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
袜子厂的分红，每年都是杨天赐亲自送到许杰手里。
杨雪留在家厂里照顾，两个人已经几年没见面了。
许杰打量杨雪，已经变成了大姑娘，站在那里亭亭玉立。
又比一般的学生，多了几分成熟。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在沪市上学，我爸说，这边的学校比厂子那边好。”
“你自己一个过来上学？安全吗？”
“我才不怕呢，在沪市都应付不了，我以后怎么去国外留学。”
杨雪说出自己的目标。
“不错，有理想，你在这里买东西？”许杰问。
杨雪摇摇头，“我是来看柜台的，这里安装了电梯，以后肯定客流多，我想把我们的柜台挪到这里来。”
许杰佩服杨雪的商业头脑，这还是未成年人呢，成年之后，只要她那恋爱脑不犯病。
肯定是个优秀的商人。
“你帮我件事，我帮你把柜台弄过来。”
“真的？”
“当然，这还有我的分红呢。”
“好呀，什么事？”
“跟我走。”许杰领着杨雪到了隔壁的食品商店。
卖点心的柜台前，排起长龙，容家的大女儿就是在那里卖点心的售货员。
顾客不断，她不停地捡点心，然后包好。
片刻都没有停顿。
如果许杰第一次看见这位容家大女儿，看她辛苦工作的样子。
肯定不会想到，她回家之后，是怎么辱骂抚养她长大的继母。
容家大女儿累得快要崩溃了。
原来周和桐在的时候，包揽的几乎全部家务，她们每天回家，饭已经摆在桌上，衣服都已经洗干净。
现在回家还要自己做饭，衣服也要自己洗。
每天都累得要死要活。
父亲不想放弃大陆的工作，去港岛的事情，迟迟也没有定下来。
容家大女儿脸色难看，手上的夹子，也失了准头，把一块点心夹得稀碎。
顾客当然不干了，要她把点心取出来，换一块。
她又不肯，两个人吵起来，后面的顾客也跟着吵。
许杰和杨雪站在远处看了半天。
“她是什么人？”
“她是谁不重要，我想让她不痛快，你帮我，去找她的麻烦。”
杨雪惊讶地看着许杰，搞不清楚他到底想什么。
“私人恩怨。”许杰解释。
“你到底想让她，倒霉到什么程度？”
“这还可选呢？”
“当然。”杨雪回答，“我可以找理由和她吵一架，也可以鼓动这些顾客骂她一顿。”
“鼓动顾客骂她？”许杰感觉这个操作有点难度。
“很简单啊，告诉顾客她缺斤短两。”
“她要是没缺呢？”
“不可能，她每一袋点心，至少缺了一两。”杨雪很有自信。
“真的假的？”许杰不信。
这重量能看出来？
“你去买一袋试试。”
许杰拦住拎着点心的老大爷，出双倍价格，买下了他手里的点心。
然后拿着点心，去附近市场找了个崭新的电子秤。
“啊，少了一两。”
“我们秤很准的，进口的。”管秤大姐很紧张的说道。
“等我再试试。”
许杰又去买了几袋点心，过来借秤，各个都缺秤，少则一两，多则三两。
看得大姐啧啧称奇，“哎呦，这买点心的小妮子，手可够黑的。”
“大姐，她为什么缺秤呢？”
若是私人的买卖，缺斤少两，是为了挣钱，那公家的买卖，缺斤少两是为了什么？
又不会多发工资给你。
管秤大姐原本不想说，但看许杰长得好看，像电影明星，不由得话就多了些。
“他们食品商店，上下都是一伙儿的，多卖了钱，大家分。”
“啊。”许杰懂了。
杨雪也懂了，“怎么能这样。”
许杰留下一袋子点心，剩下的都交给杨雪。
“我吃不了。”
“不是让你吃，你拿着去电视台，告诉他们食品商店缺斤短两。”
“他们能理我嘛？”
“保证能。”
杨雪拎着点心上了公共汽车，许杰找了个公用电话，联系秦红的秘书。
让他联系电视台，有人要去投诉，食品商店缺斤少两的问题。
等杨雪倒了两趟公交车，抵达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有人等着她了。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了她，听取了她的投诉，保证会派人采访。
杨雪从电视台出来，觉得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这种民生问题，电视台报道一下，也是应当的。
但领导的秘书专程来电话，就把这袋子缺斤少两的点心，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经过一番研讨，电视台决定派出精干力量，认真调查这其中的缘故。
务必要给领导，不，广大群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电视台的记者很专业，不出几天，许杰就在电视上看到报道。
缺斤短两的点心
原来食品商店大部分散装食品，都有缺斤短两的现象。
得知记者来调查，还有良心未泯的售货员，举报领导借着缺斤短两贪污。
情况非常恶劣。
电视台只好把线索转交给有关部门。
市长还给了批示，要严肃处理。
容家大女儿因为涉及金额多，也被带走了。
许杰实在无语了。
他只是想给亲妈出口气而已，这人还进去了。
太出乎意料。
只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容家大女儿要是老老实实的卖货，也出不了事。
按照老妈周和桐的个性，听说了这件事，恐怕还要为容家大女儿担忧呢。
许杰决定还是保密，万一亲妈圣母心泛滥，想当个滥好人，说不定心一软还回到沪市。
照顾她那伤心的前夫呢。
效果有点跑偏，但答应杨雪的事情，许杰还是要办。
他带着杨雪来找商店经理。
“卖一万多的衣服，旁边卖袜子？这也不搭配啊？”商点经理很疑惑。
“不是一般的袜子，是高档袜子，要卖一百块一双。”
“多少？”商店经理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
一百块钱一双的袜子？
用金线缝的嘛？
还是穿上能上天啊。
国产的袜子，顾客怎么肯买。
杨雪听到许杰说出一百块一双的袜子，也吓了一跳。
强忍着，没出生，站在许杰身边，面带微笑，摆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小姑娘，你们厂子的袜子，凭什么卖一百块？”商店经理问。
“因为高级！”杨雪胸有成竹地回答。
“具体怎么高级？”商店经理追问。
杨雪终究还是个孩子，她说不出来，只能看着许杰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