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观负责收拾花月楼前的惨烈状况，从蔡程昱口中提前得知李贺安然无恙，心中长叹一口气。
蔡程昱见李云龙得到了教训，向钱观提出离开。
“蔡公子，事关重大，你又是第一目击者，还是待在京城好了。”
“钱尚书，我有武帝陛下的圣旨，急着去破胡城给大司马大将军传达旨意，还请给予方便。”
“嘿，老子不识字！”
蔡程昱气的想骂娘，这种借口也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硬着头皮的继续劝说。
“要走也可以，给本尚书二十万两，即使陛下怪罪下来我也给你顶着。”
怎么又是二十万两？
蔡程昱怀疑自己命里和这个数犯冲。
借的二十万两还没捂热乎，转眼就没了。现在别说二十万两，就算是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
“那本公子还是不走了……”
“来人，送蔡公子回花月楼休息。”
……
又过了几个时辰，已经临近下午。钱观带人来请蔡程昱去碧池院一趟。
“敢问钱尚书，这碧池院是在哪里？”
“皇宫，六殿下的住处。”
蔡程昱微微皱眉，不由得想起李贺杀害阿大的一幕，汗毛直立。
转念一想，阿大那样的人确实该死。
又觉得李贺其实并不可怕，反而很善良和富有血性。
如果当上帝王，肯定爱戴百姓，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君主吗？
蔡程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转移话题。
“钱尚书跟着六皇子已有七八年了吧，在南周时曾听别人说，是因为一次赌钱，是真的吗？”
这种事任谁听了都觉得离谱，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钱观为了傍上骠骑将军卫青这棵大树故意输的。
钱观有苦难说，自己真没那想法，确实输了。
旧事重提，太丢脸了，而且今天还是第二次！
“是啊，咋地？如果蔡公子不服，也可以去找六殿下赌一把。”
蔡程昱露出苦笑，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敢不敢。王爷跟六皇子赌了两次，赔了整整二十万！我蔡家可没那么多钱。”
……
不会，碧池院到了。
蔡程昱进门便看到了泳池沙滩，眼眶直跳。传闻果然不假！
“万林，川流，你俩刚回来就在训练啊？”
“殿下呢？”
钱观简单打了个招呼，川流指了指左边。
枇杷树下，一对男女正依偎在一起，情意浓浓。
“柔儿，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枇杷树吗？”
“嗯……枇杷酸甜可口，瓜瓤软糯，好吃！”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的一段话，所以从此爱上了枇杷。”
“什么话？”
柔儿双眸饱含秋波，深情又期待的看着李贺。
李贺长舒了一口气，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庭院里有一株枇杷树，是我妻子去世那年她亲手种的，现在已经长得挺拔高大，枝繁叶茂像伞一样了。”
“写的真好，不知六皇子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我一定要好好拜读。”
“小蔡，你终于来了。”李贺装作惊喜的样子，起身欢迎。
“六皇子客气了。刚刚的那几句写的太好了，我蔡家藏书万卷，竟从未看过。”
“哦，这是本殿下小时候在路边摊上看见的，可惜了，当时没有买下来。后来再寻，已然不知所踪。”
“可惜了……可惜了……”蔡程昱是爱书之人，听到此话不禁黯然神伤，比李云龙被打还要难受。
“那六皇子可还记得书名？”
“呃……有一点点印象，好像是叫《九年级语文课本上册项脊轩志》。”
蔡程昱默默念了几遍书名，争取刻在脑海中永不忘记。
“殿下，蔡程昱带来了，那我先去忙了。”
“老钱，别走啊！”李贺赶紧向柔儿使了个眼色。
柔儿露出浅笑，突然向钱观行礼。
钱观吓了一跳，赶紧跳开，竟躲在了蔡程昱身后。
“父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啊？”
“啊？”
“哈哈哈哈哈，老钱，父皇已经接受了柔儿，但还是打算重新给她个身份，于是就让你认柔儿为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啊？”
“啊？”
钱观和蔡程昱又是两声惊呼。
蔡程昱惊讶的是，这种事情李贺他们居然当着自己一个南周人说，未免心大。更离谱的是，文帝也太通情达理了吧，跟武帝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钱观则是略显尴尬。
“老钱你不愿意？”
“父亲，你不愿意？”
看着倾国倾城的柔儿，钱观哪里会不想要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和柔儿成为父女后，我是要跟着她姓，还是她跟着我姓。”
“噗，哈哈哈哈哈哈……”
“老钱，方观这名字可不顺口。”
柔儿笑得花枝招展，李贺更是被口水呛到了。又聊了会，钱观忙着去花月楼继续处理事情，不得不提出告辞。
蔡程昱见状，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六皇子，我还要急着去破胡城，在此别过，回来时再来拜访你。”
“六皇子客气了，不必起身送了。”
李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快步走到蔡程昱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强行按在草坪上。
“小蔡，你我之间别那么见外，叫我贺兄就行。”
“贺兄……呸……不是不是，殿下，你有事直说，我还要赶路。”
“嘿嘿，聪明人，哥就喜欢你这性子。”
李贺也不打算弯弯绕绕，直接从怀里掏出借条。
“这是……”蔡程昱一看，居然是自己向南周商行借款的欠条。
“小蔡，这是我从地上捡来的，想了想，还是交给你合适。蔡家历代清廉，我着实不忍心看你去做违背祖宗的决定啊。”
足足二十万两啊！
蔡家确实还不起。
蔡程昱思索一番后，决定先听听李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问道:“不知殿下打算让蔡某做什么？”
“嘿嘿，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只需要这样………
“本殿下还听说你和两个随从身上都没钱了，事成之后，再给你二百两，足够你去到破胡城了，如何？”
合计二十万零二百两，诚意满满。
可蔡程昱不领情，满脸愤怒，紧握拳头砸在草坪上。
“六殿下你居然让蔡某做这种事，觉不可能！”
咯噔∽
李贺满脸不可思议，卧槽，翻车了？
突然，愤怒的蔡程昱变得满脸笑容。
“除非加钱！”
李贺一个踉跄，差点没坐稳。
“尼玛……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再加五十两！二百五，给你个二百五！”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