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姜铃在办公室到处参观，萧星衍开始处理工作。
姜铃没有打扰他，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萧星衍头也不抬，“进。”
段予谦一手拿着文件，一手端着茶。
先将文件递给萧星衍，再端着刚泡好的茶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请用茶。”
姜铃道了一声谢，视线不由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个人……她确实没见过。
能够成为萧星衍的心腹，应当是有本事的。
段予谦想装作没注意都不行，干咳一声，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段予谦，是萧总的秘书。”
姜铃对他笑了笑，“我叫姜铃，你应该不认识我。”
段予谦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
他跟随萧星衍的时间没有季玦长，以前没有见过姜铃，却在许多人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段予谦的态度更加谦和，“我当然认识山神大人，没想到您闭关了这么久，终于下山了。”
姜铃愣了一下，闭关？
“我没有闭关，是修炼出了岔子。”
如果不是命大，她差点又死一次。
萧星衍拿着文件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姜铃，眉心微动，“你……刚才说什么？”
姜铃眼神疑惑地看向萧星衍，不明白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随口道：“我说我修炼出了岔子所以昏睡了三百年，可能是因为天道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想趁机干掉我。”
话音刚落，萧星衍的脸色一沉。
他拧了拧眉，终于发现了最反常的地方。
姜铃从下山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从来没有提起为何昏睡的事。
三百年前，天道降下来一场浩劫，在所有凡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三界已经被重新洗牌。
灵气衰竭，无数神明陨落，凡人飞升之路彻底被斩乱。
最混乱的时候，萧星衍在地府得知了姜铃遇袭的消息。
当他匆匆赶到的时候，姜铃的肉身被毁，灵体藏在了山神庙的神像里。
而那座小庙，已经塌了大半。
萧星衍怒不可遏，来不及寻找凶手，在山神庙中枯守了多日，终于修补好了她破碎的灵体。
后来……
萧星衍闭了闭眼，不愿意再去回想。
他的表现有些奇怪，姜铃向他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你怎么了？”
段予谦见气氛有些不对劲，赶紧找借口开溜，“我突然想起要去楼下送一份资料，你们先聊。”
办公室的门小心翼翼地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萧星衍看着一脸迷茫的姜铃，低声问道：“你说是修炼出了岔子，多大的岔子才会让你肉身被毁，灵体破损？”
姜铃瞪圆了一双杏眼，“什么？我什么时候……”
她皱了皱眉，迟疑道：“你从哪听来的谣言？”
萧星衍放下手中的东西，抬眼看向她，“我亲眼所见。”
那一幕永生难忘。
“姜铃，你的记忆被人篡改了。”
……
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姜铃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被萧星衍点醒，她才惊觉那段记忆十分模糊，使劲回想也想不出任何细节。
姜铃脸色泛白，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慢慢平复动荡的心绪。
“我的仇家有点多，一时想不起是谁干的。”
萧星衍眉头微蹙，“既然能想到篡改你的记忆，说明那人知道你并不会因此陨落。”
不想要姜铃的命，那肯定有其它目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
姜铃冷着脸说道：“往好处想，以前我的仇家那么多，活到现在的说不定只剩你一个了。”
萧星衍：“……”
反正再怎么谈论也不能把袭击自己的人给揪出来，平白地扰乱了心情，姜铃选择转移话题。
“段予谦在地府有官职？”
萧星衍皱了皱眉，不明白姜铃为什么突然对段予谦产生了好奇心。
“鬼差，顶替了季玦以前的位置。”
姜铃若有所思，“你们都跑到人间来工作了，地府比起以前应当冷清了不少吧？”
萧星衍：“不算冷清，鬼市里依然热闹，只是逗留在地府的鬼魂变少了，大多都选择投胎转世。”
姜铃神情怔怔，“……那说明有执念的人变少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姜铃时不时有些走神。
萧星衍察觉到了，收住话头，“段秘书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想去哪都可以让他带你去。”
他知道姜铃在这里待久了会无聊，便让她随段予谦四处参观一下。
姜铃也没打算跟他客气，笑了笑，问道：“哪都能去？藏了你们公司机密合同的地方呢？”
萧星衍提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口答道：“可以去，不过你看不懂。”
姜铃：“……”
虽然是事实，但是听着很不爽。
姜铃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