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初晴,向阳耀光。
今日便是圣花节。
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照往昔,外城人总会摇着花篮子,街边撒上几片花瓣,为落花城添上几分美丽。
可今年因四公主的光临,街上少了些欢愉与热闹,多是为武神祭与落花祭做准备,但人流依旧很多。
叫花子有了暂居的家,路上多了花球与香气的渲染,街上路上灯笼悬挂,多是欢声愉悦之感。
洛子照往常端菜送酒,脸上背上有着独有酒楼的油气香气。
圣花节前夕,许多客人预定了住房,今日就洛子而言,也算是闲了不少。
他拿起蓝色衫布擦去脸上的汗水,看着周边多是空桌,住店的客人也多去散心,已经是无事可忙了。
“难得的清闲,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感慨一句,收起茶碗,擦去桌面,四处张望着。
“洛子。”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洛子应声看去,只见莫叔正拿着手帕擦拭着手臂,似是要把油污味去除。
“莫叔,怎么了?”
“要关门了。”
洛子将蓝色衫布放在墙上的挂钩上,疑惑的看向莫叔。
“今天怎么这么早。”
“难得的节日,也没多少客人,就出去走走吧,我顺路要去探望一下老朋友。”
看着难得如此温和的莫叔,洛子有些不知所措。
但也是笑了笑,顺其自然。
“这样啊。”
莫叔缓缓将大门闭上,看着发愣的洛子说道:“有空多出去走走,涨涨见识,别一个人整天在家里闷坏了。”
“也要带上舒怡去逛逛,她和你差不多,一整天闷在屋子里。”
洛子想了想,他确实在酒楼的时间远大于外面,倒不如说是一天到晚都在忙活。
今日节日,莫叔希望自己出去走走也是好意。
他也想带着慕舒怡出去走走,可她对外人有着莫名的恐惧,对周边的人很是亲近,可以说到了依赖的程度。
洛子以前和莫叔聊起她,莫叔只会说她的童年不好,与洛子二人皆是在同一年捡到的。
“会的。”
见洛子回答,莫叔点了点头,拿起一个包袱就出门了。
看着那壮实的背影,洛子回想起了上一年圣花节的时候好像也是这般,难得的温柔与早日的关门。
可也记得上一次慕舒怡也是闷在房间里不肯出门,最后拉着洛子在房间里聊聊这,聊聊那,说了一整天。
“唉——”
难得的轻松,洛子伸了个懒腰,站在后门观望着路过的两只鸭子。
扔了几颗豆子,被嫌弃的走开。
“先去买些东西吧。”
难得的圣花节,他也不打算就这么待在酒楼里。
他还上一次圣花节可没这次热闹,邻里邻外多了不少人。
不知为何,有股压抑的感觉。
洛子抬头看天,晴空曜日,总感觉会下起大雨。
“想什么呢。”他自嘲道。
这万里无云的天空,与今日的圣花节的恩赐相结合,怎么可能会下雨呢?这不迷了家伙们的兴趣。他想。
走出门去,街边人众围观,呼声不断。
是一群卖艺的家伙,在为众人表演口中喷火,胸口碎大石的表演。
洛子年少时也爱看,像着周边众人般呼声不断,可如今在落花城这种以才艺为经济收入为主的,也算是看腻了。
“可真是热闹啊。”
他再次抬头望天,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这么形容。
来到一个地摊边,这看看那看看的,打量着商品。
然后被摊主一个定眼看着,以为是小偷,洛子尴尬笑问道:“大娘,花灯怎么卖?”
卖东西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女性,看起来有些累了,但精气神还在。
“十文钱一个。”
洛子从中挑选出看起来品色算是不错的两个彩花灯
“来两个吧。”
他拿出二十文钱交给了大娘,转身来到了另一个摊位买了两个大饼。
“话说舒怡会喜欢大饼嘛?”
他挠了挠头,举着大饼这看看那看看。
他依稀记得上次听慕舒怡说希望再一次夜送河灯,洗赋花仙。
她对吃的没什么要求,洛子平时也没见舒怡吃过东西,一时间不知该怎么买。
“算了,买都买了。”
他不知接下来该去干什么,毕竟在酒楼出来也是跑腿。
洛子低头思考着,他很少像今天这般悠闲。
“圣花节......对了,还要有花。”
可转念一想,卖花的都是在梦语楼那边,各各摊主品行不正,贼眉鼠眼,他被坑骗了不少次。
洛子苦脸一番,轻叹一口气。
“还是不去了吧。”
他记得上次被那些刚结识的狐朋狗友拉进去,嘴上说是来一次特别的夜晚。
他自记事以来,最害怕的东西就在里边了。
但除了花好像就没有什么要去买的了。他想。
“舒怡怕生,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一起出来……。”
洛子嘟囔道,一脸的郁闷。
同时也想着下一次鹤仙出舞的时候他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不在场。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后方传来卫士愤怒的驱赶声,洛子回头一望也同周边人一般立刻跑开了
后方是由四匹良驹共同驱使的马车,马车上点缀华丽,就连轮子也是用上好的青原木制成,一片片薄纱装饰在车前车后。
丝纱秀美,随风轻舞。
卫兵的铠甲由高级工匠用天铁制成,据说就算是万箭齐发也不得伤其一分一毫。
就连白驹上也装饰着凡人一生都不敢接触的沙金。
车队行驶在青石路上,引起一阵轰动。
就这等华美程度,一般官员或者豪门地主可是想都不敢想。
“四公主来了。”
“是四公主!”
洛子混在人流中,听着人们嘴边嚷嚷。
身为国民自然也是有些兴趣,但人流太大挤的也就难受,只好从后方缺口挤出去了。
他低头看着双手护着的大饼与花灯,并没有损坏,顿时松了口气。
他还是回头同城里人那般观望了一番。
华丽的车间,严肃的卫兵,被车帘遮挡却看不清的脸,以及众人肉麻的夸赞。
看到这,他就想起年少时牵起刚认识不久的慕舒怡的手,说着以后要和她一起住大房子,住大房间,然后每天在一起。
那时看着慕舒怡一脸娇羞红着脸的样子,他还以为自己帅呆了。
“现在想来可真是奢侈的梦啊。”
记忆很乱,就连有着过目不忘的他也感到很模糊,一时间不知道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不记得了,大概是有吧。”
追忆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洛子回神过来,离开了拥挤的人流。
街上空了不少,大多是去看皇室进城了。
正悠闲着,一旁传来一道粗狂的声音。
“喂,傻小子,过来过来。”
似是有人叫到自己,洛子转头看到一个散光暗淡的巷子里有一个头戴青色狮子面具,声音诡异,穿着绿色大麻衣裤的人在招着手叫着自己。
洛子眉头一皱,后退一步。
据说近期落花城治安有些胡乱,他近期听说贩卖人口的山匪混入城中,人口失踪的案件还挺多,一时间警惕了起来。
他想着的同时慌张的望了望四周,发现周边人流还算多,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他的认知里,山匪也不是什么明面抢人的傻子。
“怎么了?”
洛子试探性问道,同时察觉着周边。
不对呀,我为什么就是傻小子了呢?
他此时才恍惚过来。
胡乱的想着,但随即甩开杂念。
“想不想一飞冲天啊?”
面具人用一股戏谑的声音说着,同时视线还在洛子的身上上下游动着。
听见这句话,本来洛子怀疑的心理愈发严重。
这家伙不会旁边有人吧?
洛子想着,同时更加警惕这周边。
“你指哪方面?”
“还能指哪方面?”
面具人愣了一下,但随即发出了一阵意味深长的笑。
“呀~原来如此。”
他本来还心生疑惑,但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起来。
“就帮个小忙,保你未来身边不缺美女。”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自带有一股奇幻的诱惑,甚至回荡在洛子的脑海深处,不断的影响他的神智。
洛子感觉有些古怪,在暂且理智之际一口回绝。
“容我拒绝。”
当说出这句话后,他脑海里那股回荡的声响立刻消失不见。
洛子如此果断的拒绝后,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面具下愤怒的神色。
随即对方双手抱胸,用不屑的语气道:“哼,一般人我还看不上呢。”
洛子见眼前之人没有深入,于是双手敬拳,微微鞠躬。
“那么兄台去找别的看得上的人吧,小弟就这样,告辞。”
他隐约间感受到不对,怕是周边的同伙已经准备好了。
从刚刚开始就模糊的感到周边有几个人在盯着这边,他忐忑的心越发不安。
“哼哼。”面具人的语气变得有些嚣张,“这可由不得你!”
面具人一记猛扑挂住洛子,人群中迎面走来三四个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