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眼看着快到考试时间了,考场里才坐满了一半。
周谷宁单手撑着脸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张炜边吸牛奶边走进教室,径直坐到周谷宁后排。
周谷宁扭头看他,问:“你坐这啊?”
“不然坐哪?”张炜白了他一眼,把牛奶放到一旁,再从口袋里拿出两支笔,就放在桌上,没其他东西了,连块橡皮擦都没准备。
周谷宁顺着视线看了下他带来的考试工具,想了想,决定帮帮他,希望他的排名能升几名,于是便问:“等下你要不要抄我的?”
张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我疯了吗我抄你的?”
周谷宁打量他几秒,勉强得出结论:“你应该没疯。”
“滚。”张炜不耐烦,“别打扰我。”
周谷宁:“哦。”
周谷宁转回身,等老师发了试卷,就埋头做起来。
周围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周谷宁一抬眼就看到前面有人在传小纸条,但监考老师并不管,坐在讲台上打瞌睡,也没把这次考试当回事。
还有刚来考场的,迟到了这么久,老师也没说他什么。
见状,周谷宁深深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另一栋教学楼的考试氛围是怎样的。
周谷宁很快做完了前面的题目,就差作文了。
作文是议论文,周谷宁洋洋洒洒地写完,一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交卷。
他没检查,百无聊赖地东看看西望望。
甚至还回头看了眼。
张炜卷面还是空白的,就写了名字和几个选择题。
周谷宁压低声音问:“你真的不要抄我的吗?我做完了。”
张炜才不会抄他的,自己瞎蒙估计都比抄周谷宁的得分高。
周谷宁又转回身,想了想,可能张炜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想抄,于是悄悄把试卷移到桌子最右边,让张炜可以看到。
张炜一眼就看到周谷宁的试卷,上面虽然写满了但也不知道对还是错。
周谷宁看看老师,偷偷转头对张炜小声说:“抄呀抄呀,你快抄呀。”
张炜实在不耐烦,干脆站起来,说:“老师,我前面的硬要给我抄试卷。”
周谷宁:“……”
恩将仇报啊这是。
监考老师走了下来,拿起周谷宁的试卷看到他已经做完了,连作文都写得满满的,不禁有些诧异,但一想估计是瞎写的,便觉得正常,随即板起脸来,“做完了就检查几遍,你干什么呢,当助人为乐啊?”
周谷宁睁眼说瞎话:“我检查了。”
“那你交卷走人吧,不要影响其他人。”
周谷宁抓起笔和橡皮擦,起身,“好的,谢谢老师。”
出了考场,走廊空荡荡的。
这个时间段,整个学校就只有周谷宁做完了试卷。
周谷宁下楼,看到另一栋教学楼,心念一动,决定上去看看。
教学楼第三层是高三学生,这儿有四个班,每个班大概二三十个学生,都是优等生,排名全校前一百以内。
他们也在考试。
周谷宁路过,透过玻璃偷瞄了几眼。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整齐安静有秩序。
周谷宁突然很羡慕他们。
他也想来这栋教学楼上课。
周谷宁转而下楼,径直去找班主任。
班主任一看到他,傻眼了:“你没去考试?”
“我考完了。”周谷宁说完,便问:“老师,请问怎样才能去那栋教学楼里读书啊?”
班主任虽然没想方默那么简单粗暴地说去梦里,但也是一个意思,叫周谷宁好好待在班上度过这几个月,还扯到高考,叫他加油学习争取上本科线。
周谷宁听了一大堆,总结出来就是一个意思:
去梦里。
周谷宁有些无奈,转而问:“如果我成绩很好,可以去那边吗?”
班主任:“这倒是有可能,前一百名应该可以——”
余下的话周谷宁没认真听,只知道有机会就够了。
周谷宁开心地走出办公室。
那他下次考进前一百名就好了!
下午的考试,周谷宁没再助人为乐,自己做自己的,做完就交卷。
监考老师目瞪口呆。
数学考试他花的时间更少,不到十五分钟就做完了。
他交卷的时候,考场上还有人迟到没来。
周谷宁走后,监考老师正巧是教数学的,便看他的试卷,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几乎都全对。
老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严重怀疑是不是泄题了。
但一模考还是很严格的,几乎没有出现泄题的情况。
周谷宁交完试卷就回家了,他没叫来家里的司机,而是自己搭车回去。
伯母没有工作,就在家里当阔太太,正在家里喝下午茶时,看到周谷宁回来,惊讶道:“宁宁你怎么就回来了?”
周谷宁:“我考完了呀。”
伯母看看时间,“这么快?”
“嗯。”周谷宁朝伯母弯眼笑,坦然道,“试卷比较简单。”
周谷宁上楼了,小弟和妈妈都不在家。
小弟应该是去练钢琴了,而周母也一直陪着他。
周谷宁继续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给傅遇发消息:
“哥,我考完啦,考得还不错哦~”
傅遇过了一会儿才回:“加油。”
周谷宁:“你在忙吗?”
“有点忙。”
周谷宁不好打扰了,便道:“那你工作吧,记得答应给我的奖励哦。”
傅遇:“嗯。”
周谷宁关掉手机,躺在床上睡了个迟到的午觉。
第二天,还要考两场。
考场里还是和昨天一样,听力都快播完了,还有人刚进教室。
周谷宁在答题卡上涂上正确答案,突然面前一黑,有人站在他旁边。
他抬头,是监考老师。
正在看他的试卷。
周谷宁弯起眼,朝老师笑了下,露出小虎牙。
监考老师在身边看着,就不能那么放肆。
周谷宁故意思考几秒钟,才写下答案。
但这个速度还是很快了。
监考老师亲眼看着他是一个字一个字自己写的,压根没带小抄。
他一直站在周谷宁旁边。
直到周谷宁写完作文交卷,监考老师才恍然,一看时间,二十分钟就做完了一张试卷。
身后张炜都觉得不可思议,周谷宁这几场考试都是很快就交卷了,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周谷宁也看了眼时间。
在心里叹气,平时一张英语试卷,十分钟以内就可以完成。
太简单了。
现在因为老师在,竟然拖延到二十分钟。
真是浪费时间啊。
周谷宁交卷后,问道:“老师,我可以走吗?”
“不能,就待在教室里。”监考老师没像昨天一样让他离开教室,“等大家都交卷了再走。”
周谷宁又坐下来:“好吧。”
老师把试卷收走了。
周谷宁无聊透顶,又转头看了看张炜,小声问:“要抄吗?”
张炜:“……”
他很认真地犹豫了几秒,终于点头。
周谷宁笑起来,撕了张草稿纸,把刚才的答案写下来,随后悄悄递给张炜。
张炜一看纸条,咽咽口水:“……你把答案都记下来了?”
周谷宁满足地弯起眼,却谦虚道:“也没什么,记性比较好而已。”
张炜狐疑地看了又看,怀疑道:“你不会乱写的吧?”
“怎么会。”周谷宁反驳,“不信你随便对一个,肯定是正确选项。”
话音落下,周谷宁想起什么,跟张炜道歉:“对不起,我忘了你什么也不会。”
张炜:“……”
你才什么都不会呢!
但拿人手短,张炜并没有说出口。
张炜把答案抄完后,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不管周谷宁给的答案会对多少,但怎么说也不亏,抄他的,也省得自己乱猜答案。
下午考完后,一模结束。
成绩没两天就出来了,班主任拿着成绩单,脸色很异常,他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才说:“这次我们班上有一个人总分进入全校前两百名,排名198名……”
周谷宁弯唇微笑,已经做好了接受夸奖的准备。
果不其然,班主任接着说:“他就是周谷宁,同时也是我们班第一名,跟第二名总分相差93分。”
班上同学纷纷往后看,每个人都是震惊脸。
周谷宁也震惊。
他没想到区区的校前两百,就是班上第一名。
还跟第二名相差快一百分。
这个班是有多差啊。
接着班主任开始报各科最高分,每一科最高分都是周谷宁。
班主任念到英语成绩后,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许多:“周谷宁第一名,英语单科成绩第二名是……张炜。”