,我听不清。”

许秋心顿时毛骨悚然,一口气跑到离井几十米远的地方,心砰砰直跳,吓得她不敢喘粗气。许秋心四肢瘫软在地,不敢回头。

“怎么了,它说了什么?”谢郅风赶上前连忙问到。

许秋心见是他,松了口气,可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谢郅蹲下身,温和道“没关系,我大概猜到了。”

“传闻是真的!”许秋心重复着这句“看来传闻是真的,千真万确!”

谢郅沉思片刻道“不一定,当时我确实没听到声音,如果它真想引诱你跳下去的话,也只能在你一人在场的情况下进行,否则我见状肯定会阻止。除非他的吸引力太强了,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个想法并不成立,它的理由定然相当蹩脚,让你一听便知道这是借口,避而远之。”

许秋心听闻他的一番分析,言确有理,但仍不解“可它这样的意图是什么呢?故意让人远离?”

“还有种可能,是你站远了它的确听不清。”谢郅风道。

“你是说跳下去吗?这绝对不行。”许秋心制止道。

“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想,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离开为好。”谢郅抬头看向天空,天已微亮,竹林里轻雾萦绕,晨光微熹正是赶路时。许秋心这才有所察觉,答到“好。”

谢郅风立马起身站起,将手伸给了许秋心。许秋心没多想,也将手伸向了他,随即借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说到“我打算去太平镇。”

“我要去兮月湾,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许秋心似乎略有所落,道“那好,有缘再见。”于是独自踏上了去往太平镇的路途。路程并不远,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这传闻中的太平镇。

只见镇头界碑处写着“太平镇”三个大字,上面还布着些许苔痕。许秋心来到了人源稍微密集的井市,这里满条街的生意铺和摆卖摊,熙熙攘攘,瓜果飘香。许秋心细细观察着,找到一个一直闲着的果摊摊主打听起了吴籍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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