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周琴把存折往秦陆怀里一扔。
“这是干什么？”
“我攒了两万块钱，你拿去办工厂吧。”
周琴嘴上说着大方，但还是心疼。
两万啊！
她省吃俭用攒下的两万啊。
“不用，许杰许总全额出资，我出人就行。”
“那不行，那成了给他干活了嘛？就算少，咱们也得掏钱，那也是合伙。”
秦陆看着周琴，鼻子一酸，他的老婆，对他不离不弃。
有妻子如此，夫复何求。
“老婆。”秦陆抱紧周琴，“我的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哎呀，哎呀。”周琴推开秦陆，“恶心巴拉的，走开。”
秦陆两口子的矛盾，就这么消失了。
转过天，秦陆高高兴兴地来上班。
“哎呦，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周琴没挠你啊？”王丹抱着肩膀，笑嘻嘻地走过来。
“我是谁呀，能让女人挠了？我说什么，周琴不是乖乖听话。”
“哎呀，真说得出口，牛都让你吹到天上了，你们家搓衣板都快被你跪断了吧？”
“搓衣板那是什么东西，没见过。”
秦陆和王丹说着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自由，舒展，像是当兵之前的日子。
“哎呦，聊着呢？”许杰和林珠进来，就看到秦陆靠在桌子上，神采飞扬。
“心情挺不错，老婆摆平啦。”
“那是。”秦陆跟着许杰走进办公室，他掏出存折，“这是入股的。”
许杰打开存折，前面是长长的存款记录，每次存的都是几十块钱。
一次存上百块的时候都很少。
可以想象，周琴是多么勤俭，才存下这些钱。
许杰把存折放下，“按照我投资的习惯，公司正式成立的时候，会有你的股份，干股，不用掏钱。”
“那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你是实际管理者，有股份更有动力，才能更好地为公司挣钱。”
许杰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秦陆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吃大锅饭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嗯，工人也得多劳多得。”
许杰和秦陆聊了半天，厂子日后该怎么管理。
然后许杰就把那位需要假肢的准新郎介绍给秦陆。
“咱们假肢厂的第一个顾客，要结婚，就当是给他的贺礼，一定要保质量，按期完成，不能拖。”
“放心吧。”
大家都上过前线，见面就是亲人，两个人立刻就说上话。
许杰把这点事搞定，转身继续关心他的‘选秀’。
不，如今这项活动的正式名称是——电视剧演员公开招聘。
公开招聘。
在这个很多单位还是接班制，老子退休，儿子顶上的年代。
公开招聘，是个惹眼的词。
更何况，现在选演员，好点的，是导演说了算，差点的是领导说了算。
这次公开招聘演员，就是让是观众说了算。
每周播一次节目，选票登在报纸上，一个月统计一次票。
按规则淘汰票少的。
根据许杰看选秀节目的经验，这肯定好用。
电视台确定是京城电视台，合作的报纸，还没确定下来。
日报肯定不愿意干这种出格的事情。
倒是晚报找了来，来的人许杰还认识。
“你是……沈记者？”
“哎呀，许杰，你的记性也太好了吧，这有十二、三年没见了吧？”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许杰客气地回答。
“哎呀，当时还是个孩子，现在已经成了大老板啦。”
“当年，我和妹妹站在那里，没人理，还是您先发现的我们，把我们叫进去，如果没有您，我们大概就转身走了，也没有今天。”
沈慧看着许杰，当年那个瘦小的孩子，如今已经前途不可限量啦。
“今天是有事，请你帮忙。”
“您说话，能帮我一定帮。”
“听说……你们在联系报纸刊登选票？”
“这您都听说啦？”
“我们这些报社都听说了，讨论得还挺热烈。”
“都说什么呀？”
“新生事物，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怕犯错误的，有的觉得让老百姓投票不合适，怕以后……”
许杰点点头，就算过去十多年了，还是有很多人，害怕再有运动。
“我相信，国家在改革开放的路上，不会走回头路。”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想和你合作，我们全程报道你们的公开招聘”
“沈记者，你在哪家报社啊。”
沈慧身后的秘书，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
“这是我们京城晚报的总经理。”说完秘书递上名片。
许杰接过名牌，“哎呀，沈经理。”
“哎呀，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都该退休的人了，发挥点余热。”
“这报社刚成立吧？”
“的确是，而且卖得很不好，读者不认，觉得我们不权威，还是愿意看日报。”
“那咱们就搞个活动促进促进销量。”
“怎么说？”
“现在晚报上，刊登抽奖，抽第一场的幸运观众，到时候，可以到现场看比赛，第一名的幸运儿，奖励18寸彩色电视一台。”
“这可不少钱呢？”
“所以呢，咱们得讨论一下，挣了钱怎么分。”
“我说的是电视钱。”
“我说的是卖报的钱，还有报纸上的广告。”
沈慧愣了一下，好言相劝。
“许杰，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做生意，应该心里有数，我们这个报社，卖报挣的真不多，卖给读者一毛一张，就是京城人手一张，能挣多少钱。”
她真的拿不出钱分给许杰啊。
“谁说，一人一张报纸的，到时候，你看着，他们一个人得买十张，一百张。”
沈慧愣愣地看着许杰，“买来糊墙啊？”
“买票啊。”
“什么票？抽奖的票，选演员的票。”
虽然代沟严重，但沈慧终究是这个年代，有文化，有本事的人。
许杰详细地讲完自己的‘选秀’规划之后。
沈慧惊呆了。
“我……”这些想法太超乎想象了，“真的能做到？”
“做到做不到，总要试试嘛。”
许杰心想，别说卖报纸，未来为了选票，买了牛奶都能倒掉。
最终，经过沈慧的努力，晚报方面的领导点头同意。
许杰和沈慧签了个分成协议。
许杰这边草拟合同的是，是离开法律顾问处，独立营业的牛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