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联系过杨秘书，他承认了，转账的人确实是他。他的说法是接济贫困学生，与浅音无关。”
听到这句话，惊疑不定的俞母悄悄松了一口气，“也许只是个巧合？”
俞父看了她一眼，缓缓摇了摇头，“杨秘书在说谎，那些学生家境本来就不错，根本不需要接济，而且其中有几位恰好是棠礼的室友，未免也太巧了。”
俞母一怔，定定地看着他，显然无法接受事实。
“你的意思是……浅音早就知道她不是我们亲生的，和钟家人往来了很久，还一直针对棠礼？！”
因为极度的惊讶，她说话时差点破音。
俞父点了点头，“发邮件的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换命的事还有待证实，我本来想约那位姜小姐见面谈，发出去的消息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俞母只觉得浑身发冷，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到底是哪出错了？”
俞浅音是他们一手带大的，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面目全非？
俞父的眼神淡漠，“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就算成长环境十分恶劣，他们俞家的女儿依然十分优秀，而钟家的劣质基因在俞浅音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想到这一点，俞父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我会让钟家的人付出代价，至于浅音，邮件里的东西我会再去查一遍，若是再次得到了证实……”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俞母却领会到了他的未尽之言。
明明心中是极其的痛苦和不舍，俞母的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
客厅内，五个小纸人乖巧地坐在桌沿边，叽里咕噜地跟姜铃交流着什么。
影子凑上去一听，没有听懂，便好奇地盯着那几个小纸人看。
一旁的许少虞眼神放空，手死死抱着抱枕，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一只大鬼和五只小鬼给许少虞带来的巨大冲击让他当场宕机。
姜铃现在没空搭理许少虞，对着小纸人点了点头，“你们做得很好。”
小纸人开心地直蹦跶。
“老板。”许少虞鼓足勇气搭话。
刚开口，那五只纸人和影子齐刷刷看向他。
影子还好，那些纸人实在太诡异了，许少虞吓得一哆嗦，差点闭上眼。
“您用纸人去吓唬那些人，算是严刑逼供才得到了这么多证据，俞家人会相信吗？”
被俞浅音买通的人这几天可不好过，遇到了许多灵异事件，整夜做着噩梦，差点精神崩溃。
号称可以拯救他们的姜铃突然出现，以算命大师的身份精准地说出他们遇到的许多怪事。
那些人差点给姜铃跪下来，求姜铃一定要救救他们。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或者收过什么不义之财，才会被缠上？”
一开始并不承认，直到当天又被纸人收拾了一顿，他们争先恐后地联系了姜铃，将俞浅音卖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会相信的，就算尚且留有疑虑，也会想办法去证实。”
姜铃笑吟吟地说道：“俞浅音做的事可不止这点，最后只会越挖越深，越挖越多。”
许少虞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大快人心，“太好了！那您准备什么时候把她们的命格换回来？”
姜铃微微眯了眯眼，“不急。”
她还没玩够呢。
……
刚下完一场小雨，路面潮湿。
街道旁的灯光昏暗，空碎的玻璃瓶散落在垃圾桶旁，一只猫小心翼翼地绕过碎片，准备去掏垃圾桶。
不远处传来又重又缓的脚步声。
猫发出一阵带着警告意味的叫声，回头看向街口处。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它瞬间全身都炸了毛，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朝远处逃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郁的夜色中。
男人浑身萦绕着酒味，顺着街道慢腾腾地往回家的路走，嘴里一直哼着歌。
与上次出现在姜铃直播间里的邋遢形象不同，他身上的衣服带着显眼的奢侈品logo，没有一丝品味可言，只透露出两个字——
有钱。
尖锐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得男人一哆嗦。
他摸出手机，迎着刺眼的光，眯起眼辨认着备注名。
男人笑了笑，接起电话。
“喂，大晚上的还问我要钱啊？”
“没钱，我说了没钱！这两百多万你们别想问我要了，我一个无业游民哪来的钱啊？要不你们再等等吧，等我赚张彩票……”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电话那端的债主破口大骂，甚至威胁要找人上门弄死他。
这些话男人都快听腻了，反手挂了电话，掏了掏耳朵，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妈的，明天就去提辆车，再搬个家。”
“老子有钱又怎样？有钱也别想让我还一分！”
男人刚想将手机放回兜里，电话铃声再次喧嚣。
这次他看都懒得看一眼，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道：“说了没钱，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电话那端没有动静，只依稀能听到风的声音。
男人有些奇怪，“喂？怎么不说话了，不说我挂了！”
夜晚起了风，在无人的街道游荡，风钻进衣袖和领子里，让人浑身发冷。
男人左右看了看，想着赶紧回家，便继续往前走。
这时，他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一步，又一步。
就像在身后响起的。
男人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道：“喂？你们这些要债的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了还不睡觉，专门想骚扰吓唬我是吧？老子不吃你们这套！”
随着他停下脚步，电话那端的脚步声几乎同时消失。
男人呼吸急促，脸色逐渐苍白，额头和背后几乎在一瞬间就渗出了汗。
他看向手机屏幕。
是个空号，显示已经接通几分钟。
脑子里嗡鸣一声，因过度的紧张和恐惧，一股热流直冲头顶。
突然，他听到一阵嬉笑声，像是从手机的听筒里传来的，又像是从身后传来的。
男人的四肢僵硬，汗珠从额头滚落了下来，脑子里不停地叫嚣。
别看！快跑！
眼球却突然不受控制，缓慢地向左移动。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纸衣的女人，白如纸的脸，眼珠血红，脸颊上带着嫣红的胭脂，同样血红的嘴唇对着自己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一声凄惨的喊叫划破夜空。
……
第二天，男人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里了。
他回想起昨晚的事，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径直点进了姜铃的直播间。
这个时间段姜铃当然没有直播，男人抖着手给她发了一条私信。
【大师，求您救救我！我连续好多天都梦到一个穿着纸衣的女鬼，昨晚我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