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分为前殿、中殿和后殿三个部分。
前殿用于接待宾客，中殿用于文帝处理政务，后殿则是文帝休息娱乐的场所，李贺的生辰宴会就是在这举行。
中殿里，文帝正在处理政务。
高公公缓缓走近，轻声说道:“启禀陛下，六殿下携钱观之女方柔儿前来觐见。”
文帝没有立即开口，低着头继续批阅奏折。不会后，提笔在奏折末尾写上一个“否”字。
“这是工部尚书的奏折，拿去给贺儿看看，让他好自为之，莫要丢朕的颜面！”
“是，陛下。”
高公公来到前殿，一五一十转达给李贺听。
李贺接过奏折一看，异常无奈。
好你个工部尚书，骂我骂的那么难听。我和太子关系那么好，身为手下的你们反而四处作妖。
“高公公，像这样的奏折还有很多吗？”
高公公犹豫了会，没有选择正面回应，模糊地说:“今日的奏折是往常的十几倍，甚至有人连参数本。”
“这几个老家伙，真是……”
李贺哀怨的长叹一口气。
“就算再看不惯本殿下，也要为父皇的龙体考虑吧。”
“殿下有心了，老奴会一字不落地传达给陛下的。”
“有劳高公公了。另外，请再告诉父皇，儿臣不会让他失望的！”
李贺递还奏折，带着方柔儿转身离开，先去拜访太子，然后再去拜访四位老妈。
……
中殿，文帝听到李贺的话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还算有点骨气！告诉贺儿，朕好着呢，不必拜访，让他们走吧，朕还要忙。”
文帝继续低头批阅奏折，心里暗自嘀咕，前几日才见过方柔儿，确实不错，已经得到朕的认可。
尤其是针对李安诚和李云龙父子的阴谋，妙啊！
这次贺儿能让李安诚吃瘪，方柔儿也有功劳，要不要赏赐她呢？
嗯……
算了，赏赐也要有个理由，现在还不是暴露方柔儿的时候。
文帝还在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陛下”。
抬头一看，高公公居然还在，而且表情有些古怪。
文帝不解的问道:“朕不是让你去传话吗？”
“陛下，殿下他……早就带着方柔儿……走了。”
“嗯？什么时候？”
高公公仔细回想了下，说:“殿下说完话后，就带着方姑娘离开了，没有一点犹豫的样子。就好像……好像……”
文帝被勾起了兴趣，急忙追问:“但说无妨，朕不怪罪。”
高公公如释重负，不敢拖延，立刻开口:“就好像已经提前知道陛下会让他离开一样！”
“什么？你确定？”
“老奴刚刚也想过会不会是殿下不尊重陛下您，但应该不是！今天的殿下感觉和往常不太一样，对老奴讲话也很客气。”
“朕知道了，出去吧。”
文帝闭上眼靠着龙椅，双手离开书案，自然下垂。
养心殿冬暖夏凉，适合休息思考。
文帝平稳住呼吸，摒弃杂念，一直等到心如止水，思绪沉静之时，才猛然睁开眼睛，开始思考。
“会不会是贺儿听到拥有一千兵权后过于激动，才会如此反常？”
“但是激动和言行得体是反义词，为何高公公还会感到贺儿很礼貌呢？”
“所以不是激动，是聪明！”
“说起聪明，贺儿最近表现出色，有种大智若愚的感觉。还有方柔儿，着实令朕大吃一惊，太聪明了！”
“等等……方柔儿！朕之前想着不能赏赐她的原因是……不能暴露！”
轰！
文帝突然失态了，毫无预兆的碰掉桌上的奏折、砚台，地上一片狼藉。
“陛下你怎么了？”
高公公急忙跑了进来，只见文帝脸上透露出从未见过的表情，震惊、惶恐、怪异！
“陛下！陛下！陛下！”
高公公连喊三声！
文帝这才猛然清醒，又“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在中殿内走来走去，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高公公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有文帝自己清楚。
文帝越喃喃，心中的震骇越多！
再联系上赏赐给熹妃两米高的金丝阳绿观音出现在北境以及李贺让魏倩监督年菲这两件事，文帝百分百肯定，李贺这十八年来一定是装的！
十八年！
整整十八年！
文帝突然暴怒，开始胡乱砸摔。
“贺儿，朕如此宽容宠爱你，你为何要欺骗朕！”
“还有卫青，难道也是你的帮凶？你们两个乱臣贼子，难道是要造反吗？”
“混账！”
“混账！”
高公公大气也不敢喘，吓得匍匐在地。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了工部尚书的声音。
“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参，参六殿下沉迷女色、怪诞荒淫！”
工部尚书声音洪亮，得意洋洋。今天已是他第八次参本，他就是要扶太子当皇帝。
什么狗屁六皇子，废物一个！
踏！踏！踏！
文帝迈着沉重的大步靠近，工部尚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次大声说道:“六殿下有才无德，有损皇家威严，还请陛下严惩！”
“我请你妈个头！”
啊？
工部尚书茫然的看向文帝，以为自己幻听！
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说脏话呢？
只见文帝浑身杀气，双目通红地死死盯着他以及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离他越来越近。
“陛下，臣冤枉，六殿下他确实德不配位！”
“住口！”
“不，陛下就算打死臣，臣也要说！”
“好好好，那你他妈就去死吧！”
文帝杀气凛然，下勾拳打在工部尚书的小腹，接着对他的屁股又是一脚。等工部尚书倒地后，对着大腿和背部狠狠地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一开始还嘴硬的工部尚书很快求饶，实在是太痛了，还不敢还手。
“陛下，别打了，其实六殿下德才兼备，是众望所归之人！”
“啊！陛下，臣知错了，饶命啊！”
“啊！六殿下好帅！好有才！好有能力！经常扶老奶奶过街道，经常帮农民干活……”
打了七八分钟，文帝打累了这才停手。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工部尚书，瞬间又来气。
你们不是李贺的反对者吗？怎么十八年来屁都没察觉到，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开口反对！
“高要，滚过来把人带下去，别让他死了！”
高公公如释重负，赶紧拖着工部尚书离开。
偌大的中殿只剩下文帝一人。
他疲惫的躺在地上。
气消了，身体也累了，逐渐平静下来，开始重新思考李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