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绳索、药粉、树杈子、爆炸符箓、隐身符箓和隐息符箓……
好吧,战力一般般。
还是躲吧。
这么想着,清姬将爆炸物裹上隐身隐息符箓,借着弹弓测试,效果差人强意。
抱着再试试想法测试最后一个,该小炸弹爆裂于布钗之人脚边,惊得跳起。
两方在巷内面面相觑。
同时反应过来,追逃开始,鸡鸣狗跳破坏一路。
七拐八绕,清姬瞧清对面凶神恶煞虎背熊腰,当即刹脚翻墙,身轻如燕。
“奶奶的跑哪去了?”
旁边人巴掌呼呼朝后脑,“爷爷的说啥呢?快找啊!”
“呼,呼,这三贯钱挣得可真不容易。”
“大爷的!怎么又翻墙了!”
清姬甩臂,行李扔过墙头,扯小节衣服垫着,蓄势起跳翻越,踩着肩头背,抢过行李,无视此起彼伏的哎哟,眼瞅着要落地——
人高马大的女子,绳子一套一牵,缚住扑腾的人。
动作间隙里药瓶掉地,药粉飞散糊人视线,精巧匕首时不时来两下,等女子收起绳索,只瞧见断口。
被伤口激起血性的人们,混乱中不分敌我扭打一处。
待分开,各自挂彩,那瞧起来腼腆柔弱的女子早不知去处。
骑马冷眼瞧着他们边整理边骂街,女子等他们安静些,下马递出包竹片,开口说话。
“天色已晚,今天谢过诸位,可凭此物到客栈领报酬。今日各位的伤口疗愈费用客栈全包。已经和医馆郎中打过招呼,大家直接过去就是。”
人散得差不多,女子翻身上马,乘着夜色和烛火微光,溜溜达达到客栈。
见红裙女子拨弄算盘,便找处地坐下,等她收好账本后,闷闷道了句太招摇。
肖大娘子笑笑没说话,只看那茶水冷掉,遣人换上新的。
经过如此热闹的整日,晚间各家都约束着孩童,期待着明天的消息交流。
清姬缩在树上,袄袍齐备,听着传来传去没几个真消息的声音,恨恨咬牙。
那几个爆炸符箓还是轻了。
东躲西逃十多个时辰,体力资源消耗甚大,有用消息没多少,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逃亡途中隐约感觉有助力,总是化险为夷。似乎暗处的窥视者喜爱极了这种绝望之际给予希望又戳破它的感觉。
她现在万分悔恨自己为了睡好些没有布下杀阵。
这种于他人掌间奔逃给他人逗趣的感觉,非常糟糕。
早上莫名其妙的男人已经找不到,客栈里留下的小惊喜早被人拆掉,自己身上的异样却越来越明显。
问不出来什么话。
似乎被禁言,问起相关人士的东西,声带罢工唇口紧闭,讲不出半个字。
打不过,心不黑,没势力。
任务者有点明白心愿主找管理局的原因了。
可是管理局改变不了太多东西啊啊!
就算要改,相关的手续繁琐复杂,严重点要上升到位面之间的交流。
而且面对这种只手遮天的人物,难度评级和所派任务者根本不可能是她这种小白菜。
不会是付不起报酬吧?
任务者默了良久,吐出郁结于心的浊气,凝神静思。
原本设置的窃听点逐渐失效,她的周围渐渐失去人声,虫鸣叶摩挲,风起风落皆留情。
躲藏在枯叶缝隙里的小虫鼓动腹腔,吹响进攻号角。
柔弱甜美的餐点到手,小虫收敛声息探查周围,觉得安全后快速拖着猎物回家。
走动那步,生命倒计时开始。
猛然,枝桠上的那团黑影动了,转向旁边,露出后脑勺。
执镖拉弓的人如猎犬见兔,当即追赶而去。
镖削过叶梢,箭刺进被袄,树上团坐的女子直愣愣倒下。
两人察觉有诈,但来不及,符箓早已漂浮在他们身侧,匕首折射的寒光对视间给了他们一个满含嘲讽的笑容。
清姬解决完这一批,简单检查了他们,收获颇丰。
含有阵法的衣服和器具,带有优惠的票券,进出城镇和调任人马的凭证……
抹掉上面的追踪阵法,清姬瞧着效用降低三四分的东西,思考三四秒。
应该能卖吧。
浆洗干净几套衣服,她拎着传送器和凭证,准备赶路。
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
自动导航真的很好用,就是提醒的动静有些大。
清姬赶在天亮前结束了几个阵法师的职业生涯,觉得头疼。
现在无生命无灵识的器具也会靠提醒声张嘴求救了吗。
吸引过来的人太多了,浪潮一般。
遇见户农家,清姬站在庭院里喊了几声讨口水喝,听得里面的人出来的动静都省了,直道好好好。
检测过无毒无药,清姬顺道装满了自己的壶。
离开的时候,房屋里泄出几声压抑着似喜似泣的呻吟。
清姬动作加快,留下些水钱后快速离开。
薄暮微垂,松树林里时不时传出些鸟兽的鸣叫,偶尔还能听到树木断裂的声响。
清姬躲过对方丢出的阵法符箓,没躲过范围伤害,受伤的臂膀泄露血色与味道。
她抬头望望周围,鸟兽散去,林里静得吓人。
叮铃。
铃铛晃动,玉笛随后,悠悠扬扬的乐声勾人驻足倾听。
失神片刻,清姬清醒过来,直接封闭听觉。
才移动五六步,失重感与晕眩感抓扯她坠入深渊。
大意了。
红裙的肖大娘子伸手扶钗,腕上银饰铃铛无声。
缓步过来,细细察看几遍,见清姬身上的伤,脸色微变。
“受伤了。”
她对随后到的几人说,让出位来,医者上前翻看。
一会儿后,医者收回药箱,“剩下的待会儿再说。”
腰间别着鞭子的人要来背,医者帮着,打量完后提醒道,“撑不了多久,她快醒了。”
“……等消息吧。待会儿多给点药,还是要跑就先绑着。”
清姬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发热,视线模模糊糊见光影变幻,似乎在转瞬间度过半生。
待恍惚过去,面色冷然的女子掀帘,手里端着药。
“醒了。”女子放下药碗,倾身打开清姬旁边的帘扉,“药喝了。”
风带着轱辘钻进这点空间。
清姬点头,合眼偏头,等对方离开。
女子退至厢体另一侧坐着,盯着慢慢起身的人。
清姬安分喝了药,不多时又睡了。
就着这点时间,她察觉到周围大概有两拨人,换班值守。
所在地应该是个马车,似乎是飞行器,平稳且快速,帘扉外景色单调。
后来清姬断断续续又醒过几次,知道这架势是押送她的。
押送的人冷面寡语,发现清姬有逃跑的趋势,先给上一个定身符。
再加上束缚符、痒痒符、掌嘴符、真话符、禁言符等等。
符多了不起!
失败了几次,清姬安安分分。
辗转几天几夜,行程总算有所变化。
清姬仍然有些昏沉,只感觉马车在下降,似乎出了点问题,时常有颠簸和连成片的吼叫。
停止时,马匹哒哒哒,车厢开始晃动起来。
这是两用的啊。
这么想着,她又陷入一轮昏睡。
行程结束的时候是雨夜,几人骑着马,穿着蓑衣。
领头的翻身下马,在雨中拿出身份牌。
确认后,几人等着门开。
百般争取清醒的清姬坐在车厢里,余光扫视,厢外人宝剑出鞘几十公分,满是警告。
不准。
行吧。
她低头瞧自己的手,这段时间重养护,整只手泛着资源堆里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