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诚生性争强好胜,帮助武帝夺得皇位后更加不可收拾。
看着李贺露出自信的笑容,胜负之心蠢蠢欲动。
但是又有所顾虑。
心想,李贺此举是真要打赌让无情心服口服,还是想故意输了缓解关系。
身旁的冷无情提醒道:“王爷,他都说了是一个普通的生活常识题,我们南周商行那么多人,不信答不上来!”
身后的南周商行众人纷纷被点燃怒气。
本来这几天就过得憋屈,被重兵包围,惶惶度日。
如今眼看事情就要结束了,又被大内侍卫和御林军的战马刀剑包围,还被震耳欲聋的宣言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况且我们南州商行的人,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实在是搞不懂,王爷到底在纠结什么,难道真怕了北正六皇子?
“王爷,跟他赌吧,我们不怕!”
“是啊王爷,他都说了是一个生活中很常见的问题,小人不信,我们这么多人里竟没有一个能回答上来?”
就连掌柜的也说话:“王爷,你看看地上这么多的金银元宝,都是兄弟们辛辛苦苦、起早贪黑赚回来的。如今全部拱手相让,我们不甘心啊!”
“兄弟们就想争口气,赢他一回!”
多么热血澎湃的南周商行啊∽
李贺看得都想鼓掌了,你们说得越多,就越生气,待会就输得更惨!
你们输了还不能打我,反而李安诚还要继续交好我。
嘿嘿,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
可就算如此,李安诚呢?
竟然没有被周围的气氛影响到一丝一毫,依然默默低着头,思考着得失。
不愧是南周王爷,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人,心境能如此坚定不移。
李贺在心中暗暗佩服,再次提高对李安诚的评价和危险程度。
可是李安诚久居高位多年,李贺不信,他还能像年少时那般沉稳,开口说道:
“至于赌注……不如就用地上的这些如何?”
“嗯?”李安诚有所心动,问道:“殿下要赌多少?”
李贺淡淡一笑,依旧非常自信,说道:“全部!”
什么?
地上可是足足有一万两黄金和五十万两白银啊!
李安诚瞳孔瞪大,喉咙上下滑动,咽了口口水。
袖中的手臂颤抖不停,难以掩饰喜悦。
他害怕是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多……少?”
李贺天真无邪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有说错话吗?全部啊,梭哈!”
全场几千人直接傻眼。
六殿下你没错,错的是我的耳朵,肯定是生病了。
下一瞬,北正众人像炸了锅似的,纷纷出言阻止。
北正自建立以来,从未有谁赌过这么大的金额……
或者说,是古往今来,也没有!
这么多的钱财,是青山城三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饷!
纳入全年税收中,也是可以增长百分之一的恐怖存在!
就这么……赌了?
况且这还不是六殿下你的个人财产啊,万一输了,陛下肯定龙颜大怒!
不仅如此,北正好不容易挣回来的面子又没了!
就连川流也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殿下,你确定要全部梭哈,没说错话?”
“你懂个屁!曾经有一位姓周的大师告诉过我,梭哈,是一种智慧!”
这次众人听得真真切切,我们不是耳聋了,六殿下真的要赌!
就连大内侍卫和御林军也极为不淡定,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大内侍卫第五队队长魏尚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悄悄往皇宫方向去了。
“此事重大,必须禀报陛下!”
众人极力阻止,可李贺是皇子,除了文帝和太子谁也没资格对他下令。
李安诚这次是彻底的不淡定了,望着地上的钱财,垂涎欲滴。
南周商行的人更是兴奋得欢呼雀跃,好像赢定了一样。
“王爷,怎么样,赌不赌?张将军可是走了好会了呦∽”
“赌……是可以赌,就是不知道本王要付出什么代价!”
李安诚的话问到了点子上。
“除了冷无情以后见到本殿下时必须恭敬外,我还要南周商行未来一年内的所有商品,在原先打折的基础上,再打七折!”
李贺明白,现在的南周商行已经拿不出多少钱财来了。
而且说实话,李贺并不缺钱。
京城里有钱观,江湖上有刺客联盟,不愁没钱花。
况且他还有四个富婆老妈!
李贺真正想要的是,当他迫不得已离开北正京城时,南周商行这颗钉子必须拔掉!
原本的赔偿是在一周内所有商品五折出售,半年内所有商品必须七折以下出售。
现在李贺要在原先打折的基础上,再打七折,就变成了三五折和最少四九折。
这不是在打折,是在骨折!
南周商行本就价格便宜,如此一来,百分百要亏钱,只能选择关门倒闭。
李安诚并不傻,可听着南周商行众人兴奋的声音和见到地上整箱整箱的金银元宝时,最后一丝理智荡然无存!
赢了,钱财尽数回归,士气大涨,狠狠打击北正的嚣张气焰。无愧于皇兄,无愧于南周!
输了,再次助长李贺威望,大大有利于分裂北正!
横竖都不亏,赌了!
李安诚咬了咬牙,在手下人期待的目光中,大手一挥:“好,本王赌了!”
“呜呼!王爷威武!”
“哈哈哈哈,我们赢定了,所有的金银财宝统统给老子还回来!”
南周的人堪比过年般兴奋,甚至还唱起了歌。
“呜呜呜,回来吧我的金大元宝,我最骄傲的信仰,历历在目的陪伴,眼泪莫名在流淌。依稀记得……”
反观李贺这边,一片死寂。
众人神情落寞,面色忧愁。
“轰隆”一声,紫色闪电蓦然出现在天际,沉闷的雷声滚过浓浓的乌云。
刚刚停了会的阴雨又重新落了下来,银白色的细线形成了一层薄纱。
在地面坑坑洼洼的小水塘里,重新泛起了涟漪。
北正人的心情愈发沉重。
唯有李贺是个例外,舒服的靠在座椅上,修长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细雨朦胧,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容。
下一刻,李贺悠然的声音缓缓传出
“请问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